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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文学作品选]乡音难断(三章)
作者:杨永平

《含笑花》 2003年 第0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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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蛙声
        都市的嘈杂与乡村的沉寂交界处,母亲的影子姗姗而来,给我的稿纸捎来大包大包的蛙声。母亲说,乡村的青蛙叫得正欢。
        月儿挤进敞开的窗户。母亲的皱纹更多了,尽管儿女的颂词众多,尽管儿女的夙愿恳切,蛙声里依然淡去了母亲娇美的容颜。今夜,栖落在母亲头上的不知是月光还是白发?
        陪着蛙声劳作,背着蛙声回家。二十五年了,你用扶正玉米和麦子的手,扶我学会直立,扶我品味与蛙声相伴的辛酸苦辣,扶我走出泥巴地,走进车快楼高的现代文明。
        捧上一杯暖茶。说上一句愧疚话。把灯温柔地拨亮,母亲再次把耐人咀嚼的蛙声缝进我早已长满胡茬的童心。
       炊烟
        归乡的路口,炊烟最先跌撞而来,摇晃双手拾起我湿润的目光。
        炊烟深处谁的身影在蹒跚?
        归家门口谁的眸子在渴望?
        被夕阳拖得长长的身影,被风雨剥蚀的容颜,被泥巴压弯的山梁,被庄稼啃缺的犁耙,是异乡游子苍白心情的诗韵。抛一片渴盼的目光,拾起一地的期望,我的温馨。
        是我的追求像炊烟风中消散?是躲避挫折?是逃离人世的繁琐?只有风轻指我思想的头颅,拨动我的敏感,同炊烟袅袅升腾。
        一种气息,如扬花的麦穗,背草的牛铃;一种宽容,如母亲的胸怀,为我拉好被角的手。我因此归乡,离开钢筋混凝土的冷。
        归乡,回到童年翘屁股抠鳝洞的欢乐。那是一隅父母用老茧垒起的明媚与纯净。
        归乡,游子的心情被袅袅的炊烟收割。
       稻香
        家乡的田野,你用丰收的金黄缀满。
        乡村的清淡,你用浓厚的醇香冲散。
        我朴实的乡民哦,在你低垂的娇羞中忙忙碌碌,饱餐收获的目光。透过你坚实的躯干,挥舞的镰刀削碎阳光的影子,生动了田田壑壑。汗水遗下的痕辙,载送一筐又一筐生活希望的诗韵。
        诗生长的地方就是歌唱的地方,就是我们生命的乐土。我们在此疯长,在此狂唱,在此纵舞,调兑你的香醇,仰头一口饮尽。而后踏着你与城市间那条剪不断的脐带,背起母亲的期望与嘱托,走出你视野的葱茏,去寻找蕴藏心底的梦想、热切的追求,去摩按城市的霓虹羽裳。
        蓦然回首,身后的道路布满了你牵挂的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