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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本内外]做一个爱玩的诗人
作者:沙 戈

《星星·诗歌》 2006年 第0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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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的旅行箱里,一直故着游泳衣和游泳帽,它们常年做着准备状态,其实,它们的使用频率很低。去年冬天,在北京东大桥找到一个中学游泳馆,水很好,人很少,来来回回地渡,终究没能打破二十二个来回(当然不是一口气)的个人纪录,不过,这也算是对它们的一次不小的馈赠了。昨天,中国乒乓球队又捧得了48届世乒赛斯韦思林杯,我盯着直播到结束。在我的旅行箱里,还有一把乒乓球拍,它也常年做着准备状态,但是它的使用频率更低,几乎为零。这几年我很少有一块完整的时间去游泳或打场乒乓球。在我九岁那年被省少年乒乓球队选为专业选手,同时,全市挑选十个体操队员,教练说我胳膊直腿直,我的一串空翻显示了不错的柔韧度,我被挑中了。我想两边都练,上午,我对着白墙抽球一千下,下午在平衡木上打大跳。一天,我爸到体操房外看我,我正双手握着一根齐肩宽的绳子,从前面举过头顶猛地跨到后背,这是一个很疼的柔韧动作,我爸几步冲进来,一把把我拽回家,再也不让去了。我的体育梦破碎了,可我不能不玩,我就在游泳池里站在跳台上“跳冰棍”,有人告诉了我妈,我妈用笤帚疙瘩打青了我的屁股。这些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现在,我退而求其次,最热衷的事就是锁定体育频道,整夜看各种比赛实况,还要有一瓶啤酒!如果有人问我人生的最高理想是什么,我一定会回答:躺着看央视体育频道,啥也不干。
       看上去我是一个体育迷,可也有人介绍我为诗人,体育运动讲求精、准、简约,似乎和诗歌不无相通之处。但我常常会看到繁赘的形容和比喻的句子,我费力地剥开外壳,想找到它的本质,很多时候,我没有找到,就有些失望,对阅读抱以了谨慎的态度。还是缘于对体育境界的理解,我更倾向于“极简主义”,极简主义的至境是“大象无形”“大音稀声”,我希望,诗歌的最高境界也是如此。
       当我坐在看台上,审视着场上的选手,就像站在远处审视自己,我把我当做别人,试图看得清晰,像一个旁观者,不时发现另一个“我”。她怯懦、多虑、忧郁、故步自封;她也冷静、敏感、多思、桀骜不驯。这是我愿意尝试的一种写作方式,我的姿态开始逐渐降低,像一个选手,贴着地面,辗转腾挪。
       让心继续下沉,会更清晰地看到每一天,每一个人;他们老了,失去了亲人,怀揣着悲伤默默地活着,他们在日子的阴面或阳面劳作,他们都是选手,他们生育、哺乳、流泪、笑、叹息、做梦、沉默、绝望、无奈、爱、失去爱……“活着其实什么也不是,它可能是琐碎的、平庸的、毫不起眼的,但它却是诗歌的血肉”。帕斯卡尔的这句话,让我禁不住又要对诗歌三鞠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