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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本内外]我命定的那株玉菊
作者:李 云

《星星·诗歌》 2005年 第0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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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家附近有一片菊园,闲暇时,我总爱与我家先生抱着儿子去赏菊。菊是一种很有灵性的花草,暮色里,每望一眼,我都会感到心颤,我相信那是一种很尽责的生命,你看它每一株花儿都开得那般尽情那般饱满,仿佛每一株都有每一株的故事。
       我深爱菊,它虽然没有红玫瑰的热烈奔放,没有白牡丹的雍容华贵,但它却能给人一种心静如水的感觉,它的存在也是一种美,一种孤独的美、高傲的美、敏感的美;在深秋的风里读菊,听到它寂寞的呼吸,我生命中总会掠过许多感伤的痕迹。很多时候,我更关心山冈上那一丛丛野菊,白色紫色的小花朵随风摇曳,我猜想那些野花儿一定是菊中的贫民,但她们又绝对是精神上的贵族:桀骜不驯,生生不息。
       随着年龄的增长,知道了人活于世的艰辛,当我遭受磨难时,总是呼唤生命之菊快快开放。菊是坚强的化身,它启示我面对尘世风雨应该旷达、漠然,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而更多时候,生命之菊让我心如止水,当我为人妻为人母时,懂得了人生在世,不求至善至美,只求父母膝下尽孝,儿女面前称职,对于恩爱一世的恋人,永是那温柔贤淑的妻。傍着先生坚实的臂膀,拥着可爱的儿子,这样一个暮晚,我在菊前久久地徘徊,感觉里有着西斯庭圣母的博爱和温存,仿佛轻吟浅唱的浪漫就在眼前。
       尘烟茫茫,但愿自己写下的诗歌,也是一株株玉菊;超越世人的赞叹或冷漠,安静美丽,圆满自足。有时候,我也感觉我的诗歌更像一片海。那是一个人的海,激情和放纵,都是一个人的事。看着浪花,在一块礁石和另一块礁石之间汹涌,我常常神志恍惚:月光下,是谁一声声唤我阿芙?我是素衣阿芙,怀抱命定的诗歌,立于菊丛与大海之间,我盼望:我的诗既有海的磅礴大气,更有菊的清灵细致。
       朋友说我的诗歌妩媚多变,不了解的人很难相信:《一匹存在主义的马》和《看见重庆》同是一人手笔。其实《一匹存在主义的马》呈现的粗粝,源自那片看不见的海,而《看见重庆》才是我命定的那株玉菊。是的,在这个尘世,“没有人能够重复你的思想你的情感你的足迹,把这份独特奉献给世界,你便走进了人间最美丽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