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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谁为中国影像定价
作者:汪 伟

《新华月报(天下)》 2007年 第0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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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2004年到现在,上海摄影师宋涛和小纪的照片一直挂在复兴西路上的画廊里,一张都没有卖出去。暗淡的行情却没有影响他们的信心。“我相信我们会成功的。”宋涛说,很坚定,他的朋友小纪点头赞成。
       不光是小纪和宋涛这样想。2006年,对成功前所未有的渴望,伴随着关于成功的种种传说,在中国摄影圈里萦绕不去。
       
       亢奋的气息
       去年10月底,在名为“专家见面会”的一次市场活动中,一些国外影像专家应邀来到中国,与数百个报名者中挑选出来的300个中国摄影师见面,评价他们的作品。类似的活动在国外据说是一种惯例,在中国却是头一次,由此引起了摄影师们空前的关注。
       这似乎是最好的时代。资本争相进入中国艺术收藏市场的大背景已经人所共见,“过分充裕”的资金除了一路推高股价和房价,也在寻找一切可能的增值机会与渠道。中国摄影就这样变成了一个亟待开拓的收藏领域。
       这似乎又是最坏的时代。有人敏感地在现场捕捉和市场口味有关的只言片语。一位重要的摄影评论家、前《现代摄影》主编李媚忧心忡忡地说,国际市场的“标准”,对中国摄影的趣味、风格和偏好正在发生非常大的,甚至是决定性的影响。
       评论家刘树勇用不无讽刺的口气说,有人准备随时模仿那些受到国外专家青睐的作品。
       当时间到了年终,成功的统一标准——行情,也迫不及待要浮出水面了。
       去年11月底,一家拍卖行举行了中国第一次影像拍卖专场,一些耳熟能详的照片,都卖出了好价钱。2007年1月,一家专事中国影像收藏的公司获得了风险投资,热闹而高调地与上百名中国摄影师签订了合同:它承诺将有一系列的市场推广活动,包括在法国和中国举行的拍卖,以及常驻国外的分支机构,向国际市场推销签约摄影师的作品。
       至此,空气中真正充满了“亢奋”的气息。
       “不好卖”,还是“过时”?
       宋涛和小纪也参加了10月的“专家见面会”。在那里,他们看到的中国摄影师或许比此前看到的总和还要多。
       在画廊遍布的北京798艺术中心,“百年印象”是其中最早专门代理摄影作品的画廊,也是“专家见面会”的主办方之一。画廊主人陈光俊一直经营着一家高档摄影器材商店。百年印象代理的《我和我的新娘》(共9幅)是邱震的毕业作品。因为资金和技术的原因,邱震的作品还不能称作完美,标价却称得上昂贵。陈光俊承认,这些照片的价格远远高于一些更有名的摄影师的成名之作。同样由百年印象代理的还有《中国青年报》记者解海龙的作品;解海龙拍摄的失学儿童的照片,曾经作为“希望工程”的标志轰动海内外,其中传播最广的代表作《大眼睛》,就挂在百年印象的墙上。编号24号的照片在不久前的拍卖会上拍出过30万元的价格,但此前画廊标价最早是600美元一张,剩下张数越少价格越高,最贵也不超过每幅2000美元。
       标价即使不是画廊经营活动的核心环节,也是最重要的环节之一。一般来说,标出的价格经过画廊和摄影师双方协商,但画廊的意见最终具有决定性。定价意味着画廊对摄影师作品的市场定位。
       定价之惑
       李媚认为,西方人比中国的收藏界要早许多年关注中国的摄影,市场的营造者顺理成章地决定了口味。
       “在这个价钱决定价值的时代,哪儿有市场,哪儿的标准就是标准。谁的钱包鼓,谁就在制定标准。”她不无苦味地说。
       现在的展览与市场关系密切,“一些看上去可能没有很好的市场利润”的作品就被断然排除在外。顾铮认为,“一些摄影家开始做那些可以和美术作品拼尺寸的大照片,因为价格不一样”。尺寸越大,价位越高,画廊也越起劲——而纪实摄影一般只能放大到20英寸左右,受到冷遇是可以想见的。
       真正不幸的是,亢奋的国内市场最大的渴望是与国际接轨——首先要在价格上接轨,由此产生许多乱象。
       在西方成熟的影像收藏市场里,一组照片定在什么价位,基本上有据可依:除了作品数量和作者的知名度这些基本市场数据,作品的风格与影像表现力是定价的另一个依据。“健全的市场是通过画廊来找摄影家。而有长远眼光的画廊强调与艺术家共同成长,将他们稳定地推出去,有计划地举办展览,为作品拟定一个理性的价位与上升通道。”顾铮说。
       在初期亢奋的市场上,画廊都在跑马圈地;年轻人很容易找到签约画廊或者代理。然而,画廊能否提供定期和有效的推广,其中甘苦,也只有个人自知。
       (《新民周刊》2007年第9期,作者为该刊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