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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丹心铁骨铸忠诚
作者:于 力 王炳坤

《新华月报(记录)》 2005年 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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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年的刑警生涯,有多少次与歹徒面对面地生死搏斗,有多少次面对受害群众的悲惨境遇而潸然泪下,有多少次因为没有兑现自己的承诺而愧对家人……辽宁省公安刑警总队长许文有在血与火、生与死、情与法的考验中书写了一个人民警察的忠诚人生!
       许文有的两个生死瞬间
       许文有记得他刚当上警察时,一名老刑警对他说的话:“你选择了这个职业,就要随时准备牺牲,生死考验面前,你没有退缩的权利。”
       1999年7月18日清晨,三名犯罪嫌疑人携带霰弹猎枪窜到鞍山一家医院并与追捕的民警发生枪战。许文有赶到现场,三名歹徒已经被包围在了一间病房。
       时间在一分分过去,再继续对峙,人民的生命财产将要遭到更大的损失。许文有穿上防弹背心,戴上钢盔,一手拿手枪,一手拿扩音器,朝凶犯占据的病房冷静地走去。
       一步、二步、三步,许文有坚定地向着病房走去,到了离病房只有5米的地方,许文有手举扩音器喊话:“里面的人听着,我是鞍山市刑侦支队长许文有,你们已经被包围了,5分钟内放下武器,退出房间,否则,我们立刻采取行动!”
       许文有喊了二遍仍然没有动静,大家都在为许文有担着心,有的沉不住气要往上冲,被许文有用手势制止。他又一次举起扩音器,就在这时,只听到窗玻璃哗啦一声响,扔出两把霰弹猎枪。接着,两名犯罪嫌疑人四肢着地,倒退着爬了出来。
       许文有的右手上面有一道又深又长的疤痕,这道13年前落下的疤痕让这只手再也不能完全张开。
       1992年5月的一天早晨,得知特大跨市抢劫犯罪团伙的主犯藏在附近矿区的一间宿舍里。许文有带着抓捕小组赶到,踹开房门。就在他扑向歹徒的瞬间,歹徒一闪身,用胳膊勒住了许文有的脖子,将一把锋利的剃头刀,压在了许文有的颈动脉处,叫喊:“谁敢上我就杀了他!”歹徒1米85的大个,膀大腰圆,是累犯,生性凶残。
       说时迟那时快,许文有左手掰住凶犯的手腕子,右手攥住了剃刀。犯罪嫌疑人想拔刀,许文有抓住不放,右手虎口完全被豁开,两人的手上身上全是血。
       厮打中,许文有脚下一绊,俩人一同倒地。许文有首先站了起来,掏枪对犯罪嫌疑人大喝:“把刀放下!”犯罪嫌疑人爬起来挥刀反扑,许文有一枪打中他的腿部,犯罪嫌疑人“扑通”一声趴下了。随后,许文有用血肉模糊的右手颤巍巍地把枪递给战友。
       许文有被送进了医院,经诊断为右手虎口肌腱断裂,缝合12针。伤口很快就愈合了,他的右手却从此再也不能完全张合。
       这仅仅是许文有从警以来许多个生死瞬间的两个镜头。“怕没怕过?”“当时想到什么?”面对很多类似的问题,许文有只有一句话:“这是一个警察的责任,别无选择!”
       许文有的两次流泪
       许文有,身材魁梧挺拔,声若洪钟,与犯罪分子打了一辈子交道,练就了一身铮铮铁骨,一个坚强不屈的性格。但是,这个在生死面前连眼都不眨的硬汉也有流泪的时候。
       那是在破获一次大案之后,许文有来到刑警们苦战了60多天的住处。看到生活条件连民工都不如的住房,大通铺的床板已经拆下,沾满油渍的被子和黑乎乎的衣服也已打好了包。许文有眼睛有些湿润了,这时一位老刑警对许文有说:“我真的快有些顶不住了,如果我真的倒下了,在我的身上盖上一面党旗我就知足了!”听到这,许文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一下流了下来。他紧紧握住老刑警的手说:“你们是好样的,党和人民会永远记住你们的!”
       在多年的刑警生涯中,许文有对犯罪分子从来不曾手软,但是对人民群众尤其是受害群众充满了同情和爱护。一次,许文有带领民警到犯罪嫌疑人家里抓人,就在民警将犯罪嫌疑人带走的时候,犯罪嫌疑人的70岁老母拦在门口一下跪在许文有的面前,抱住许文有的双腿苦苦哀求:“求求你们放了他吧,没有他我可怎么活啊!”这是一个单亲家庭,母亲辛苦地将孩子拉扯成人,本希望得到儿子的照料,没想到儿子却走上了犯罪道路。许文有急忙拉起泣不成声的老母亲:“只要你的儿子主动坦白自己的罪行,争取宽大处理,你就会早日见到你的儿子!”看到白发苍苍的老母亲,许文有也禁不住掉下了眼泪。他拉着老人的手说:“有困难,政府会帮助你的!”
       现年77岁的鞍山铁东区贫困居民石绍荣,至今还念叨许文有这个大恩人。多年来,许文有拿钱供着老人的孙子上学,逢年过节,他一有空就送来猪肉、米面。老人说,像他这样的警察,我们打心眼里喜欢他。
       许文有在家庭中的两次“重大表现”
       在妻子的眼里,忙,是许文有生活的主题。为了工作,他常常扔下家一走几个月,家里大小事全交给妻子。但是,做妻子的了解自己的丈夫,他在心里深爱这个家,深爱着她和孩子。
       一个周末的晚上,听到妻子说有半年没有吃到饺子了,第二天凌晨2时半多一点,许文有就悄悄地爬了起来,偷偷地进了厨房。
       为了不影响她们娘俩睡觉,不敢剁馅,他就把瘦肉一点点切成末状,熟练地和着面擀着面皮,夜里的灯光映照着他魁梧的身影。
       天亮了,妻子和儿子起床了,一盘盘香气四溢的水饺也端上餐桌。看着满头是汗,脸上沾满面粉的许文有,妻子眼睛禁不住湿润起来。
       在许文有家卧室的墙上,挂着一副结婚照片。许文有一身英姿飒爽的警服和妻子一身洁白的连衣裙,给简陋的房间增添了几分温馨。
       但这张唯一的“结婚纪念照”,却是一张“赝品”。1980年,许文有与当护士的赵桂芹相爱结婚了,结婚前,赵桂芹就想照一张结婚照,可是因为许文有一直很忙,至今结婚24年了,也没照成。
       有一次,赵桂芹提出一定要补照一张,许文有痛快地答应了。为此,赵桂芹对市内几家照相馆逐个考察,确定了一家,并交了定金。结果到了照相的日期,许文有一个电话打过来:“有紧急任务,马上出发。”赵桂芹彻底失望了。其实,在许文有的心里也是充满了愧疚,他托人将他和妻子的单人照片用电脑制作成一张结婚照送到家里。看着照片上用电脑“织”成的婚纱,赵桂芹真有些哭笑不得。
       “案件该破不破是警察的耻辱”
       许文有有句名言?押“百姓看公安?熏关键看破案。如果案子不破?熏那就是警察对老百姓的欠债?鸦案件该破不破?熏是警察的耻辱。”
       2002年12月?熏刚走马上任的辽宁省公安刑警总队长许文有面对这样一个现实?押辽宁省命案发案数连续多年居全国前列?熏一批杀人、抢劫案件久侦不破?熏社会影响十分恶劣。“只有不到位的工作?熏没有破不了的案件。”许文有带领全省刑侦干警全力以赴投身全国公安机关侦破命案专项行动。在打击现案的同时?熏他又率领刑侦部门将积案列入年度破案计划。陈案积案由于时间长、侦破难度大?熏很少有人问津?熏久而久之便拖成了“死案”。在许文有的带领下?熏一批早已没人过问的疑难积案被重新捡了起来。
       内蒙古、吉林、辽宁3个省、自治区5个城市系列强奸、抢劫案曾引起公安部高度关注?熏犯罪分子从1996年开始持续作案100多起?熏被害的妇女最大的71岁?熏最小的才9岁?熏一度造成受害地区的妇女儿童天黑不敢出门。许文有主动要求将这个公安部督办的案件的牌子挂在辽宁。当时有人提出异议?熏因为案子首发地不在辽宁?熏再说如果喊出去?熏破不了案也无法交代。许文有态度很坚决?押“不能只想案件破不了怎么办?熏要多想一想罪犯抓不住老百姓怎么看。”
       为了破案?熏他派出3名副总队长赴发案城市坐镇指挥?熏自己也常常一天驱车近千公里往来于3个发案地之间。经过近一年的不懈攻坚?熏2003年11月将犯罪分子抓获归案。
       许文有就任辽宁省公安刑警总队长后?熏辽宁刑侦工作发生巨大变化。
       
       2003年?熏辽宁打击处理人犯数创历史最高?鸦
       2004年?熏辽宁省侦破系列杀人案件数、侦破公安部督办杀人案件数、抓捕公安部A、B级逃犯数三项指标获全国第一?熏命案发案由连续多年位居全国前列?熏下降到全国第七位?鸦
       2005年?熏上半年抓捕逃犯人数相当于2004年人数总和。一批曾经泪眼哭干、觉得冤沉大海的受害家属备感慰藉?熏有的为刑警点播歌曲?熏有的来到公安局门前敲锣打鼓?熏还有的老人面对办案刑警激动得老泪纵横。
       “当领导就要时时刻刻起表率作用”
       许文有从走上领导岗位的第一天起?熏就为自己确定了一条工作准则?押“当干部就要早来一点、晚走一点、多想一点、多做一点?熏时时刻刻起表率作用。”
       要求自己严才能要求下属严。在公安系统“大练兵”期间?熏许文有要求刑警总队的刑警每天6点就开始体能训练?鸦为了准备全国警犬大赛?熏许文有要求训练员封闭训练7个月?熏他常常凌晨3点多就开车前往训练营地检查工作?穴注?押警犬适于凌晨训练?雪。几名年轻的警犬训练员打趣地向许队长汇报?熏7个月的封闭训练让他们取消了婚礼计划?熏“差点儿气跑了媳妇”。
       20年来的经历证明?熏许文有不论走到哪里?熏总能一个人激活一条线?熏每到一个集体都带来一片生机。
       他任鞍山市公安局收审所所长时?熏收审所被评为省级模范收审所?鸦在任鞍山市公安局预审处长时?熏预审工作和监所管理工作进入全省先进行列?鸦他担任鞍山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长时?熏支队先后荣记集体二等功和集体一等功?熏被评为省级文明单位?鸦担任辽宁省公安刑警总队长2年多?熏总队先后3次被公安部授予集体一等功。
       “如果你不吃、不拿人家的?熏连鬼都怕你”
       许文有在鞍山工作期间?熏在打击一个犯罪团伙时?熏就发现了辽阳市另一犯罪团伙头子张宏东的一些犯罪问题。张宏东听说后主动找到许文有?熏提出赞助10台桑塔纳车?熏被许文有严词拒绝。张宏东不甘心又提出赞助1000万元人民币?熏许文有冷冷地回答?押“你好自为之吧?选”当有人嘲笑许文有太不识时务时?熏许文有说?押“人民给我们的权力?熏我们不能滥用?熏如果你不吃人家的?熏不拿人家的?熏连鬼都怕你。”
       许文有出任刑警总队长后?熏负责侦破的“4·05”专案中一个主要案件就是以张宏东为首的有组织犯罪集团案。对付这样一个残害百姓、危害一方而又有钱有势、手眼通天的人物?熏许文有毫不退缩?熏当众立下誓言?押“不除掉这个祸害?熏不还百姓一个安宁?熏我许文有就不配当这个警察?选”许文有带领专案组历尽艰辛将该犯罪集团30多名成员一网打尽。张宏东被执行死刑的前两天?熏在提审中?熏他突然给许文有跪下说?押“我对不起你?熏我今天向你认罪?熏我让别人编造诬告你的检举信?熏我想让上面查你?熏他们一查你?熏你就顾不上查我了。许总队长?熏我死就死在你手里了?熏我死就死在你的刚正上了?熏我以前没服过谁?熏今天?熏我服你了?选”
       从警25年?熏许文有荣获了全国特级优秀人民警察、全国公安系统二级英模、全国先进工作者等多项称号?熏5次立一等功。一身正气?熏无限忠诚?熏许文有以实际行动诠释了一个人民警察忠于党和人民、忠于法律的政治本色。
       (8月18、19日《北京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