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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本内外]画像店
作者:叶 辉

《星星·诗歌》 2006年 第0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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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一个练习者,现在我练习隐秘,它部分来自小镇生活、一些传说和经历,在古老的巷子里正散发出它的气息。大门敞开的旧房子里,幽深,空无一人,青苔在里面天井的墙壁上仿佛闪着以前年代的微光,木门和屋梁上雕刻着头像、器具,突现出来的如同传说中的机关。在一首诗中我曾写道:只要碰动它们,就会打开以前人们的生活,传来一阵挪动椅子的声音。在屋子后面的小院落里长着一些不辨时日的植物,有几次我走进过这种房子,我的一个熟人带我去这样的一间画像店,里面住着一个四十多岁的面容苍白的画师。在夜里他门前的柱子上挂着一幅看起来是好些年前的遗像,一个端庄的妇人正注视着暗中的旧街道。后来,我听说这个妇人是画师虚拟的,这是他爱过的一个女人,现在还风韵犹存,并且开了一家生意不错的洗头房,但是,画师肯定这会是她今后的样子,我们仔细辨别后似乎也默认了。令我奇怪的却是他的另一种本领,你只要告诉他你的生辰八字,他就能据此画出一幅肖像,甚至名字也是有用的线条,这种本领或许可以用八卦来解释,但我肯定与他居住的地方有关,我在那里坐了一会儿,感到一阵阵寒气袭来,我们仿佛正处在尘世的边缘,另一边可能是从前的生活,也可能是未来某个年代的现实。
       我临走时在他后院里采了一朵墙上的小黄花,本地人叫墙花,我不知道它的学名,也不愿意弄懂。这朵花放在我的房间里第二天就死了,但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在梦中却总是见到它,我在梦中给它的位置是它赖以生存的破旧的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