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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畴阳笔会作品专辑]远去的车轮声
作者:曹健清

《含笑花》 2004年 第0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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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车站的一名职工,从小,我对车就不陌生,很是喜欢那香香的汽油味,儿时记忆里的车大都是解放牌大货车、大客车,间或见着几辆吉普车,爸说那是当官的坐的,爸是单位人事科科长,但似乎也很难看见他坐过。我想,那一定是很好坐的,坐过慢悠悠的大客车、颠簸的大汽车,能坐坐小小的吉普车成了我最大的心愿。
       后来我们全家随爸迁到县城车站,爸去那里任站长,那时我读初一。
       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某天,我们的小镇住满了军人,家里不时也会来几个,那一定是被我两个美丽的姐姐吸引来的,他们来时总是勤快地帮忙,干这干那,他们是一个汽车团的汽车兵。其中一个叫陈杰的我叫他陈哥,他高高的个子,瘦瘦的,在我眼里他真帅气,早熟的我很是喜欢他,而他喜欢的是我四姐,我美丽的四姐却是只骄傲的孔雀,对这些大头兵是不感兴趣的,这令我很是同情他同时也很高兴,只要他来我家我就不看书了,总是缠着他带我去玩或是吹牛。战争对我是个模糊的概念,他也只给我讲战场上所发生的趣事,从不讲那些血淋淋的场面,使我竟然觉得战争并不可怕。他也常常惊奇地拍着我的小脑袋:“谁把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塞进去的,什么奇思异想都有。”
       渐渐地,我想我们成了朋友,他来我家后,四姐不在家或不理他,他竟也无所谓,总是很耐心地陪我辅导我做完作业,有时他甚至帮我做我头痛的数学,然后带我坐车去逛街,买零食给我吃。遇着他的战友就很宠爱地介绍:“这是我小妹。”每当战友说你小妹长得好可爱时,陈杰总是笑歪了嘴。有次他看着我叹气说:“小妹,你为什么不长大点,那怕只大几岁。”我很天真地问他:“为什么?现在多好,我长大了,你就抱不动我了。”因为我个小,上车很是费力,他常常是很轻松地把我提上车。当时他笑笑:“我真希望你真是我妹妹。”
       当他知道我那小小的愿望后,一个星期天,他神神秘秘地跑来对我说:“小妹,快,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路边,一辆绿色的吉普车静静地摆在那里,陈杰很是得意:“怎么样,想不想坐坐,我向战友借的。”我欢呼雀跃着冲到车上东摸摸、西看看,充满了惊奇和喜悦,在路上转了两圈,结果我认真地告诉他:“陈哥,我还是更喜欢你的大车,那更威风。”
       那是一段快乐的时光,虽然只是几个月,可对我来说,那似乎是一段长长的日子,一段我少年的梦想和欢乐。
       后来,陈杰被调动,他匆匆忙忙地离开了我,走时他向我许诺,回来后要送我一个弹壳做的礼物,至今,那个离别的轻轻的吻似乎在额头温暖着。
       我满怀希望地等呀等,可我从此再没见过他,我不知他去了哪里?或是……,我不知他部队的番号,他家在哪里,我愿意相信他立了功调到别处,或光荣退伍回家。
       从那时起,每当我看到军车驶过,总忍不住停下脚步,希望那车能停下来,露出一张熟悉的笑脸:“嗨,是我,小不点。”可……
       军车,我少年的梦,我永远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