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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随笔]外面的世界
作者:杨 洋

《含笑花》 2005年 第0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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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喜欢过齐秦。
       那时世界并不寂寞,女孩子的心事正如花朵般纷纷绽开,而世间所有的美好都是为自己一一展现。每一日都不想停留,都迫不及待地想笑想快乐。
       齐秦的歌便是在这样的日子里出现。室友有一个小小的淡蓝色的录音机,她把耳机轻轻放入我的耳孔,说道:“你听。”
       齐秦的声音在耳边低低响起,那声音极美,美到可供所有的梦想扑扑起飞。
       那些夜晚,窗外繁星点点,风细碎而清朗地吹过,时有花香会沿着纤细的条子路觅来。齐秦的歌在这样的日子来临,有些苍凉有些狂傲有些忧郁有些孤寂,很简单地深入到日子的中央。我时时靠在床沿,床上放着室友那个小小的录音机及几节五号电池,就这样一遍一遍反反复复地听齐秦的歌。而正值花季的室友们哪里会在室内清坐,她们如彩蝶般飞进飞出,笑声如铃般清脆,眼眸如水般清澈,脚步如风盘轻盈,衣襟如羽般翩然。她们偶尔会拉我起来,笑道:“歌不是这样听的,歌与曲只是我们生活的背景。”但纵然走出门去,齐秦也在耳边低低吟唱,那歌声一直追随着我的脚步。
       那些日子里,其实是不懂等待与守候的,流浪也在重笔的描绘下裹了层叛逆与浪漫的色彩,孤独有着诗的意境,一切的一切都如水中花,美丽迷蒙而不切实际。
       那个夏日,是我十八岁的生日。那个黄昏,烛火闪烁歌声轻扬,人人在游戏中欢笑,场面有些混乱言语有些夸张却是青春本色。但有一刻,还是静了下来,因为他要为我们唱支歌。
       在众人的无语相看中,他静静地问我的室友:“有歌本吗?”但他翻了翻那些歌本后又放下:“谁有《外面的世界》?”无人回答后,他抱过吉它,调了调音,便自弹自唱起来。这歌自然不是第一次听,那些旋律那些字句早已烂熟于心,但在同学们晶亮眼睛的注视下,我有了别样的感受。
       他的歌声自然不如齐秦,但因内有极其真实并可触摸的情感而让我每听这首歌都想起他。那时我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在哪里。事隔这许多年,我曾一再地问自己,当时又或者以后,他的歌声是否打动过我?仍然没有答案,因为总是认定年少的故事多有些一厢情愿。
       后来办公桌上放了电脑,上班可听碟,如此扎进自己喜爱的歌中不肯抬头,齐秦的碟里,总是有着《外面的世界》与《大约在冬季》。
       不去深想,哪怕外面的世界只是内心的一种渴望,哪怕冬季永远不再来,只是这样一日又一日沉没在这歌声中,任窗外茫茫世事擦肩滚滚远去。
       某日,与昔日的室友相遇,略略几句话后,我便问到那个淡蓝色的录音机,她一怔后笑了:“早不知去向。”然后我看到她眼角的细纹,不觉惊抚额,那些日子已不知什么时候从身边流走,我们的眼眸已不再清澈如泉水。原来我一直听的,是老歌。
       再一日见到齐秦出现在电视上,他穿着大红色的长裤,自然而随意,好像从来就如此——世间的繁华,情爱的变迁,只不过是岁月的沧桑,他从来就如此平淡。
       对于往昔,如今我已身在外面的世界,对于今日,那些逝去的岁月已是外面的世界。还有人在等我从外面的世界回来吗?那些岁月已沉进了永远无法掀开的书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