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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文山行]小小“花脸节”引来大作家
作者:朱法飞

《含笑花》 2003年 第0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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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犹如一间魔力无穷的神话里的作坊,人世间的一切都在那里酿成。有形的和无形的,物质的与精神的,还有种种奢望与梦想……总之,时间留下的杰作,铭刻着人们不倦的奋斗和追求。翻开云南省丘北县的发展史,时至二十世纪后十年才出现“旅游”二字。在文山壮族苗族自治州古代“十六名胜”中,也没有丘北普者黑。在短短的十多年间,以云贵高原独有的山水田园风光著称于世的普者黑,已成为彩云之南又一颗耀眼的旅游“新星”。然而,任何一个旅游景区,没有文化内涵其生命力都是苍白的。新兴的普者黑同样面临着这一挑战。普者黑自然资源充裕,人文资源缺乏。正当丘北县的建设者们为普者黑的文化定位苦苦探索之际,“花脸节”一下子迎来了中国文坛6位顶尖级大作家。这是边远贫困县丘北40多万各族人民做梦都未曾想到的奇事。
        山欢水笑迎贵宾
        7月12日是一个极平常的日子。然而对于丘北普者黑来说却是一个特别的日子。这天,普者黑举办象征吉祥、幸福的抹花脸狂欢活动,即一年一度的彝族花脸节。也正是这天,文化名人余秋雨、林非、雷抒雁、舒婷、王剑冰、卞毓方惊现普者黑,使名不见经传的普者黑和小小的传统节日花脸节增添了神秘的喜庆气氛,整个景区歌声飘扬、锣鼓喧天,就连天空和山水也欢腾了。当日的普者黑艳阳高照,天特别的蓝,云特别的白,山更青,水更明,水上万亩荷花红欲燃,湖边青翠的柳条随着微风左右摇摆,似千万条手臂向客人招手。真是江山如有待,花柳更无私啊!这些都好像是上苍和万灵的大地特意安排的,好让人们更清楚、更准确地看到心中崇拜的偶像。
       著名作家来了,和他们足迹所至的全国各地出现的情景一样,作家们居高声自远,非是借秋风,到了普者黑,作家的身后始终有虔诚的读者跟随。无论是在作家入住的普者黑渡假村还是花脸节开幕式现场,都有如潮的人群簇拥着6位“文化明星”,人们想方设法与他们接近,或签名,或合影,或一睹尊容……采用不同的方式实现自己的愿望。作家们总是来者不拒,认真地摆好姿势,与邀请的人合影。他们都说,来普者黑一趟不容易;这里的人喜欢我们,是我们的荣幸,不能随便打发人家。中央电视台、香港凤凰卫视台、云南电视台、七都晚刊等省内外20多家新闻媒体的近200名记者跟随作了采访报道。
        作家畅游普者黑
        地处珠江水系上游的普者黑,以其独特的湖光山色、田园香荷、民居民俗巧妙结合而著称于世,被称为“东方阿着底”(彝语,意为生长欢乐的乐土)。据接送作家的同志介绍,6位作家都是第一次到普者黑,普者黑对于他们来说,不仅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也是一个完全陌生的词汇。他们都说,乍听“普者黑”,都不知道它是名词、形容词,或者什么什么词,不知是什么意思,第一个感觉就是“怎么那么怪”?经介绍才知道是彝语,意为盛产鱼虾的地方。作家们知道是一个地方的名字,就更惊讶:“怎么会有那么奇怪的地名?”从昆明到普者黑的一路上,他们或从车窗向外张望,或沉思,都想从他们叱咤风云的文学生涯和足迹所至的大江南北的印象中构画普者黑的模样。然而,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雕琢出的旖旎山川是任何人都想象不出的。当车子穿过丘北白脸山后,呈现在作家们眼前的便是晋代文学家陶渊明在《桃花源记》中描绘的域外桃源了。天色临近黄昏,眼前万顷湖光,烟霭霞影,烟波中一座座青峰突起,山在水里,水在山中,水围着山流,山领着水绕。山绿得深厚,水绿得清澈,影落波摇,湖内荷花点点,柳枝轻舞。林间不时飞起只只白鹭和水鸟低飞盘旋,煽动的翅翼击碎片片阳光,虚明不定,令人沉醉痴迷。一路风尘,一路颠簸,被汽车颠得腰酸背疼、臀硬腿僵、灰头土脸、唇干舌燥的作家们陡然跌进普者黑,被眼前的美景迷住了,他们忘记了疲劳,全身心地把自己置入普者黑去捕捉第一感受,并纷纷发表自己的感叹:普者黑太美了!值得来!于是都有了唐代诗人李白“淡扫明湖开玉镜,丹青画出是君山”的意念了。
       由于作家们兴致极高,当晚就安排了普者黑月夜逍遥游。作家们来到普者黑仙人洞湖畔时,夕阳已缓缓地坠入云层,白光渐渐消失,一个燃烧的火球降落在对岸山头上,把整个普者黑的娇山柔水烧成一片金红,彩霞漫天,金波满湖,天地辉煌。个个面如赤鬼的我们凭湖远眺,云影斑驳,湖面光亮。稍许,暮空始有流萤,一闪一闪的,依稀可见,抬眼前望三两张游船从湖心深处向我们这边靠来,原来是些忘情的游客。待湖面残照完全消失的时候,普者黑才恢复了平静,不知什么时候湖面上已笼上层柔柔的雾,耐看极了。早已按捺不住激动心情的作家们几乎嚷着:“走罗,走罗。”于是大家迫不急待地划着小木船向湖中荡去。等船驶入湖心时,作家们又有点反悔。因为刚刚平静的普者黑又被破坏了。作家们停止了划桨,微风拂来,船儿晃晃,仿佛母亲哼着远古的催眠曲,似轻抚摇篮中的婴儿。四周一片寂静,水面仿佛凝固了一般。爱闹的蛙儿、虫子这时也停止了欢唱。是水在流,还是船在行,已分不清,惟有船儿划出的水纹在提示我们的船是前行的。惟恐再惊扰这自然的节律和呼吸,文坛巨匠们谁也未出声,都默默坐着。忽然,天空暗下来,不多时又有一道金光从东边射出,如同抱着巨大琵琶的月儿,似乎怕见文化明星,羞涩得不肯露出一丝儿脸儿。开初只是冒出一弯月牙,渐渐地、艰难地、活脱脱地从地腹中跳出来。转眼天空又变得清朗起来,白云悠远,群山苍翠,月儿一爬上东山头,就欢跳到湖里,喜得湖水漾起笑纹,蛙鼓虫锣一时齐鸣,就连那满湖的荷花,也宛如凌波仙子在翩翩起舞,时而拥抱一团,时而前仆后仰,时而左冲右突,嘻嘻哈哈倒向船儿,并随风向作家们四溢着沁人心脾的清香。这真是云破月来花弄影啊,作家们静静地沐浴在月的怀抱里,分不清月光似水,水似月光,一样的清凉,一样的明净,一样的滢澈,一样的潋滟。在层层的清雾中,分不清何处是天,何处是地?恍如仙境。普者黑月光如水水如天的美景真真切切地承接了6位中国文化大师们劳碌而疲惫的心灵。他们谁也不说话,用睿智机敏的眼睛在湖面上睃巡着,静静地在普者黑的怀抱里享受着心灵的放松和愉悦,寻找着可入诗入文的灵气。这时,静谧的仙人湖深处突然响起了叮叮咚咚的弦子声,清脆悦耳的弦子声划破了静夜,水路两旁的荷丛中竟传出了清越的歌声。只闻歌声,不见人影。先是女孩子唱,接着就有男孩子和,歌是用彝语唱的,意思听不懂。但十分和谐。这难道是爱情植物的呢喃私语吗?余秋雨老师的眼睛在镜片下闪射着智慧的光芒,他用手轻击船沿,为这圣洁的爱情对唱打着拍子。雷抒雁老师首先打破沉默,他学着青年男女,扯着嗓子对着舒婷坐的小船唱了起来:“对面的老太太看过来,看过来,这边的老头多可爱……”气氛一下活跃起来,作家们显然被唤醒了,开始谈笑风生。舒婷不禁悠悠地发出一声感叹:“真好呀,这个夜晚一切都是自然的,不像大城市,到处都搞亮化工程,路边一棵花草都要照得惨绿惨绿的,弄得树都不能好好睡觉。”王剑冰老师则调侃着说:“大家信不信,掀起一片荷叶就翻起了一部诗经。”……作家们都用自己的独到视角兴致勃勃地谈论着感受,乐不思归。是啊,这些足迹遍布大江南北的文坛巨匠们,难得一次远离纷乱的城市,告别白日的喧嚣,沐浴着皎洁的月光,欣赏着普者黑如诗如画的美景,洗涤着心灵的蒙尘。虽然夜很深了,但他们谁也没有调转船头,陶然不知归路。
        第二天,作家们被安排游览了普者黑青龙山和仙人洞民族村,乘船畅游了普者黑和摆龙湖。青龙山虽不高,却不乏陡峭险峻处,6位作家大都年过半百,且一头银发的林非老师已有72岁高龄。然而,他们硬朗的身板和稳健的步伐令我们年轻人汗颜。他们总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到需要导游讲解的地方,他们总要站着听导游的解说,从未坐下来休息。山路云无雨,空翠湿人衣。步入青龙山深处,不知名的小鸟在树丛中欢唱,空气像过滤了似的清新,作家们的精神为之一振,又进入了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的境界。显然,他们又被眼前的景致感染了,一路上有说有笑,妙语如珠。他们虽然都是当今中国文坛的巨子,但平时里几年见不到面是常事,有几个甚至相互间从未见过面,这次在普者黑喜相逢,他们或互相调侃逗笑,或互相交流创作体会,或探讨当今文艺热门话题。作为作家采风团中惟一一名女作家舒婷,她总有好心情,她走到哪里欢笑就带到哪里。舒婷充分发挥了伶牙俐齿的特长,用她那清脆又有一点点软腻的普通话一会儿说雷抒雁在北京开了一家什么店,一会又说卞毓方老师沉默不语是因为记者没有采访,心里不高兴呀,一会儿看见记者采访余秋雨,她老在旁边打岔……弄得林非老师摇头大笑:“舒婷是属猫的,舌头长刺,说话老是这么不饶人。”在谈笑中,不知不觉已爬上青龙山顶。站在青龙山顶,普者黑尽收眼底。景区内阡陌纵横,一水护田将绿绕,众山排闼送青来,蓝色的是水,绿色的田野、庄稼,白色和红色的是荷花,彝族村寨珍珠般地散落在绿色的原野上。作家们选择各自最佳位置,忘情地鸟瞰着普者黑美景,静静地看着,静静地想着。这时,谁也不去打扰他们,谁也不愿去影响他们,就让这些叱咤文坛的巨子尽情地看,尽情地想……下山了,作家们还恋恋不舍地回望,这真是青山似欲留人住,百匝千遭绕青龙啊!
       下了青龙山,就到了普者黑最热闹的湖上游乐了。导游告诉作家们,到了普者黑,打水仗是一大乐趣,总免不了要“湿湿身。作家们看看码头站满了全身湿得像个落汤鸡的游客,都摇摇头对我们说,就让你们年轻人乐吧,我们就免了。这样,作家们就坐上了受特殊保护的船。
       暑气渐浓,人们都爱往水边跑。当天的普者黑游人特别的多。为我们撑舵的是当地彝家女,身着艳丽的撒尼服饰,肤色黑里透红,两只大眼睛楚楚动人。普者黑的河道或直或弯,绿水时窄时宽,举目远眺,眼前有了青龙山前白鹭飞,落花流水鳜鱼肥的景致。在作家们的眼前,峰峦层叠,浓淡有致,如墨似雾。山如玉簪,无根本,无纵横,使人疑心那一座一座独秀峰是浮在水田中的盆景。近看,湖边村舍依依,垂杨覆地,湖中峰影摇摇,宛延的湖水缓缓的流过那些小桥流水人家,嬉水的白鸭,吱吱的牛车声,还有荷花撒满水面,红荷花垂露欲滴,白荷洁白无暇,那待放的花蕾似少女娇羞欲语,还有穿花蛱蝶深深见,点水蜻蜒款款飞,加之稻花香味更加衬映出朴素的乡土风情,更显得幽雅恬静。一叶叶穿梭其间的小舟如在画中,真个“船行着色屏风里,人在回文锦字中”。当然,更令作家们着迷的,是这里的“圣水”,普者黑的水呵,清澈、纯净,触之如抚玉璞凉而不寒,喝之如饮甘露清而不淡,山因其透明而充满了活力,人因其纯洁而呈现光彩。作家们刚爬完青龙山,满身是汗。陡然跃进普者黑这一汪清凉的碧水中,精神都为之一振。望着他们左顾右盼的神态,我想,这时作家们早已忘了所有的忧愁烦恼,功名利禄,都已融入青山绿水中了。
       正当作家们神清气爽地欣赏着大自然的美景,感受着人与自然和谐的韵律时。忽然,只听见清脆优美的彝家山歌又从荷花深处传出来;哦嗬嗬……来来来,啊来来来/欢迎你到普者黑来/普者黑风景人人夸/普者黑风景人人爱/来来来……这边唱歌,那边又接上:阿着底是个好地方/高高的青松树长满了山冈/长湖的水哟清又亮/青青的翠竹嘛秀又长/嗳罗尼嗳一一嗳罗尼嗳——嗳罗尼……经这么一唱,把作家们的思绪从娇山柔水中拉了回来,心被撩拨得烫烫的,于是心胸豁然开朗,一个个情不自禁地纵情高歌,《洪湖水浪打浪》、《让我们荡起双桨》、《纤夫的爱》的歌声在作家间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一阵阵歌声在水中回荡,惹得作家与船工和陌生的游客对歌。歌声的交流,心灵的碰撞,把文坛巨匠与凡夫俗子的距离拉近了。
       游人游船不断增多,不知谁高呼:“过泼水节,打水架罗!”随即,还未等我们反应过来,一团团银白的水花便扑面而来。游人的突然袭击,使我们一头一身都被淋了个透湿,对方竟笑得前仰后倒。为我们撑舵的彝家女也大笑起来,她告诉作家:过去,我们普者黑人在劳动之余,相互间捧清水洒向对方,祝愿获得丰收,生活幸福,并以此来消除劳动的疲惫。如今,随着旅游业的发展在普者黑泼水已成为一项游客最热爱的活动,你们不打水架就白来普者黑了……说完了,她从船舱里摸出几个小脸盆。我们几个年轻人几乎是从她手中抢过“武器”,学着别人的样,当其他船靠拢时,我们也喊一声,“过泼水节,打水架罗!”然后迅猛出击,直到对方成了“落汤鸡”才罢手。因用力过猛,重心不稳,小船左右剧烈地摇摆,船工拼命地用竹竿撑着,我们才没有翻入河里。刚刚稳住船,前面又有两只船向我们靠来,刚接近就操着浓重的昆明腔说;“来了,来了,菜来了”,顿时,湖面上又开了锅,大家用桶、瓢、竹水枪做武器,一致对外。打水仗时你不必担心没有“子弹”,你只管用最大的力量舀起湖中的水,泼向对方,让他抬不起头,睁不开眼,浑身湿透,最后逃之夭夭,你就胜利了。“战斗”从小到大,逐渐燃烧,逐渐升级。把别人泼成“落汤鸡”的,站在船上,手舞足蹈,沾沾自喜,高歌狂笑;被泼的游客心不甘,夺过“武器”,组成“联军”哦霍,哦霍奋起直追。大家大呼小叫,拍桨击水,人心欢娱,惊飞了一群群水鸟。一时间,泼水声、喊声、歌声、欢笑声,鸟唱声交织在一起,银白的水花在湖面上开放,在阳光下闪烁,在人群中飞溅。真是鸟去鸟来山色里,人歌人欢水声中,好一幅众生泼水图哟。小舟仍前行,泼湿的衣裤还未干,遇到游船,“战火”再次掀起。“外战”打了不甘心,又打“内战”。打打歇歇,非淋漓尽致不可。真是到了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的忘我境地。
       
       在一旁观战的作家们看到我们酣战琳漓的激战,一个人被撩拨得心痒痒的。坐在船头的余秋雨老师则忍不住将双脚伸进水里,一上一下地踢出水花来。正当他像顽童一样自得自乐时,不曾想一张船擦肩而过的时候,一盆水“无情”地泼了过来,弄得又没“武器”又没准备的余老师一下子陷入既尴尬又困窘的境地。我们赶忙冲过去支援,想不到那船上的人却认出了余老师,一个大声叫道,别泼了别泼了,那是余秋雨。另一个更大的声音叫起来:“我泼了余秋雨一盆水!”然后就痴痴地拿着盆有些不知所措的站着。船离开很远了,那人仍然那么站着……由于一路激战,舒婷他们的船离我们渐渐远了。据随船导游介绍说:“舒老师看到我们这么激战,不服气,干脆一纵身跳入水中,让‘小白条’吻脚,让对虾肆意挥动武器乱夹乱抱,将心尘拂了个一干二净,彻彻底底回归了大自然。”她的这一举动将导游吓出一身汗,也跟着扑入水中。等舒婷上船后,她笑着告诉惊魂未定的导游,说自己是游泳健将。
       在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的仙人洞民族村,作家们还看到了当地撒尼人原汁原味的本土文化,他们神情专注地认真听导游讲解,谦和地与当地农民交谈,感受到了奇丽多彩的乡土文化。当天晚饭后,作家们与仙人洞的村民举行了篝火晚会。仙人洞村地道的民族服饰、舞蹈,一下子吸引了作家们的目光。没有什么嘈杂之声,一场“大戏”就在村边竹林里表演场上演了。此时,周围是黑乎乎的山包,静静的湖水,这应是一场特殊的演出,“演员”演的是自己的生活、劳动、爱情、宗教等等,有青年、少年,也有中年、老年人;有爱情的喜悦,有劳作的欢欣,有失意的酸涩。演出的节目主要有撒尼大三弦舞《鱼米之乡迎宾来》、传统舞《古老的仙人》、《彝族两步弦》、《打鱼欢歌》、《大酒神、小酒神》、《火塘情》、《弦子情深》等。他们以一种略带夸张,又不无幽默诙谐的肢体语言,完整的向作家展示了一个民族的生活形态与精神世界。作家们被气氛感染,不由自主地参与到围着篝火跳三弦和抹花脸的狂欢中。
       也许,普者黑的山水和本土文化已经进入作家们独有的文字世界了。那么,就让普者黑湿润作家们的文字吧,助长他们再一次开出文化奇葩来。
        作家留下的印象
        在没有到过普者黑的人的印象中,普者黑是一个遥远的、神秘的、似乎有些缥缈难及的地方。这次,6位作家首次亮相普者黑,对于这里的大多数人来说,对作家们的了解可以说像外人看普者黑一样,终究是矮人看戏何曾见,都是随人说短长。就连长期搞文化工作的我,过去也是雾里看花,终隔一层。通过这次零距离的第一次接触,6位作家在人们的脑海中留下了生生不息、绵绵无期的难忘印象。
       在我的案头经常摞着几本余秋雨的著作,说内心话,我是一个“秋雨迷”。10年前我还是一个以“傍作家”过日子的青年。我第一次“傍”上余秋雨,那是一个天气阴沉的春日下午,作为一个刚从部队退伍回乡的人,部队火热的生活与地方形成巨大的反差。无所适从的我手捧一册新出版的地州级杂志坐在背静处,想借此捱过该天最后一段时光。而当我读到一篇名为《都江堰》的散文时,我突然感到,那个下午,天空下的一切都变得异常生动。那时余秋雨还没有现在这么有名气,给他带来福音的《文化苦旅》还没出版,想读他的散文只能到图书馆阅览室和报刊亭从大大小小的杂志中翻寻,有时翻得头昏脑涨也找不到一篇。而且翻的时间长了,次数多了,也常遭图书馆工作人员和报刊亭小姐的白眼,于是只得“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今天东家,明天西家,这边翻几本,那边翻几本,只要找到一篇,便如获至宝,或复印,或将杂志买下,然后找个僻静的所在,细细阅读,细细品味,日复一日,乐此不疲。这番行径被朋友们戏为:“宁可三月无肉,不能一日无鱼(余)。”后来,余秋雨的散文渐渐走红,《文化苦旅》、《文明的碎片》等著作相继出版,这场“游击战”才宣告结束。对他的作品读的多了,渐渐走入了他奇特的内心世界。余秋雨的作品总有浓厚的人文气息,他能把平凡生活中的点滴哲理昭然于世。他的作品总是表现人的真实内心,所写的都是自己的亲身经历,读来十分亲切。其中余秋雨关于历史、关于文化、关于人生的思考让我终生难忘。余秋雨的文章文思缜密,才识俱胜,而《文化苦旅》更为当代中国散文提供了一种新的散文典范。难怪人们将他和他的作品定位于重在以理见长,注重与历史对话,史典入文,学识为文。
       过去,我只是在余秋雨的著作的扉页上和电视节目中见过他本人。这次“意外”地与他在普者黑零距离接触,感到分外真切因而印象特别生动和鲜明。他甚至显得比在电视节目里更年轻,中等身材,身着休闲衬衣,架着眼镜的余秋雨总是风度翩翩,一副眼镜后面总是闪烁着一双睿智机敏的眼睛,颇为优雅,显得非常精明。真实的余秋雨让人觉得更儒雅。余秋雨非常的平和,没有一点文坛巨匠的架子。崇拜者让他签名,他总是来者不拒,认真地在每一本书上潇洒签上某某某雅正的字样。刚到普者黑那晚,余秋雨入住的宾馆写字台上已堆满厚厚的几大摞书等他签名。我们暗暗担心让他一下签这么几大摞书是不是有些不合适。他却开玩笑说:“没关系,我曾经有过一连4个小时签名的记录,所以这点书不算什么的。”在普者黑考察时,一路上,余秋雨总是妙语如珠,不时开些小玩笑,逗得一路随行的人笑声不断,逢人邀请合影,他总是认真摆好姿势满足人家的要求,之后,还轻轻地说一句,你们也请其他作家照照。记者频繁采访他,他没有不耐烦的表情,总是认真思考、认真回答记者的每一个问题,他的回答总让人觉得点滴入人心。当然,更让我们感到意外的是,这位以凌云健笔意纵横、奔放恣肆的巨著而闻名于世的文坛巨子十分谦和,并自曝其短。他说:“我从学术研究中进入散文,很多人认为是便利,实际是一种障碍。我在历史里面掉进去太多了,灵性少了,文史多了,这是泥潭,我努力挣扎出来。这就是我写散文经常遇到的困境,当我找到出路时,我把历史人物的人格结构连接在一起,虽然读者不了解这些人物,但是我把人写活了,把人的行为写活了,就有救了。但是有时候一下子掉到历史堆里,应该说就表现出一个没有完全解脱出来的书斋学者的弊病。我自己发现和广大读者交流中发现障碍的地方,就是自己艺术功底不够的地方,我决心用我的手把学术的石头一块块碾碎,用我的肉体把它碾碎,用体温把冰融化,把障碍消除。”是啊,这位用汉字感动了亿万读者的文坛巨匠也是个性情中人,也是一个真真实实的人。余秋雨始终是一个风云人物,余秋雨三个字也始终是最热门的关键词。在中国当代文化界,还没有一个人像余秋雨那样获得如此毁誉参半的评价。十多年来,他以长途旅行的方式实地考察文化。从国内走到国外,足迹延展到亚非欧。他在内地和台湾地区出版中外艺术史论专著多部,曾赴海内外许多大学和文化机构讲学。1987年被授予“国家级突出贡献专家”荣誉称号,入载英国剑桥《世界名人录》、《国际著名学者录》、《杰出贡献者名录》以及美国传记协会《五千世界名人录》等。这位以《文化苦旅》和《山居笔记》闻名的中国美学家,有评论家誉之为左手写散文,不落其浅薄,右手撰述艺术理论,也不失其艰涩难明。然而,在余秋雨来普者黑之前,当他鞍马劳顿地完成千禧之旅后,回到国内一看,自己已由众口一词的文化大师转为千夫所指的文化公敌,被指热衷于出境、频频曝光,推出一批批的“文化口红”。于是,余秋雨又展开了异常新颖的旅程——法律之旅:他为名誉权宣战,状告古远清。而近日,更有学者著书全面梳理和考辨余秋雨散文中的文史内容。可实践已证明,任何对他的批评或批判都不能妨碍他的走红。作为一个文化史学家,艺术学教授、博士生导师、著名作家,余秋雨的著作却能成为位居全球华文书排行榜前列的畅销书。这不可雄辩地证实,余秋雨及其著作本身就是一个值得研究的文化现象。真是“一代风骚多寄托,十分沉实见精神”,那么,就让普者黑恬静的世间美景承接这位中国文坛大师劳碌而疲惫的心灵吧!
       在普者黑见到林非时,他给人的第一深刻印象是满头银发。是啊,72岁高龄的老人头发自然而然要白,可让我们震惊的是林非硬朗的身板和稳健的步伐与白发形成的巨大反差,他那敏捷的思维和年轻的心态令人吃惊和羡慕。难怪同行的作家要开玩笑说林老还是一痴情少年,头发是故意染白的,这样才显得更像权威。林老听罢爽朗大笑,并自嘲说权当发了一次“少年狂”。
       说实话,在与林老接触之前我是有顾虑的。担任过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文学系教授、博士生导师、鲁迅研究院的泰斗、中国散文学会会长、中国著名作家、散文理论家等头衔,让笔者不得不考虑与这位年过古稀的中国散文界掌门人对话的可能性。然而,当我敲响林非下榻的宾馆房门时,林老满脸笑容,几乎是用他那温暖的大手拉着我进屋的,我心里坦然了。毕业于复旦大学中文系的林老是江苏海门人,迄今已出版过《绝对不是描写爱情的随笔及其他》、《林非散文选》等散文作品30余部,并主编《中国散文大词典》、《中国当代散文大系》等,名篇《武夷山九曲溪小记》《九寨沟记游》等被收入中学语文教科书,《话说知音》被2002年高考语文试题全文选用。可谓研究和创作同时进行。中国著名作家王蒙曾说过:“作家学者化,能够提高思想和知识。”但林老同时认为:“学者也要作家化,中国有些学者太死板,如考级学派的一些人喜欢讲掌故、考证,这些东西是需要的,但不能代替审美。文学研究需要审美,进而把审美升华为一种理论。现在很多学者笔下能够真正进入审美思维的文章很少。如果搞理论,可以知道创作的规律;搞创作,才知道创作的甘苦,反过来理论更好。”林老告诉笔者:“作家不要辜负时代的赏识。创作比研究更舒服,对个人的精神状态来讲,创作是一种渲泄,且更需要才气。因为它要认识生活,具备了广博的知识是一种背景。巧妇安能作无面汤饼?对我来讲,读书也好,写作也罢,是一种快乐的境界。那怕很痛苦——有时我写散文一边哭一边写。你写出来的东西连自己都感动不了,怎么去感动别人。而搞理论的快乐是短暂的、机械的快乐,真正喜欢文学的人都是从搞创作入手的。”林老最大的心愿就是很好地把自己对人生、对自然、对民族的命运、对人类的前途等等的感触和体验发表出来。他说:“时代赏识了作家,不要辜负了这个时代,而是要更好地用自己的作品推动时代的进步。”
       是啊!这位被称为攀登中国文化大山的大师,以他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的心胸,真是一语天然万古新,豪华落尽见真淳。从他身上使笔者深切感到:大匠诲人必以规矩,学者亦必以规矩的规律。
       “我如果爱你,绝不学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一首《致橡树》以其诗外有事,诗中有人的格调,以及即清纯婉转又执著的笔调而深深吸引了一代年轻人而著称于世的舒婷,真正见到她才发现舒婷其实是一个很开朗随和又很率性的女子。这位作为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中国新时期文学的顶尖代表人物之一,她的诗歌名篇至今仍有许多人能够背诵出来,她的名诗《致橡树》入选100多种选本,10多年来一直进入高中语文课本和大学语文课本,散文名篇《我儿子的一家》收入新《中学语文课本》初一卷,拥有亿万读者。在那个诗意盎然的时代,不知有多少人朗诵着她《祖国,我亲爱的祖国》、《神女峰》、《思念》等诗歌成长成熟。无疑,舒婷是当代中国最具有影响力的著名诗人。在普者黑短短几天的接触,舒婷总是谈笑风生,她到哪里欢笑就带到哪里,可以窥见,现实生活中的她拥有一颗随手可及的童心,她总是毫不设访地与同行的作家开玩笑,真诚无邪地与陪同人员、记者、丘北县文学爱好者交往,谦虚地回答记者和文学爱好者的提问。当—位虔诚的读者问她创作《致橡树》的意境时,她谦和地说:“莫提了,莫提,一提起《致橡树》我满身就起鸡皮疙瘩。”当笔者向她介绍丘北有不少人是读着她的作品长大时,她却又调侃道:“难道我很老了吗?”随即又自称是婆婆了……总之,有舒婷的地方就有笑声,人们只在意舒婷吟安一个字、捻断数茎须的工夫,却几乎忘了她是福建省文联副主席、作协副主席、福建文学院院长,一个中国文坛巨星。
       知道雷抒雁是因为他那首著名的长诗《小草在歌唱》。众所周知,在那阴霾刚刚过去不久,中国面临解放思想、实事求是阵痛的1979年,这首悼念英雄张志新的诗歌在全国广为流传,受到了社会各界的推崇,成为新时期中国诗坛新风的开山之作,并被确定为一种文学现象。雷抒雁祖籍在陕西,现任中国作家协会鲁迅文学院常务副院长。这位文坛前辈也十分平易近人、开朗风趣、机智健谈。说起普者黑山水的独特,在与丘北文学爱好者座谈会上回答作者提问,雷老师更是滔滔不绝,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当然,雷抒雁最关心的问题是普者黑山水那么美,必定会滋育出不少文艺作家。他希望有一天能看到丘北人到号称作家摇篮的鲁迅文学院深造。我想,吃普者黑的水长大的丘北人,已记住了这位文坛长辈的期盼,这一天不会远了。
       
       在采风团中,最年轻的著名作家要数王剑冰老师,但年轻的他同样有沉甸甸的分量,他是中国作家协会委员、中国散文学会常务理事、第二届鲁迅文学奖评委、《散文选刊》主编。从这一串闪亮的头衔可以看出,王剑冰同样跻身于中国散文界的巅峰。王剑冰是这次采风团中惟一到过文山州的,10年前到文山开过笔会,足迹遍布文山州麻栗坡县、马关县、老山前线等,与文山有过割舍不断的情缘。如今来到普者黑,当谈起当年他曾走过的那些地方,仍然记忆犹新。这次著名作家采风团到普者黑能成行,全靠王剑冰极力撮合。到普者黑后,王剑冰如同“主人”,总是忙前忙后,一会儿拍照,一会儿招呼其他几位作家,一会儿又和丘北的领导商量行程。当记者问他对普者黑有什么感觉时,他笑笑说:“当然好呀,要不怎么会把作家们请到这里来呢?这里山美水美,自然环境和民族特色都很好,是个好地方。”
        谁是卞毓方?最常说这句话的是卞毓方自己。在采风团中卞毓方是最沉默寡言的一个,可就是这有限的几句话,他也用来调侃了自己。经王剑冰老师介绍:如果说余秋雨是二十世纪末中国散文界文化散文的一面旗帜,那么卞毓方就是世纪交接之初闯出的中国散文界创作大散文的一匹黑马。他本是《人民日报》高级记者,近年来转向散文创作,1999年起在全国大型文学刊物《十月》上开辟散文专栏,发表一大批引起广泛社会反响的历史文化大散文,短短几年,卞毓方就实现了由一个著名记者向著名作家的顺利过渡。正如王剑冰老师介绍所言:“卞毓方的散文十分夺人,他不是专业作家,从搞理论的报人很快步入散文的水泊梁山,并占了第一把交椅,这一现象,值得深思。”
        在普者黑与卞毓方接触的几天中,我们找到了答案。采风期间,卞毓方每到一处采访都与其他作家不同,他总是拿出笔记本认真记录,就连当地电视台、报社的记者也不屑带采访本的场合,卞老师还是打开本子细细的记录着。我们无法判断这是卞老师长年当记者养成的习惯,还是他写散文收集素材的必要手段,但他这种严肃认真的职业精神应该让我们当地许多自命不凡的记者、作家汗颜。在与丘北文学爱好者的座谈会上,在主办者的一再邀请下,卞毓方有了一个不得不说话的机会,由此我们才知道他是江苏人,自称说不好普通话,因为不会讲话就当不了领导,只喜欢用笔在纸上发言,当记者正好符合个性,记者就是替别人讲话。原来他一篇篇关于中国伟人、大师的优秀散文,全得力于他默默无闻的深入调查采访,再结合自己对社会对人生的感情创作而成的。正如文山州青年作家廖云华所言:“卞毓方的每一篇散文读起来都是一篇气势磅礴的演讲稿,而他自己却不善言辞,可见能言善辩者不一定能写出好文章,能著一手美文者也不需非得出口成章。”这就是卞毓方。
        作家点金普者黑
       众所周知,很多对祖国名山胜水的向往,最初都是发生于那些咏景状物、脍炙人口的诗歌和联语。如唐代诗人杜甫《望岳》中的名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使众多游人立下一定要登上泰山之巅的决心:李白的“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描绘的景 观,硬要把人引上庐山的香炉峰;孙髯翁的180字长联:“五百里滇池奔来眼底……数千年往事注到心头……”使人无数次地伫立大观楼头,眺望浩淼的烟波,回眸兴衰的朝代……许许多多的游人所以不嫌迢迢跋涉之苦,去登泰山、爬庐山、游滇池,恐怕也是受了这些名诗佳句的驱使吧!因为杜甫、李白、孙髯翁以他们细致的观察和生花的妙笔,再现了那些名山胜水的独特的风韵,使人们产生了向往之情和旅游的冲动。加之受一部《少林寺》富了开封市、一部《五朵金花》红了蝴蝶泉、一部《阿诗玛》将石林送往全世界、 一部外国人写的小说《失去的地平线》让迪庆的香格里拉火爆的影响,丘北县的决策者们,正是基于这种认识,以这次花脸节为契机,不请演艺界明星,而千方百计请6位大作家来为普者黑寻找文化定位,提升其文化形象,选准旅游发展切入点。这不仅是一个创举,更是一个具有长远眼光的决策,而且十分成功。这批作家的到来,无疑为花脸节增添了空前的文化氛围,也必将极大地提升普者黑景区的旅游文化品位。从中共丘北县委书记李国安、县长任安与几位作家畅谈的内容和作家与丘北文学爱好者的座谈会中,我们捕捉到了6位作家以自己独到的视角,提出了对普者黑的看法、感受和意见。
       余秋雨:我最大的感慨是普者黑太美了,我刚到春城昆明就觉得很美,但普者黑还更美一点,生活在这里的人民太幸福了。普者黑山水非常迷人,也非常独到,现在已很少能看到这么原始真实的生态了,这里没有工厂,没有更多现代的东西,这倒恰恰是一件好事,在全国,风光美丽的地方不少,但像普者黑这样,把小村落的生活形态保持得那么好的地方真还不多。仙人洞村的篝火晚会,表演者不论是年老的或是中年的,很快就忘记了自己是在表演而动了真情。他们以一种略带夸张,又不无幽默诙谐的肢体语言,完整地展示了一个民族的生活形态与精神世界。他们当中也许有恋人,这从他们的眼神、他们的表情和举止里能够看出来。这样的歌舞非常民间,非常本真。这就是艺术,毫无疑问的真正的艺术,是源于生活的、健康而有力的艺术,似乎他们并无多少刻意的技巧,甚至不无简单,却干净利落,直击生活与心灵的本与真,不是说艺术的最高技巧是无技巧吗?我震撼于这种“简单的”表演,也感动于它带给的那种冲击与陶冶。普者黑的人们现在的这种生活方式是大多人理想中的一种生活状态,不管是哪个民族,有这样一种生活状态都是非常非常值得庆幸的事。普者黑的特别之处就是它没有受到太多“现代文明”的污染和人为的拥挤,这里的生态是真实的、自然的,山水是很好的地理资源,这里的人民的生活本身就是文化。普者黑这三个字就很吸引人,具有外面没有的本土性,这就是我多年要寻找的原生态文化。
       谈到花脸节,他说,每个人都要被抹一把,把脸抹花了,抹黑了,一种友爱之情也就传达了。这种淳朴的风俗让他惊叹。
        在谈到关于普者黑这样风景区在开发建设时应该朝哪个方向发展时,余秋雨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说,普者黑的建筑要保持乡土的风格,继续保持它的自然性和本土性,不要使用马赛克,保留泥巴墙。按照这个思路发展下去,就会把普者黑打造成中国少有的生态景区,普者黑这个美丽的名字就将会出现在更多旅游者的视野当中。他特别指出:“任何人为的建设都是普者黑最大的败笔,因为普者黑把山水和人物风情和谐地揉合在一起,体现了人与自然的关系,已经很完美了。人间各有各的美丽,但损害美丽的错误往往是一样的。任何人为的东西强加进去都会对普者黑的原生态造成冲击。普者黑千万不要搞什么欧式建筑,那是赝品。谈到这里,他说,现在丑陋的建筑真不少。比如在靠近他家乡福建省余姚的一些地方,在屋顶上都要建一个“艾菲尔铁塔”似的东西,表示华贵,是钢筋水泥的,很莫名其妙。现在每一种破坏美的力量很难遏制。只有靠提高全民文化素质逐步对之进行消解。要知道,正如保加利亚著名的建筑设计家阿申·托波列夫所说:“医生的过错,会使生命长眠地下,建筑的平庸,则把遗憾永留人间。”普者黑要十分注意这一点。
       在回答如何为普者黑风景区的文化定位时,余秋雨说,文化分为许多种,普者黑这里的文化属于生态性的,它这里很少有文本意义上的文化,地理环境和历史因素造成了这里人和事物的自然和纯净。风景区文化的概念并不仅仅局限于某个古建筑、某个文人骚客到此一游或者题过词句,这其实是对文化的一种误解。文化是多样的,它包含的东西很多。像普者黑,一切是纯净自然的,人们的生活本身就是一种文化,这种生态文化其实更接近生命的本质,它让在都市饱受喧嚣的人们到这里后能感受到一种全新的、纯净的氛围,让心灵找到一个可以栖息的地方,这就是人们到这里来的目的。也正因为这样,所以普者黑的发展一定要抓住生态文化建设,营造出一种人与自然的和谐氛围,这种才能突出它自然的特点,吸引住游客。
       余秋雨最后还表示:他要用他的笔,把他的感受写下来,不仅要写文章告诉大家普者黑是个好地方,而且要告诉他们这儿为什么好,好在哪里。他说他还会再来普者黑的,到那时,他不希望看到现代的东西,只希望看到很多游客,并永远看到普者黑的土朴。
       林非:普者黑这个名称非常独特,但想不到来到这里后却发现普者黑本身比名称更吸引入,天然独特的景观、多姿多彩的民族风情,这里的山多好,不大不小,刚好把水围起来又不让人觉得压抑,这里的民族风情也很不错,挺有特色。国内外有许多风景区我都去过,有些地方是去了以后大失所望,而有的地方是到了以后才知道不枉此行。现在到了普者黑才知道没有白来,看了这么完美的风光后,自己的创作热情被激发了。一定要努力把普者黑美好的风光、美好的人民写出来,让这个东方的阿着底通过自己的文笔展现在更多人的面前。
       在与丘北县文学爱好者座谈时,林非老师谦虚地介绍了自己的创作经验,畅谈了自己对鲁迅及其作品的感受。他说,鲁迅太深刻了,别说一般年轻人看不懂,连大学毕业生都不一定看得懂。有几个人知道鲁迅?有几个人懂鲁迅?要懂鲁迅是非常非常难的。跟一个中等文化程度的人讲鲁迅简直就是在讲天书。鲁迅的知音都在鲁迅研究界。中国文化里有两座大山,一座是司马迁,而一个就是鲁迅。鲁迅的作品很多,因此年轻人要有选择地读他的作品。鲁迅的小说、散文一般人都比较容易懂,但往往他的很多深刻的思想体现在杂文里,沉浸进去,那种精神会让人落泪的。林非还坦言:“我学的散文多倾向于同情底层老百姓,这一点完全受鲁迅思想的影响。”随后他语重心长地说;“我们不要辜负时代对作家的赏识,要思考生活,要站在全中国的命运中看问题,要像鲁迅一样站在普通群众的视角看问题:同时创作的作品要动情,要用真情来打动读者。我真羡慕生活在普者黑的文学同仁,希望你们真诚地去感受、体会普者黑,用心去感受,把眼中和心中的风景结合起来,就能写出好文章。最后林老高度评价了刚刚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的《生活拾零》、《故乡情韵》、《生命之歌》三本丘北作家的作品,并逐一进行了点评。
       舒婷:我是第三次到云南了,但一直没想到这么边远的地方还有一个这么美丽的“阿着底”。我很喜欢阳光,因为阳光下的事物都很清晰和明朗,而普者黑的阳光就非常好,阳光下的普者黑,山是那么的青,水是那么的绿,令人心旷神怡,美不胜收。与其他地方相比,普者黑更秀丽、更明媚、更炽热。而它的美就如同一个女孩子一样,每天都有它不同的风韵,都有一个新的让人惊喜的地方。舒婷表示:下次若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再来普者黑,因为夏天的普者黑这么美,相信在春天或秋天也一定有它不同的美。
       雷抒雁;每次到一个地方都看到新鲜的事物,普者黑美,真是美。这里重要的不光是民族特色,因为全国这么多地方,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美和特色,而普者黑就应该创造一个优美的环境吸引游客,让他们到这里后真正得到陶冶和休闲。像我,平时工作时老被一些俗事、杂事、琐事缠身,哪有这份闲情!现到了普者黑可以什么都不管了,好好放松一下,我觉得很好。文学像天一样大,但大作家都是他们对他们本地生活的热爱,熟悉,所以写出的东西亲切和亲近。丘北有这么好的普者黑和这么多文学爱好者,希望丘北出一批文学名家。
       王剑冰:普者黑这名,大家都觉得新奇得不得了,这里每座山都是独立的,居住在这里的群众居住的农舍也是独立的,但它们和谐地揉合成一个整体,很美妙,会引发人们许多思考,要保留好普者黑的本土性。现在景区已建的桥和亭子已破坏了普者黑的完美性,这就不很好。为什么现在餐馆那么发达,但玉米棒、南瓜什么的,很受欢迎,因为这就是人们喜欢的,原汁原味的普者黑也是这样。
       卞毓方:丘北条件很好,不论是自然风景还是民族风情都不错,目前,普者黑已有了一个良好的开始,但如何让它走向全国甚至世界都还需要更进一步的策划。当今正是一个策划时代,一个东西要想让别人都知道,最好最快捷最管用的就是通过精心策划,然后向全国推出。普者黑完全可以走这条路子,通过精心策划在全国打响。
       在离开丘北时,几位作家还挥毫为丘北普者黑题词。
        结束语
        一位智者说过:我们不应该像蚂蚁单只收集,也不能像蜘蛛,只从自己肚中抽丝,而应像蜜蜂既采集,又整理,这种才能酿出香甜的蜜来。丘北县不请明星请作家,用心良苦。任何新生事物在开始时,都不过是一枝幼苗,但一切新生事物之所以可贵,就因为在这新生的幼苗中,有无限的活力在成长,成为力量。6位作家的到来,让丘北这块红土地多了几分文化的滋润,也让生长在这里的人们感受到了文化的美丽和魅力,也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