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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色琴弦]散文诗三章
作者:兰 辉

《含笑花》 2004年 第0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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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理
       一个人裹在茧里,可以听乐,可以调琴。
       让音乐在耳边慢慢浮起,一根弦,让心如水澜般蓦地起了涟漪惊醒过来。睁开眼,这世界桃红柳绿。
       踮起脚尖,以芭蕾最柔美的姿势爬过旋律的山峦再跨过节奏的山涧,以心灵最敏锐的触角摸索着那些痛抑或不痛的词语,乐与心开始水乳交融。
       乐中有清澄的愉悦,撩过发间成了发丝飞扬,所有的阴郁随风消散;乐中有痛楚的忧伤,划过心间成了煎熬,那些曾经的伤便翻涌成病;还有海风平浪静时的沉睡,可以把自己浸入镜中,用菩提溶去恩怨;更有莽原沙啸的悲壮,沿着沙上的脚印前行,一种心情便矗立成碑!
       一种歌,一种心情。
       放一张轻薄的碟片,天地开始轻薄。泅在乐里,将城市的浮华除去,让心尖聚拢起云来,乐的梳子就会梳着过去,或是从针的尖上悟出点微痛来,或是在沉思中微醉,等潮湿轻轻挥散,又是雁鸟回巢时。
       如果,能将一首歌在琴上弹出,让音符在指尖上轻歌,在睫毛上曼舞,那么,这首歌就属于了自己。从此,生命里也就多了这种乐的味道,富裕着一生。
       风障
       坐车时,一旁坐了一个中年男子,还有一个小小的、花瓣般的女孩。中年男子轻言软语,仿佛不慎大声,会惊破女孩眸子里纯真而无邪的梦。我用余光看着,中年男子额上深深的皱纹里刻着一种情,叫父爱。
       女孩儿慢慢在父亲的怀里入睡,窝在那一个足以为她呵护到永远的巢里,静静入睡,小酒窝里,贮了一盅幸福。
       风遽然吹来,前座打开了窗。风撩起她的短发,娇嫩地四下飞舞,父亲皱起了眉,伸出温实的大手拢在她的头上,为她挡去微冷。父亲深忧的视线在窗与她之间徘徊,片刻,父亲干脆将西装撩起拢住女孩,将她深深藏在怀里,深深藏在心里,父亲的眉松开了,唇承接着一声轻叹。
       女孩沉睡未醒,一直温暖在父亲的衣襟铸成的风障里。
       她是他生命的延续,她是他心里的珍珠;他是她的肩膀,他是她伞下的晴空!父爱,就因这一个微小的风障,诠释在我的骨头上。
       孟婆汤
       谁?坐在地狱出口,两鬓斑白,脸庞沟纵壑横,静静地守着一碗汤?谁?谁把这洗涤世间尘心的水用遗忘熬了又熬?谁?又是谁在门下无声地教诲众生指引重新来过的宿命方向?孟姓婆婆的汤,在这阴暗与光明交界点上,滤出多少尘,脱去多少垢?
       无恨,无爱,不喜,不忧,一碗汤,毁了什么?
       是否荒芜?要走过才知道,是否无缘?要爱过才知道。一个青春,能赌多少年,又能押多少注?
       远古洪荒时,可曾有人几世轮回都一直追踪惟一影迹?天地玄黄时,又可曾有芸芸众生在不停地喝汤忘忧?
       是解药吗?世间谁不想要?也许,忘总比记好。
       一场梦,总是有罪,要洗清罪责,要忘掉所有怨惧,所以孟婆才会守着这么一碗汤,直至亘古,让这世界少了许多缘孽缠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