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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随笔]我的母亲
作者:刘金焕

《含笑花》 2004年 第0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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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揉揉惺忪的眼睛,看看表六点不到,母亲就在昏暗的灯光下为我出门打点行装,我的心里酸酸的。
       国庆放假7天,刚在快乐中度过4天,母亲就催促我返回宣传部。母亲说“你去跟班学习,要学一些真本事,就要多用些时间呵!”我出生在农民家庭,土里刨食的双亲供养着六个孩子吃饭上学,生活的窘迫不言而喻。
       记得我和姐姐刚上小学,哥在文山念书,父亲不幸患腰椎间盘突出几近瘫痪,母亲患上胆囊炎。祸不单行的日子,母亲向父亲隐瞒了自己生病的真相,卖掉尚未满月的猪儿,留下几十元给父亲治疗,其余的给哥寄去,母亲为他增加这月的生活费,而自己却舍不得买药吃。后来,父亲好了,哥回来了,母亲却病倒了,父亲和哥知道后,七尺男儿泪雨滂沱。可母亲却平静地说“再苦也不能苦孩子!”我真正理解了:“惟有父母的爱是天下最伟大、最真实、最无私的爱”的真实含义。
       想起了母亲的种种辛劳,我也睡不住了,翻身起了床,母亲看见了用责备的口吻说道:“起这么早干吗,饭熟我会喊你呢!”我想说句什么,可就是什么也说不出来,我能说什么呢?2002年我在党校学习的第二个学期末,父亲病危了,为了不影响我考试,电话里母亲总说,好些了,安心考试吧!考试结束回到家,辛苦了一辈子的父亲虚弱得说不出一句话。母亲强忍心头泪水轻轻擦着父亲满头的大汗,对我说,父亲已经几天滴水未进。我抓住父亲的手,把脸贴在父亲的脸上,泪水混合着父亲的汗水,从父亲的脸颊流下,父亲用期盼的眼神看了我最后一眼,永远地走了。母亲怕我们太伤心,总安慰我们要想开些,当着我们的面母亲很少落泪,可是在夜间突然醒来,常常听到母亲哭泣的声音。有时她独自上山,会在地里为父亲的离去而悲泣。之后,母亲老了很多,挺拔的身躯变得佝偻了。哥要把母亲接到单位,可母亲坚决住老家,母亲说待我这个“小老”成家以后才肯去。
       出了门的时候,母亲夺过我手里的包,背在背上,瘦弱的身躯显得更加佝偻。路上我几次催母亲返回,母亲总说不忙。我知道拗不过母亲,只好两手空空地尾随母亲身后。瑟瑟的秋风中,母亲满头的银丝似一把利剑深深地刺痛我的心,满脸的皱纹和那双春耕夏种的手似竹节一般,诉说着岁月的沧桑。母亲硬是背着包走了二十多分钟的路,一直把我送到等车的地方。我又催母亲返回,母亲说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十分钟、二十分钟……一个小时过去了,车终于来了,母亲把我的包提到车上说:“不要太挂念我,身体我会注意。你若忙,不一定回来。”这才下了车。
       车飞快地前行,泪水模糊的我,回头看着站在村口的母亲,在车后的黄灰中变成一个点,远了,更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