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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诗]西坝古渡(外一章)
作者:罗国雄

《星星·诗歌》 2007年 第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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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雾锁江。雾中的岷江在她渴望休憩的古渡口滞留。
       选择等待。于此搁浅无数守望的灵魂:一条大江的沉思,一首情歌的消瘦和一生都在等渡的人。
       涛吼与漩卷的惊险,蔚蓝而多情的荡漾,以及岁月叹息的沉重,在茫茫水雾潮湿着的古渡口,卸下满是尘埃的帆。
       薄薄的岸边,梦落下青纱,覆盖着一支沉重的桨和碇泊一江的冥寂……
       什么能打破这漫长的沉寂?我已经沉默了整整一个冬天。
       “阳光是块脆薄的冰片。”
       “春天是一束暗自跳跃的火焰。”
       该起程了,西坝古渡。该扬帆了,岷江。从世界屋脊,从松潘草甸,从我们内心浩荡而执着的流淌里,你洗净了沧桑,醒来愈年轻的生命,你还要到很远的地方去。
       我也要从你出发,把阳光亮在心里,把春天带回家。
       午夜花园
       午夜的花园暗香浮动。
       一只蝴蝶正深埋在哪一滴夜露里悄然安睡。
       那些浓浓淡淡的容颜,无数少女薄弱而娇羞的相思,像露珠打湿着花瓣。
       月光从花朵的腹部开始飞翔。在春天的伤口里,一粒粒雨的琴声,被尽数收拢了翅膀,不安地守护着一朵朵花轻盈的幸福。
       蜜蜂的心房轻轻震动。夜晚的玫瑰在花瓣中奔跑,当叶片轻摇,血流成深紫,一支曳动的琴弓上,夜已洗掉了潮声,任黑暗汹涌,掩饰薄雾蝉翼般欲坠的回响。
       露珠的巢里,午夜的花园正在积蓄力量。在更远的春到来之前,她将积聚起春天的人流,渐渐沉睡的星空,水中做梦的石头,和一只蝴蝶消逝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