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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坛:实话实说]关于时代诗歌趣味的一封信
作者:徐敬亚

《星星·诗歌》 2006年 第0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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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星》诗刊:
       我不想起承转合地写文章,绕来绕去没意思。随手吧。
       张清华的文章写得不错,总的倾向是对头的。诗歌早就应该反对玩诗的流俗。
       然而“中产阶级趣味”这个词太笼统,又容易引起中国人的阶级过敏。说不清。不能把对生活的静态感受都看成是某阶级的专利。我不信什么阶级写什么诗,假设阶级也分好坏,同阶级的人可以写出不同的诗,相反也是。
       我说过,写好诗的人必须具备两个条件,首先是看你这个人的命活没活到“份儿”。也就是看你与世界万物的关系,看你的内存够不够大,看你的感觉够不够透明;第二是看你的“活儿”怎么样。这属于诗歌操作层面,就像木匠。你的活儿是糙还是细,是平还是奇,是漂亮还是别扭。在这两个层面上再来谈诗,我认为一个人写诗好坏与否,不决定于生存方式,更不是财富标准的量化,而是生命内核的质量所在。更高的人,要有天赋。
       这些年诗是在不断地懒散与坠落下去了。诗歌数量越来越多,但好诗却越来越少。没有几个人拿命去写诗了。诗歌的质感在弱化,口水淹没了艺术直觉。最可怕的是,强大的世俗世界在争夺着诗人们每天业已非常有限的时间与精力,这已经是最基本的先天不足了。
       假定诗也是产品,那么按企业的投入与产出这两个基本概念来说就相当可怕——不下功夫写诗,还想用力吹嘘。诗怎么可能不劣货充天。不说本事,只是说力气都没有花足,好诗也不傻啊,能让你轻易地写出来。
       什么趣味?覠不是中产阶级趣味,而是出名出利的趣味出人头地的趣味不安分的趣味。那还扯啥呀。
       在一个疯狂追逐利益与财富的年代,难出好诗。看看这个大国,有几个人能心态松弛地坐下来安静地写诗。在什么眼球心球乱飞之际,不争不予写诗的人似乎都快成了缺心眼儿的人啦。我想起王小妮在一首诗的最后写道:“我的天啊?覡”
       也许,诗将沿着这种青春发泄器与随便丢手绢儿的游戏道路继续地批量前进。那也没办法。我是相信人类愈文明,艺术愈苍白这个无法制止的“真理”的。但同时我也相信第一流的诗人永远是人类生存中最稀有最珍贵的摩西。其结果只能是坚持的人继续坚持。乱写的人继续乱写。
       谁也说服不了谁。这永远是文人们争论的最终结果。这也是本世纪多样化的所谓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