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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本内外]诗人应该狂想
作者:江 非

《星星·诗歌》 2008年 第0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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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经常告诉自己:“诗歌是对各种世界关系的确认和求证”、“ 是对于隐秘和未知的迷恋、追问,对于幸福与痛苦的根源挖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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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告诫自己:想象是让诗歌意图得以实现的灵魂性工具。想象不仅仅是诗歌内部的事情。想象力其实也不仅是一种简单的诗歌才能。想象与想象力其实是找到那些事物关系的唯一意识途径。想象力其实就是我们的认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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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那些隐秘和未知,我只能通过想象来做到,也只有通过想象才能取消时空的限制,显示出我作为思考主体的精神魅力。所以,我想,想象力应该是检验一个诗人及其作品的重要标志。从想象力的测定中足以观察出一个诗人的认知力量,观察出他对于诗歌去发现、整合我们的外部关系以满足我们的知识需要和灵魂需求的懈怠与积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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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象在诗歌中的重要性,刚好也反证了诗歌是什么、要去干什么。为什么那么出奇的想象会在诗歌中让人认为合情合理,在感情上接受,在理智上认可?我想主要还是因为,诗歌正是要去对那些通过想象得来的各种关系进行认证,那些关系也是在诗歌之前就已经确实存在的。诗歌作为一种认知的载体与工具在诗歌史、文学史中的发展变化,其实也正是我们想象的对象和想象侧重的转移和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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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没有改造一切,但它以一个深受我们敬仰的虚拟源头和终点而赋予了一切必要的意义。当“时间”作为我们精神积累的唯一方式确立了它在诗歌中的地位和必要性,想象可能就是要在诗歌中建立起时间意识:精神对于时间永恒性的尊重以及对时间瞬间性的取消和解放。所以,我们就经常要被强烈的时间意识唤起诗歌的“狂想”,并试图把“作者的狂想”从“读者的想象”中区别出来,以内容的狂幻促进、实现语言的创造,实现我们对于时空的致幻式混淆和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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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困扰我的诗歌问题中,想象力的匮乏长期以来都是一个很主要的问题。而在大家的想象中,可能更多的人在倾心于那种整体想象,而在忽略想象力其实在细节之处更具力量的好处这个事实。忽视了简单的想象才是最大的想象,整体与复杂反而会使想象的力量锐减,会使“想象”只能去表达“我变成了一棵樟树”,对于“我是怎么变成樟树的”,却显得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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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经常想:谁是凯撒?也许他就是昨天飞过我们头顶的一只小鸟。凯撒要飞到哪里去?也许天空就是庄子的一个裤袋……然而,这决不是我心目中的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