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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校园诗人的写意]一个醒着的美丽的梦
作者:杨晓云

《星星·诗歌》 2005年 第0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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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是有校园的地方,诗歌就自然地存在,这是毫无异议的事实。同时,校园诗歌是校园文化的精华部分,它是校园诗人们飞扬的青春和浪漫情怀的写照;年轻就是美,年轻就有幻想和希望,这些诗歌为青春和爱而歌,诗人们的青春和爱也会因有诗而焕发出异样持久的光彩。
       校园诗歌是与青春、浪漫和梦想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乡愁、情愁是校园诗歌永恒的母题,这是以青春为底色的最为真实的写照。如这一卷诗中以怀人为主题的《旧椅》廿周舟卅,“空空 的 /连灰尘也没有 /被磨损光亮的扶手/离开了手/也离开了时间的温度……仿佛怀念之手搀扶着谁 /在月光深处的旧椅上坐下来”,诗人睹物思人,那因惯常坐而光亮了的旧椅子,已成为对离去的亲人或故人的一种深深的缅怀。诗的语言亦极富张力,我以为是一首好诗。《冬天的书信》则是运用古典意象传达出对友情、爱情的眷顾,对远在他乡的朋友、亲人的想念。风不能阻断,雪不能阻断,邮路断了也不能阻断。那份牵挂犹如树的枝芽在风中低低诉说,想像中传信的青鸟就把思念衔到了你的肩头。晓川的《秋风中的苏北》则是一首地道的思乡曲,秋风,暮色,芦笛,很是能复活游子的乡愁。
       爱情是人们永恒的话题,情愁也是年轻的心不可避免的情愫。很有意思的是这一卷校园诗均借春以系情。茱萸的《刻痕以及春天》描写少女怀春情怀,记下的是成长的朦胧。刘丹的《二月十四日的樱花》是对已逝爱情的祭奠:“写在这里的,都将是终结/我爱的樱花也在空茫中等待/必然的一场夜雨……一地的碎瓷/在炫目阳光下刺痛泪腺”。爱是美丽的樱花,柔美的樱花遭受了夜雨的打击,爱情在叹息中徐徐关闭。这只是春风一般的乍起?覡凋谢了的爱情如花之凋零,虽有些令人伤感,令人惋惜,但春雨洗礼之后,樱花会长得更加枝繁叶茂,开出更加绚丽的花朵。忧婉而无颓废。同样,毛云尔的《春天的暗伤》,也是情愁伤春题材,诗的意象很特别,一只薯,一只被泥土深埋着的薯,在某个春天努力吐出了爱的芽,但薯这一爱情主角却羞于让爱芽拱出地面让爱得到表达;这只薯,“最终烂在了泥土的深处/成了无人提起的暗伤”。青春的萌动成了暗恋和永永远远的美好的回忆,一只薯,一只薯,在诗中反复咏叹增强了音乐感使之非常具有感染力。这亦不失为一首可读性极强的诗。
       当代女诗人代薇曾说“诗是感受,不是事物的认识,它是幻想,是一个醒着的梦。”这对于这一卷校园诗来说也是一个绝好的注解。毛云尔的《一块石头加入春天的合唱中》:“春天莅临,一块冰冷的石头裂开了一条细缝,多么像一个失语的人,重又开始说话”。意象同样奇特想像非常奇妙。这在内心深处“沉淀太久的声音/多么有别于花草的/喧嚣与拥挤”,犹如年轻躁动的心,再是沉稳,终按捺不住的狂想和希冀。敬文东的《惫赋,大雪封山》则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读来不觉一点愁,倒令人莞尔一笑。青春季节最是多梦的时节,“梦不是白色的 /它是黑暗中的空白”(《空白黑暗》黄萧然卅诗虽表达上还嫌些许稚嫩,但可见纯真的童心。
       另外,这卷校园诗除抒发青春幻想,吟诵乡情友情爱情之外,他们的笔触到了对生命个体的关照,对时代社会的深切洞察,对知性的行而上的思考,他们的思索越出了围墙之外。如李亚军的《看见父亲是一只鸟》,肖铁的《午夜卑分.今生今世》《悲剧的一种时态》,以及刘汉通的《天竺鼠》,冬婴的《树下》等。
       有人说,诗人用第三只眼看想往的世界,两眼看现实,第三只眼看梦,看日月星辰的梦,看河流山川的梦,看自己和人类的梦。愿我们的校园诗人能一生有梦,有梦就有诗心,就能诗意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