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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高润祥鉴赏 黄慎的书画艺术
作者:佚名

《新华月报(天下)》 2008年 第0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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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慎(1687-约1770),字恭寿,又字恭懋,号瘿瓢、东海布衣等,福建宁化人,“扬州八怪”之一。黄慎少小丧父,16岁离家寻师,十八九岁时寄居僧寺,白天临摹古代名家字画,夜晚苦读经书、史籍、诸子和唐宋大家诗文集。1724年,黄慎第一次来到扬州,他以精湛的画艺,很快征服了扬州的知识界,震惊了扬州画坛。从1724年至1735年,黄慎寓居扬州,这是他艺术生涯的重要阶段。1737年,黄慎回归故里。1751年,为了生计,他又重返扬州。
       黄慎是卓越的全能画家,除擅长人物画之外,还涉猎花卉蔬果、虫鱼鸟兽、山水楼台。所作绘画,构思慎密,布局讲究,构图精美。从现实生活出发,造型生动,善于表现对象的质感、动感和立体感,善于描写对象的形貌和精神,达到形神和谐统一的完美境界。笔墨技法集古代名家之长,自创草书笔法入画,线条粗细、浓淡、干湿、刚柔、中锋与侧锋,勾与染,综合运用,千变万化,有笔歌墨舞之妙。黄慎尤擅画人物,其人物造型生动传神,意志灵妙,用笔泼辣,境象奇幻,是位人物画大师。黄慎33岁以前,在家乡为人画肖像谋生,肖像画磨炼了黄慎的观察与造型能力,为他的人物画创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黄慎从画肖像入手,靠刻苦自学、转益多师成功,我们很难确切地描述他的师承。
       黄慎的人物画,题材广泛,有历史故事、民间传说、舟子渔人、文人仕女、乞儿贫民等,其中人物故事多取自人们熟知的历史典故、历史人物,以及文学作品中的主人公。如苏武牧羊、杜甫诗意、李白醉酒、渊明读书、风尘三侠等,历代智者名喻、名将事迹、诗人神采等,在黄慎笔下几乎都有所描绘。
       民间传说在黄慎人物画中也占了很大比重,较为多见的有钟馗、寿星、八仙、张果老、麻姑、醉僧等。此外,描绘下层人和下层生活,并将自己的观察与感受注入其中,对不合理的世界予以鞭挞,对贫苦的劳动者寄予同情,是黄慎给清代人物画带来的新气息。他一生描绘了许多渔翁、樵子、纤夫、漂母、绩妇,乃至盲叟、盲妇的生活形象。如《渔父图》,画面形象简练,一位携着钓竿的渔父,身躯微曲,蹒跚前行。画中渔父手中拎着一尾活鱼,口微张,似乎在求人购买。从画面所刻画的衣衫槛褛的渔父形象看,作者显然饱含浓郁的感情笔触,表达了自己对主人公的关心和同情。又如《携琴仕女图》描写了一位流落风尘的艺伎。画面反映了艺伎为了生活走街串巷,或应富有子弟的相约而前去献艺。由于生活的辛劳,仕女神情十分漠然。此画中的女性虽无娇艳动人之处,但却含有一种素静、典雅的清韵。这种不重外形而重意态气质的描绘,是黄慎仕女画的一个特点。
       黄慎成熟期的写意人物作品,突出的特点之一是以草书入画。笔墨更加跳荡粗狂,风格更加豪宕奇肆。以这样的草书入画,其行笔必速,点画如风卷落叶,不复细较笔画的长短肥瘦,韵致的清和悠长。正如与艺术成熟期的黄慎为知交的许齐卓在《瘿瓢山人小传》中所描述的“醉则兴发,濡发舐笔,顷刻飒飒可了数十幅”。“顷刻飒飒可了数十幅”的疾速运笔,以及以这种快速笔法形成的恣肆风格,带给当时画坛的新颖感和刺激,是可以想象的。
       
       黄慎人物画的艺术成就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一、在题材上突破前人的藩篱,把众多的底层劳苦人民引入绘画艺术的殿堂。二、在艺术技法上,突破了传统的十八描,首创以草书笔法写人物衣褶,这是一大贡献。他善于运用线条,所作线条流畅自然,生动活泼,富有变化,线条的力度、厚度、弹性恰到好处,具有独立的审美价值。三、具有很高的造型能力。他笔下的人物,从头部、五官到四肢、躯体,富有立体感,所画毛发、衣服、饰物,有很强的质感。四、善于传神。他善于表现特定情境下人物的心情和内在的精神气质。因此,他笔下的人物总是形神毕肖、栩栩如生,表现一种画外之意,味外之味。如《丝纶图》、《铁拐李醉眠图》、《盲叟图》就是其例。五、黄慎所作人物群像,构思精密,布局讲究。他把人物放入特定的情境中,设置人物的各种关系,表现相应的神态,把各个人物的位置安排得妥当适切,既富有美感,又符合生活实际。
       黄慎的一生,思想上是淡泊的,艺术上是张扬的。他凭借丰富的想象力和独特的创造力,加之内容与时代命脉息息相通,勤苦而具有扎实基本功的他,努力寻求自家门径,与当时的宫廷画派背道而驰,赢得一个“怪”字,位列“扬州八怪”之一,也就不足为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