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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本内外]爱着词的气味儿和痛感
作者:芦苇岸

《星星·诗歌》 2006年 第0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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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种程度上,诗歌就是精神的“安乃静”,它勉力维持着热爱它的人最终达到万物归一的宁静,以毒攻毒,以人世的隐痛唤起诗人滞涩的心灵,以词的鲜美激活诗人的脑液,因此,诗人是敏感的。诗人的敏感不在人世上,而在文字里。只有面对文字的时候,诗人才能拥有自己的权杖让自己的强大现身!
       我是从小说创作转向诗歌的,小说有市场,稿费也可观,声名更响亮,我为什么离弃原本已经操持得较好的活计,转向“无人问津”的诗歌?覠客观的说法是因为工作性质对写作空间、特别是写作时间的打压,可主观上,恐怕是对文字的“放不下”。我不得不承认我是个对文字要求极高的人——我和一位对佛教有研究的人士说,我闻得到词语的气味儿,而诗歌,可以满足我的这个欲求。不是说,“诗歌是语言的炼金术”吗?覠那好,我就功利一点,我对自己说,靠上诗歌吧,这可以求得美妙,最重要的一点,我冥冥中意识到,只有这个“劳什子”可以让我求得一世的安心,可以让我不断产生回避利害的勇气,不被那些没完没了的可笑的明捧暗棒的较劲所迷惑。
       是啊,诗歌可以叫人保持清醒,可以让真正进入的人保持着可贵的自知之明,清晰地看到自己的浅薄、明确自己虚伪的根源所在,不断跳出自我设定的圈子走向阔大的包容。
       当然,我也是一个固执的人,一直毫无遮拦地将自己定义为“诗歌读者”。我的诗歌阅读决不附庸风雅,我的阅读标准是“是否读得进去”,不管有名无名、国内国外,读得进去就要停下想一想,想作者已经探究到了哪个层面了,我要怎样阅读才能达到对诗人苦心追寻的诗写精神的尊重,少留或不留遗憾。
       读写不分家,这是常识,自然,“读写要求”也成了连体婴儿。我写诗,就得苛刻被我招募的词具有气味儿和痛感,诗中的味蕾和痛感度必须经得起“质检”,必须严厉打击孤芳自赏自我标榜的劣等行为。词的气味何来?覠简单,它生成于诗廿语言卅质的自然性和生活性;词的痛感呢?覠也简单,正如我在另一篇创作谈里说到的,即不放弃“爱、疾苦、悲悯、生命诗歌和人性”,不拒绝这些永恒的东西作为自己诗歌创作的人文背景。而这个转变,是从我写作《光阴密码》廿组诗卅开始的。其实这个问题,诗歌前辈、高明的帕斯捷尔纳克早已作了形象的统括,他写道——生活是一条悄悄滑向麦田的小蛇……
       如果日常不免心存疑虑、写作时偶有摇摆,我一定不忘温习自己的诗观:诗歌的任务就是使思想插上歌的翅膀,真正的诗人是思想家必须景仰但却难以企及的人,因为诗人划动生命之桨的目的,是让自己的心真正化入广袤的自然和潺如流的时光。追寻自然诗性意义、生活情感和人世的“重”,是我在孤寂中执著探索的方向。
       2006年1月21日于新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