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南联盟总统斯洛博丹·米洛舍维奇3月11日在海牙国际法庭的牢房中去世，终年64岁。然而米氏却是“棺难盖，论难定”。
执政期间充满动荡
米洛舍维奇当政期间经历了前南地区冲突最为动荡的10年。
1991年，克罗地亚和斯洛文尼亚宣布脱离南斯拉夫联邦独立，米洛舍维奇下令向塞尔维亚和斯洛文尼亚边界地区派遣坦克，双方还一度发生小规模冲突。
1992年3月，波黑就国家是否独立举行全民公决，波黑穆斯林族和克族赞成独立，塞族抵制投票，此后，波黑三族间爆发了历时三年半的战争。战争期间，各方都有自己的支持者，米洛舍维奇政府支持波黑的塞族武装。1995年11月，在美国的主持下，米洛舍维奇与克罗地亚共和国总统图季曼和波黑共和国总统伊泽特贝戈维奇签署了代顿波黑和平协议，宣告波黑战争结束。
1998年2月，南联盟政府指责科索沃阿尔巴尼亚族武装分子多次发动暴力袭击，造成大量平民和警察伤亡，随即派遣军队进入科索沃。
美国及其盟国指责南联盟在科索沃杀害了大批阿族居民，制造了“人道主义灾难”，并重新恢复对南联盟的部分制裁。
1999年，以南联盟政府拒绝执行西方国家主导的和平协议为由，美国领导的北约随即对南斯拉夫进行了长达78天的猛烈空袭。同年6月，米洛舍维奇被迫同意接受和平协议，让联合国和北约接管科索沃。
辞职下台遭到逮捕
2000年9月，南联盟举行总统选举，米洛舍维奇在选举中败给了塞尔维亚民主党（反对党）领导人沃伊斯拉夫·科什图尼察后宣布辞职。
败选后的米洛舍维奇尽管继续担任塞尔维亚社会党主席，但是逐渐淡出政坛，居住在贝尔格莱德郊区代迪涅的别墅中。
2001年1月,米洛舍维奇被软禁在家中,但是仍然受到身边安全人员的严密保护,警方也没有采取进一步行动。当时,华盛顿向科什图尼察政府施加巨大压力,要求在3月31日前交出米洛舍维奇等前南国际法庭战犯,否则将取消经济援助。
在当时的南联盟塞尔维亚总理佐兰·金吉奇支持下，警方在3月30日袭击了米洛舍维奇的住所，想将他逮捕。但是米洛舍维奇身边的安全人员进行了反抗，双方爆发了激烈枪战，逮捕行动陷入僵局。米洛舍维奇当时大声吼叫，说他“决不活着进监狱”。
为避免流血冲突，3月31日深夜，金吉奇派遣自己的亲信、谈判高手切多米尔·约万诺维奇“劝降”米洛舍维奇。在约万诺维奇的劝说下，米洛舍维奇终于同意主动前往贝尔格莱德的监牢。但他提出了3个条件：确保进行公正的审判而不进行政治审判；政府承诺此次逮捕不与立即向海牙引渡相联系；在监狱里允许妻子每天探监。
4月1日凌晨，就在警车载着米洛舍维奇驶出别墅时却发生了惊险的一幕。米洛舍维奇的女儿玛丽娅由于精神处于崩溃状态，拔出手枪朝着约万诺维奇的汽车连开5枪，约万诺维奇虽没被击中，但他的座车却被打穿了两个窟窿。此后，玛丽娅被贝尔格莱德第二地方法院判处8个月监禁，缓期2年执行，罪名是非法拥有枪支，并在警方逮捕米洛舍维奇时开枪抗议，破坏公共安全。
法庭审判占据上风
米洛舍维奇被捕后不久，南联盟议会通过了由南联盟政府提交的与海牙联合国前南问题国际法庭合作法。根据这项法律，凡是在此法通过之前被海牙法庭通缉的战犯嫌疑人，只要在南联盟领土上被发现，无论是哪国公民，都将被引渡到该法庭。
早在科索沃战争结束前，根据联合国安理会决议于1993年5月成立的联合国前南战犯国际法庭就对米洛舍维奇和多名南联盟高官提出了指控。于是，米洛舍维奇在2001年6月28日被南联盟塞尔维亚当局引渡到设在荷兰海牙的前南问题国际法庭。
审判在2002年2月拉开序幕,整个审判过程长达4年多时间,直到米氏去世前,审判才接近尾声。其间,法庭多次更换法官,第一位主审法官、英国人理查德·梅也已经因病去世。
国际法庭对米洛舍维奇提出了战争罪、反人类罪和种族灭绝罪等66项指控，但是米氏不屑一顾，拒绝承认法庭的合法性。他指责前南问题国际法庭“不过是北约战争战略的一部分……这个法庭根本就不是国际组织，它是服从于北约的机构，没有独立性而言”。
律师出身的米洛舍维奇不但拒绝法庭给他指派辩护律师，还亲自为自己辩护。他在法庭的辩论中思维敏捷，能言善辩，还经常旁征博引，从两次世界大战讲到上个世纪末的科索沃战争，从英国前首相丘吉尔说到美国前总统克林顿，令主审法官也感到难以招架。
米洛舍维奇还在法庭上反控西方国家。他表示，受到惩罚的不应该是他，而应该是那些分裂和瓦解南斯拉夫的西方国家。
随着米洛舍维奇的去世,这项马拉松式的审判也戛然而止。
(3月13日《中国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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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不死鸟”画上人生句号
米洛舍维奇曾被誉为政治风浪中的“不死鸟”。如今，这只经历了人生大起大落，被称为“政治不死鸟”的老人在海牙的监狱里画上了人生的句号。
少年 循规蹈矩 沉默寡言
1941年8月20日，米洛舍维奇出生在贝尔格莱德东南郊的波扎雷瓦镇。他的父亲斯维托查是一位东正教牧师，母亲则是当地的小学教师。米洛舍维奇4岁的时候，父亲就离开了家，母亲一手把他养大。
小时候的米洛舍维奇循规蹈矩，沉默寡言，总是坐在教室的第一排认真听课。别的孩子在玩耍的时候，他却喜欢安静地坐着看书和写诗。他总是穿着干净的白衬衫，打着整齐的领带来学校上课。
青年 与铁托战友之女结合
中学毕业后，米洛舍维奇考上了贝尔格莱德大学法律系。在那里，他和中学同学米里亚娜·马尔科维奇相遇，两人相恋并最终结婚生子。米里亚娜在米洛舍维奇的政治生涯中发挥了关键的作用。米里亚娜的父亲和叔叔是铁托的战友，正是在米里亚娜的帮助下，米洛舍维奇开始和铁托身边的人接触，并最终走上了权力的巅峰。
当政 两度出兵科索沃
得到前辈提携的米洛舍维奇在政坛平步青云。1989年，米洛舍维奇当选为塞尔维亚南共联盟主席。前南斯拉夫解体后，他又在1990年当选为塞尔维亚共和国总统。
米洛舍维奇在当选总统后，修改塞尔维亚宪法，宣布收回科索沃省的自治权。但是科索沃90％的阿尔巴尼亚人并不愿意接受塞族人的统治。当他们公决要求独立后，米洛舍维奇出动军警镇压科索沃境内的阿族非法武装。
在连任两届塞尔维亚总统后，米洛舍维奇在1997年7月当选为南斯拉夫联盟共和国总统。为压制科索沃阿尔巴尼亚人的反抗，他继续出兵科索沃，这也导致了北约对南斯拉夫的轰炸。最终，米洛舍维奇只好被迫将南联盟军队撤出科索沃。
2000年，执政13年后的米洛舍维奇在总统选举中落败。2001年4月，塞尔维亚警察以腐败和滥用权力的罪名逮捕了米洛舍维奇。同年6月，他以涉嫌种族清洗的罪名被押往联合国海牙国际法庭接受审判。（江炜）
（3月12日《新京报》）
延伸阅读
米洛舍维奇生命的最后片断
与米洛舍维奇在海牙面对面
前南联盟总统米洛舍维奇突然去世，这让我回想起2004年9月至2005年3月在海牙前南法庭实习的半年。
负责米洛舍维奇案的法庭工作人员中有一名中国官员，我作为她的助手，有幸参与了该案，也得以有机会多次接触米洛舍维奇。
第一印象
第一次见到米洛舍维奇是在国际法庭的审判庭。米进入法庭时，并没有戴手铐。他中等身材，圆脸，面色红润，一头白发，很有光泽，身着西装，配红领带，显得颇有精神，依然保持着他昔日的领袖风采。当时的庭审一般是每周连续三天，每次持续4小时左右，中途有三次休庭时间。
米洛舍维奇坚持自己辩护,一般的出庭材料主要由米亲自准备,其工作压力可想而知。虽是学法律出身,但他本人并无职业律师的经验,这对他本人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虽然庭审经常由于其身体原因而中断,但在法庭上,米总是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和良好的精神状态。
2004年9月到11月2日期间，法庭争论的焦点是米洛舍维奇本人是否具有自我辩护的权利。尽管此前一直是米洛舍维奇在法庭上为自己辩护，但由于其身体状况以及他本人在法庭上过多发表政治言论等原因，庭审经常停滞不前，依此速度，法庭的审判任务将无法按预期完成。审判庭便以健康问题和辩护“不专业”，单方面为他指定了辩护律师。之后，米对此提出上诉，上诉法庭最后裁定，米洛舍维奇完全有自我辩护的权利，审判庭单方面为其指定辩护律师的做法“程序不当”。
走入米洛舍维奇的牢房
2004年11月7日，也就是美国大选结束后的那个周日，我随法庭官员去联合国前南战犯法庭拘留中心。该中心坐落在海牙郊外一个很安静的区域，是从荷兰地方监狱分出的一块。穿过许多道门，才进入联合国的拘押范围。周围戒备森严，但牢房里面却很人性化，每个房间都配有卫生间，每个楼层有一公共厨房。洗衣房在底层，据说，米洛舍维奇的衣服一般都由他的旧部下自愿轮流帮他洗，用餐也如此。
因为法庭书记官还需要查看一下米洛舍维奇的办公室，我也得到了进入米洛舍维奇办公室并有了与他面对面交谈的机会。
米洛舍维奇的办公室大约15个平方米，一张大的书桌，上面放了一摞摞厚厚的书，以及许多做了标记的文件资料。办公室里还摆放着一台电脑。书桌边的一个小台子上，堆放了一些咖啡调料之类的零碎东西。
品尝米氏咖啡
在和米洛舍维奇的闲谈中，法庭官员听说米冲调咖啡的技术很高。米洛舍维奇点了点头,便拿起台子上的瓶罐调制起来,咖啡伴侣似乎是从他家乡带来的，还放了点糖。一切都很从容，很快便帮我们俩和他自己准备好了咖啡。虽然咖啡是速溶的，但味道的确不错。
我们的交谈用英语进行。因为正值美国大选结束，我们自然聊到了他对这次选举的看法，这正是他所擅长的政治话题。他本人认为布什和克里谁当选对美国的政策影响不大，他很自然地谈起克林顿，以及他自己的国家和民族。谈到这里，他的情绪开始高亢，脸色转红，音量提高，声音开始发颤。他说，“我保护着我的国民，在那个期间(科索沃事件期间)，我没有让一个我的国民牺牲，没有一个政府或领导人像我那样保护着我的国民。”
接着他询问我和书记官的背景,并建议书记官应该继续完成她的博士学位。此时,米洛舍维奇的神情完全像是长辈在教导自己的子女。
谈话大概进行了1个多小时，考虑到他的身体因素，我们结束了短暂的面谈，并握手告别。
2005年3月底的那个礼拜，我只是通过电视见到了米洛舍维奇。他又感冒了，当周只出庭了一次，但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当时，我在前南法庭的实习已接近终点，这一次就是见到米洛舍维奇的最后一面。（姚秀敏）
米洛舍维奇狱中印象
“在法庭上，在公众面前，他是个雄狮；走下法庭，他就是一个老人，疲惫的老人。”前南刑庭的书记员陈初晴这样形容米洛舍维奇。
从2001年6月米洛舍维奇被引渡到海牙，直到今年3月1日他生前最后一次出庭，近5年间，无论在法庭上还是狱中，陈初晴目睹了米洛舍维奇在海牙的一幕一幕。
一个固执的人
“他是个固执的人，非常固执地坚持要在法庭上自己辩护。”陈初晴说，她曾劝说米洛舍维奇采用律师，因为出庭、提问证人是件非常耗神耗力的工作，他的身体状况已不堪重负，但米洛舍维奇依然把法庭指定的律师晾在一边，亲自上阵。
现在陈初晴猜测，米洛舍维奇也许是想利用法庭这个舞台，继续他的政治影响力，而受众则是那些可以看到庭审直播的塞尔维亚人。如果有律师辩护，他自己的声音就发不出来了。
刘大群法官也认为，米洛舍维奇是个杰出的政治家。从走进前南刑庭的那天起，米洛舍维奇就明白他不会以无罪之身离开。法庭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亮相的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
偶尔的不固执
米洛舍维奇总是坚持出现在法庭上，对他而言，法庭可能是他最后的战场了。
不过，米洛舍维奇也有让人意外的不那么固执的时候。去年11月的一次开庭前，米洛舍维奇的身体状况很差，他的塞尔维亚法律助理们力劝他向法庭告假，但米洛舍维奇执意不肯，一定要出庭“作战”。结果，还是陈初晴劝解成功。
陈初晴告诉米洛舍维奇，“法庭有结案时间上的压力，而你没有，为什么要用自己的健康来对抗呢？”于是，开庭后，米洛舍维奇终于向法官提出身体不适，请求休息。
陈初晴告诉记者，当时她就在心里想：这人也不是那么顽固不化，挺乖的嘛。
很爱孩子 很爱家庭
4年多来，法庭上的米洛舍维奇表现始终如一，没有丝毫妥协退缩的迹象。但离开法庭这个舞台后，他也会疲态尽显，流露出难以掩饰的老态。
在陈初晴眼里，米洛舍维奇私下里对人很友好，他能记住别人的名字。聊天的时候，他也总是天南地北，无所不谈。他很了解中国，肯定中国的发展。他说，他喜欢吃杭州的西湖醋鱼，爱喝龙井茶。米洛舍维奇的孙子和陈初晴的女儿年龄相仿，他最喜欢和陈初晴谈她的女儿，谈他的孙子。
“米洛舍维奇是爱孩子，爱家庭的男人。爱他的太太，很爱，很爱。太太是他的精神支柱。”陈初晴说这从他谈起家人的样子就能看得出来。到去世前，米洛舍维奇已经有两年没有见过他的太太了。他从没有放弃以治病为名离开海牙到俄罗斯和家人团聚的希望，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他不是一个好律师”
“但他不是一个好律师，”陈初晴说，他不了解西方的“游戏规则”，那些来自塞尔维亚的法律助理们也不懂。米洛舍维奇对材料的管理很混乱，时常需要书记员的提醒。他常在法庭上和法官做无意义的抗争，也错过了很多为自己有效辩护的机会。
前南战犯法庭的中国法官刘大群也认为，从专业的角度看，米洛舍维奇离合格的律师差得很远。尤其在西方法律体系里，刑事律师是“大律师”，很多人经过很多年的学习实践，还未必有资格走上法庭。米洛舍维奇虽然是学法律出身，但他毕竟主要是个政治家，司法实践和专业功力不足，所以常常会在法庭上“自证其罪”。
“他是悲剧性的人物。”刘大群法官说，“尽力地演出，却未得善终。”（曹芊 发自布鲁塞尔）
风波中的前南战犯法庭
米洛舍维奇突然去世。在不到一周的时间里，两位关押在海牙的前南斯拉夫领导人相继死亡——前南克拉伊纳共和国总理巴比奇3月5日刚刚在庭狱中自杀，这让联合国前南战犯法庭（ICTY）一下子处在了风暴中心。
饱受责难的前南战犯法庭
米洛舍维奇突然去世，他的家人指责是前南战犯法庭“杀害”了他。原因是，米洛舍维奇在2月24日曾向法庭提出赴俄罗斯就医的申请，在3月7日被法庭驳回。在米洛舍维奇突然离世之前，上诉庭刚刚接到了他的上诉状。
不用说那些支持米洛舍维奇的塞尔维亚人，即使米洛舍维奇的政敌、塞尔维亚总统塔迪奇也公开表达了对前南战犯法庭的不满。“我很怀疑前南战犯法庭管理的可靠性。”
在前南内战失去家人的穆族、阿族人对法庭更是抱怨纷纷，指责法庭没能“照顾”好米洛舍维奇，使其接受定罪判决，太便宜他了。
司法专家则批判前南战犯法庭审判的失败：把涉及科索沃、波斯尼亚和克罗地亚的66项指控一起提起起诉，使案件复杂化；鉴于米洛舍维奇的健康状况，法庭本不应允许其自行辩护。
根据联合国安理会第827号决议，前南战犯法庭1993年成立于海牙。起诉和审判1991年1月以来，在前南境内犯下战争罪、灭绝种族罪和危害人类罪者的个人。该法庭不设死刑，终身监禁为最大量刑。
2001年6月，米洛舍维奇被引渡到海牙。2002年2月12日，米洛舍维奇开始正式受审。
2000年起就任前南战犯法庭法官的中国法官刘大群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集中起诉还是分别起诉，在法理上各有依据。由波黑、科索沃检察官组成的检察官团做出集中起诉的决定，当然有他们的依据。作为法官，他无法就起诉评说检察官决定。
前南战犯法庭最初的审判曾被指“隔离于前南人民”，刘大群就此说：当时前南局势动荡，这是造成审判隔离于前南各方的客观原因。在局势稳定之后，审判即开始对前南各国进行电视和网上的直播。
米洛舍维奇死亡疑云
尽管正式的米洛舍维奇官方验尸报告已经出炉，但关于他死亡的原因仍众说纷纭。荷兰的毒物学专家唐纳德·尤格斯披露说,今年2月，根据海牙拘留中心的要求，他提取米洛舍维奇的血样，检查米洛舍维奇服用降压药后为何不起作用。他在米洛舍维奇的血样中发现了利福平。这一种可以使肝脏活跃异常的抗生素，吃了这种药会使得其他的药物作用立即被消解。
尤格斯认为，米洛舍维奇可能是自行服用了其他药物。和米洛舍维奇的法庭指定律师斯蒂文·凯，以及很多海牙法庭的人一样，尤格斯不相信米洛舍维奇有意自杀。
但问题是，在监视严密的海牙拘留中心，这种药是怎么到了米洛舍维奇手上的?(曹芊 奥丽维亚·斯脱扬诺维奇 发自布鲁塞尔）
（3月16日《南方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