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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面观察]百年总该行了
作者:思 之

《杂文月刊(选刊版)》 2008年 第0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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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报上看到,咱们省里最近又开了次陈独秀研讨会,这个人太值得研究了。他与早期的中国共产党、国民党、国际共运,以及五四运动等都有很大关系,与政界、文化学术界名人关系又十分密切,诸如胡适、章士钊、刘海粟、苏曼殊等等,研究他也就是研究中国现代史的重要部分。他是个独立特行、极有个性的人,“苍海何辽阔,龙性岂能驯”,这是他的自喻诗,不驯的龙性注定他要度过波澜壮阔而又坎坷不平的一生,正因为他狂狷的性格,又注定他是个有争议的人物,正如他的一位好友高语罕在挽联中所概括的:“喋喋毁誉难凭,大道莫容,论定尚须十年后;哀哀洛蜀谁悟,彗星既陨,再生已是百年迟”。他是“带着人间泼向他的污水,悄悄地离开人世”的,他死于1942年,在知识界引起许多人的悲怆。
       近读《随笔》“一个人的墓史”,感慨良多。陈独秀寂寞地死于四川的江津,当时四川的社会贤达郑重其事地给他修了墓,其中一副挽联:“言皆断制,行绝诡随,横览九州,公真健者;谤积丘山,志吞江海,下开百劫,世负斯人。”其中“谤积丘山”句说明他的日子很不好过,而“世负斯人”则说明他有大贡献,而社会却对不起他。五年之后,他的三儿子陈松年将他的灵柩迁回安庆故乡,这伟大的亡灵从此有了归宿。但文革中,陈墓成了遮在荒荆野苹的孤冢。1979年,是陈独秀诞生一百周年,陈氏后人经批准立了个碑,书法家葛介屏在碑上写了字。1983年,中央批准作较大规模的重修,但在这政治转型的微妙气氛中,没有彰显出官方色彩。文章作者说,“陈独秀死后注定得不到安宁,每一次大变动都物质性地触动陈墓的碑石和泥土,惊扰沉睡在这儿的一个杰出思想者的灵魂。”1999年,陈墓又一次修建,整个墓园规划用地150亩,墓体及四周均为汉白玉所砌。这是第五次修墓了(江津两次安庆三次)。作者并不赞成这么铺张,他说“如此奢华,浮躁、酸气与死者清贫、孤寂、悲怆的一生和品性相去甚远”。他又说了一件事,有一张照片是陈独秀与彭述之被捕之后的双人照,陈目光炯炯,咧嘴在笑,彭眼疾颇重,但长期以来,人们却将他们颠倒了,大型纪录片《中流砥柱》第6集中,也把彭当成陈,“这岂不是一个绝妙的暗示:后人还远未真正认识陈独秀的真面。”对于作者对九十年代建墓的批评,人们并不完全赞同。对陈独秀这样的先驱,造个好点的墓让后人永远瞻仰,不算过份。倒是他说的“后人还远未真正认识陈独秀的真面”这一句是说对了,高语罕的“论定尚须十年后”,未免估计不足,如今六十多年都过去了,还没见到对他公正的历史评价哩!想想我们这一代人的心路历程,就觉得常常是在盲人骑瞎马中过日子,脑子被积淀灌得满满的,实质上是一片空濛,对陈独秀真相的无知,对其他重要人物、重大事件又何尝不是如此呢!独立思考实在太不容易了,不是我们想盲从,而是许多真相无从知晓。多年来我们所受的教育,就是先生讲,学生听,连个参考资料都没有。春秋战国时还没有书同文,车同轨时,就是说,各国忙于争夺,疏于管制时,还能出不少杰出的思想家。那真是群星璀灿,极一时之盛,后来就再也没有出现那样的百家争鸣的局面了。现在科技倒是先进了,但思想者却相对显得少了。像陈独秀这样伟大的思想家更是太少了,所以研究他就是件十分有意义的事了。现在民间的评价早已有了,相信历史对他公正评价也为期不远了。十年太短,但总不会超过百年吧!■
       【钟茂昌荐自《安徽老年报》2008年1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