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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喧锁话]日本泛滥的大学
作者:何晓毅

《杂文月刊(选刊版)》 2007年 第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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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一共有多少大学?恐怕没有多少人知道。我来告诉你,截至今年四月,国立大学一共有87所:公立大学一共有89所:私立大学一共有580所。你看。就那么一亿多人口碟子儿大个地方,大学一共就有756所。
       日本当年也没有这么多大学。
       明治维新后设立新式大学,除过民办的庆应义塾大学、早稻田大学等以外,国家陆陆续续只办了9所大学。就是“东京帝国大学”、“京都帝国大学”、“东北帝国大学”、“九州帝国大学”、“北海道帝国大学”、“大阪帝国大学”、“名古屋帝国大学”,外加侵占朝鲜半岛后在汉城设立的“京城帝国大学”和侵占台湾后在台北设立的“台北帝国大学”。当然现在都把“帝国”二字取消了,号称“旧帝大”,其名声现在在日本还是如雷贯耳,言者色变,听者耳聩。大学少,能上大学的当然也只能是贵族和精英了。精英好不好?当然好啦。可是精英正因为是精英,所以其考虑问题的出发点总是跟常人不一样。也常常不把我们俗人看到眼里,只觉得我们都是朽木一根,不值得如何的,所以常常就做出很多我们常人不能理解、越出常轨的事。好事当然就给社会做出很大贡献。可是坏事呢?同样给社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这我们中国人吃亏大了。日本也一样,提出“脱亚入欧”口号和产生对中国大陆的侵略思想,直至最后发动侵华战争和太平洋战争的。差不多都是一帮子帝国大学培养出来的高材生。鉴于此,美军在占领日本后,当年的麦克阿瑟将军命令在全日本各县(相当于中国的省,为一级行政单位)各至少创设一所国立大学,普及大学教育,让一般老百姓的孩子在自家门口也能上到大学,也能上得起大学。所以1950年前后雨后春笋似的,日本各地就出现了一大批大学。大部分都是当地的师范学校和各种中专之类临时组合起来的。我所供职的大学就由一家商业高中,一家师范学校,一家医学校,一家农业高中等拼凑而成。
       其后各个地方政府(日本称地方自治体)也开始设立大学,称为公立大学,经费由地方政府负担。还有热心教育的民间人士,竞相设立大学,称私立大学。几十年下来。日本就出现了这么七百多所大学,林林总总的,有点儿泛滥成灾的感觉。
       可是你可别以为这些大学谁想弄就能弄,随便找一帮人找一个地方打个什么学院的招牌就成了私立大学了?没那么好玩儿。日本人认真,文部省(相当于教育部)有极为严密的。大学设置标准和严格的审批程序,不经过这个程序。大学就不能成立。比如校舍(不能是租借的)、科研设施、师资力量、课程设置、生源、培养方向、学生出路等,审批的材料能堆成山,标准高得没投身教育的崇高理念你就别动那根神经。这还是说私立大学;国立大学就更是严格了。你想今年重新设立一个院系,一个专业。想多招几个学生?对不起,没门儿。你得提前好多年,跟审批大学一样。提交山一样的材料,才能进入审批程序。难着呢。审查条件里光教员独立研究室必备这一条,我们国内包括那些如雷贯耳的大学,还没有一家能达到日本哪怕是一家私立大学的标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