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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教论坛]汉魏六朝神仙道教小说艺术谈
作者:魏世民 罗美红

《中国道教》 2005年 第0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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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魏六朝是我国古代小说的初步形成时期,也是我国文言小说创作的第一个高潮时期,这一时期产生了大量的志怪和轶事小说,并由此奠定了我国文言小说的基础。
       
  所谓神仙道教小说,是指以宣扬神仙道术为题材的志怪小说,这类小说以描摹神山异境为能事,张扬神仙可学、道术可求思想,特多奇闻、异事、服药、养生等内容。在汉魏六朝志怪小说中,神仙道教小说占了很大的比重,仅这一类的专门书籍如托名刘向的《列仙传》、葛洪的《神仙传》、无名氏的《汉武内传》等就有二、三十种之多,这还不包括像《博物志》、《搜神记》、《幽明录》这类含有许多神仙道教故事的志怪书在内。与其它志怪小说相比,神仙道教小说一般篇幅较长,描写也较为细腻;它们一方面接受了史传文学的影响,多以“传”题名,是人物的传记;另一方面,它们也发挥了作者的想象、虚构能力,从而使作品变得情节曲折,描写细腻,篇幅加长,手法多样,并充满了浪漫主义气息。因此可以说,神仙道教小说对中国小说的艺术发展贡献巨大。
       
  汉魏六朝神仙道教小说在艺术上的最成功之处首先表现在它的浪漫主义特色上,它们继承了我国自先秦神话和楚辞以来的浪漫主义传统,创造了一系列极富想象力的神奇怪谲的作品。这些作品最引人注目之处首先在于它塑造了众多的神仙形象。通过想象、虚构和夸张,小说作者赋予了这些神仙形象既有超现实的神性,又有常人所具备的人性,如《汉武故事》、《汉武内传》中的西王母、东方朔、上元夫人、东郡短人,葛洪《神仙传》中的彭祖、皇初平、刘政、壶公等。这些神仙或本为神仙,或由人转仙,或由仙转人,在他们身上体现了人性与神性的结合。居住在天宫的西王母,能乘云驾龙,吃三千年一结实的仙桃;曾为太上仙官的东方朔,三偷西王母家的仙桃,后因失职被贬下凡;而彭祖则寿达七百七十,皇初平能变石为羊,刘政能化作百人,壶公能跳进壶里;其它的如葛玄画符求雨,坐水不湿;姚光火之不焦,刀之不伤;费长房行符收鬼,一日千里;孙博身中成炎,口中吐火;班孟飞行终日,喷墨成字等等,不胜枚举,这些神奇的法术是他们神性的体现。而他们同时又是人,又具备常人的一切特征,因此这些神仙形象是人神结合的完美体现。汉魏六朝道教神仙体系中像这样的神仙有几百位之多,仅被梁代陶弘景《真灵位业图》中排定座次的神仙就有四百三十余位。这么多神仙形象的出现极大地丰富了我国的艺术宝库。
       
  为了使这些神仙形象真实可信,小说在塑造这些形象的同时,还相应地神话了他们的居住环境,这些环境包括天宫、地府、名山大川、十洲三岛等。如元始天尊居住在玉清宫,容成公隐居在太姥山,邛疏往来于太室山,茅衷治于茅山。这些名山大川、神山仙境其境界自然不同凡响,如《桓真人升仙记》中对仙境的描绘:
       
  有长年之光景,日月不夜之山川。宝盖层台,四时明媚。金壶盛不死之酒,琉璃藏延寿之丹。桃树花芳,千年一谢;云英珍结,万载圆成。
       
  这样美妙的仙境人间实难寻觅。同样,《海内十洲记》中所描写的十洲胜境也一样令人心驰神往,如对瀛洲的描写:
       
  瀛洲在东海中,地方四千里,大抵是对会稽,去西岸七十万里。上生神芝仙草。又有玉石,高且千丈。出泉如酒,味甘,名之为玉醴泉,饮之数升辄醉,令人长生。洲上多仙家,风俗似吴人,山川如中国也。
       
  神仙们就是居住在这样神奇的海岛之中。在神仙道教小说中,仙境、仙人和谐地融合在一起,它们相互衬托,相得益彰,共同构成了汉魏六朝神仙道教小说的浪漫主义特色。
       
  汉魏六朝神仙道教小说的另一个特色是它情节的曲折离奇。与同时代的鬼怪和地理博物类志怪小说相比,神仙道教小说在情节方面更为出色,这也是造成了小说的描写较为细腻,篇幅较为宏大的原因。如葛洪《神仙传》“左慈”故事中的一段描写:
       
  ……曹公闻而召之,闭一室中,使人守视,断其谷食,日与二升水。期年乃出之,颜色如故。曹公曰:“吾自谓天下无不食之人。”曹公乃欲从学道。慈曰:“学道当得清净无为,非尊贵所宜。”曹公怒,乃谋杀之。慈已知之,求乞骸骨。曹公曰:“何忽去耳?芽”慈曰:“公欲杀慈,故求去耳。”曹公曰:“无有此意,君欲高尚其志者,亦不久留也。”乃为设洒。慈曰:“今当远适,愿乞分杯饮酒。”公曰:“善。”
       
  是时天寒,温酒尚未热,慈解剑以搅酒,须臾剑都尽,如人磨墨状。初,曹公闻慈求分杯饮酒,谓慈当使公先饮,以余与慈耳,而慈拔簪以画杯酒,酒即中断,分为两向,慈即饮其半,送半与公,公不喜之,未即为饮,慈乞自饮之。饮毕,以杯掷屋栋,杯悬着栋动摇,似飞鸟之俯仰,若欲落而不落,一座莫不瞩目视杯,既而已失慈矣,寻问之,慈已还所住处。
       
  曹公遂益欲杀慈,乃敕内外收捕慈。慈走群羊中,追者视慈入群羊中,而奄忽失之,疑其化为羊也,然不能分别之。捕吏乃语羊曰:“人主意欲得见先生,暂还无苦。”于是群羊中有一大者,跪而言。吏乃相谓曰:“此跪羊是慈也。”复欲擒之,羊无大小悉长跪,追者亦不知慈所在,乃止。
       
  后有知慈处者,以告曹公,公遣吏收之,得慈,慈非不得隐,故欲令人知其神化耳。于是受执入狱。狱吏欲考讯之。户中有一慈,户外亦有一慈,不知孰是。曹公闻而愈恶之,使引出市杀之。须臾,有七慈相似,官收得六慈,失一慈。有顷,六慈皆失,寻又见慈走入市,乃闭市四门而索之。或不识者,问慈形貌何似,传言:“慈眇一目,青葛巾单衣,见有似此人者,便收之。”及尔一市中人,皆眇一目,葛巾单衣,竟不能分。曹公令所在普逐之,如见便杀。后有人见慈,便断其头以献曹公,公大喜,及及视之,乃一束茅耳……
       
  这段故事写曹操想谋杀左慈,但其计谋、行动一一为左慈所化解的经过。故事中三次冲突的描写使得故事情节曲折变化,有张有弛;一波刚平,一波又起;既写了矛盾斗争的过程,又写了斗争的结果。如此循环往复,环环相扣,造成了强烈的吸引力和感染力。而这些情节不过是全部故事中的一个段落而已,整个故事篇幅之长以及环节之曲折由此可见一斑,无怪乎罗贯中要将其收入《三国演义》了。
       
  同样,为今本刘向《列仙传》所漏收的“武昌赵廓”故事也十分曲折生动:
       
  武昌赵廓,齐人也,学道于吴永石公。三年,廓求归,公曰:“子道未备,安可归哉?芽”乃遣之。及齐行极,方止息。同息吏以为法犯者,将收之。廓走百余步,变为青鹿。吏逐之,遂走入曲巷中。倦甚,乃蹲憩之。吏见而又逐之,复变为白虎,急奔。见聚粪,入其中,变为鼠。吏悟曰:“此人能变,斯必是也。”遂取鼠缚之,则廓形复焉。遂以付狱,法应弃市。永石公闻之,叹曰:“吾之咎也。”乃往见齐王曰:“吾闻大国有囚,能变形者。”王乃召廓,勒兵围之。廓按前化为鼠,公从坐翻然为老鸱,攫鼠而去,遂飞入云中。
       
  故事中的赵廓能变为青鹿、白虎、老鼠,自然有些功夫,但毕竟道业未成,结果为狱吏抓获,赖其师永石公的智慧和手段才幸免于难。这则故事也写得一波三折,一宕再宕。这则故事同样写得有因有果,有张有弛,有矛盾冲突,有最后结果,不失为情节绝妙之佳作。汉魏六朝神仙道教小说中像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
       
  不过,汉魏六朝神仙道教小说在艺术上的最成功之处还在于它的描写,在于它的关于人物肖像和场景的描写,而以往人们对此多有忽视。其实,这些描写对后世小说的影响最大,只要我们把它与后世小说乃至当今小说中的一些描写相对照,就会发现中国小说很多描写手法的源头可以追溯到汉魏六朝时期,这不能不说是神仙道教小说对我国文学的巨大贡献。我们不妨先看其中的人物肖像描写。如见素子《洞仙传》中“姚光”故事对姚光神态的描写:
       
  姚光者,不知何许人也。得神丹之道,能分散形影,坐在立亡;火之不焦,刀之不伤。吴主身临视之,积荻数千束,令光坐,荻千束旅裹十余重,火焚之,烟焰翳日。观者盈都,咸谓光为煨烬矣。火息后,见光从灰中振衣而起,神容晏如也,手把一卷书,吴主读不能解。后不知所之。
       
  这则故事中的姚光,有神术,能“分散形影,坐在立亡;火之不焦,刀之不伤”,但吴主不信,故亲往视之,结果果真如此。故事的最精彩之处在于对姚光于火熄后从中走出时的神态描写:“光从灰中振衣而起,神容晏如也,手把一卷书。”这样大的火不仅未将他烧死,而且连他身上的衣服和手里书都未烧着。火熄后,他从柴灰中站起,弹去衣服上的灰尘,手里依旧拿着那卷书,神情还是那样的镇定自如。这几句描写把姚光法术的神奇和他的自信淋漓尽致地描绘了出来,其神情是何等的潇洒。
       
  再如《汉武内传》中对西王母及其随从仙女的穿着打扮、身材仪态的描写:
       
  唯见王母乘紫云之辇,驾九色斑龙,别有五十天仙,侧近鸾舆,皆长丈余,同执彩旄之节,佩金刚灵玺,戴天真之冠,咸住殿下。王母唯扶二侍女上殿,侍女年可十六七,服青绫之硏,容眸流眄,神姿清发,真美人也。王母上殿,东向坐,著黄褡,文采鲜明,光仪淑穆。带灵飞大绶,腰佩分景之剑,头上太华结,戴太真辰婴之冠,履玄琼凤文之舄。视之可年三十许,修短得中,天姿掩蔼,容颜绝世,真灵人也。
       
  这是一段西王母下凡会见武帝时对西王母及其随从侍女的服饰打扮、神情仪表的肖像描写。描写分三个层次进行,按由外到内、由次到主的顺序展开。作者首先描写的是五十天仙的肖像,其次是对王母二侍女的描写,最后才写到核心人物西王母。对西王母的描写是三个层次中最详细、最全面的,我们不妨仔细打量作者是怎样描写这位上天女神的:只见王母头挽太华结,戴着太真辰婴帽,身穿黄锦短袄,佩着灵飞缓带,腰别分景宝剑,脚蹬玄琼凤文鞋。淑穆娴静,光彩照人。年约三十许,身材适中,胖瘦合度。天生丽质,容貌绝世,乃绝代美人也。这里,作者先从头到脚地描绘了王母的服饰打扮,将西王母的形象活脱脱地呈现在读者面前。如此层次分明、详细周到的描写精彩之极,令人叹为观止。汉魏六朝神仙道教小说中像这样的精细描写尚多,它开创了我国古典小说浓彩重笔描写人物肖像的先河,对后世小说的人物描写有着重要影响。当我们阅读唐代的传奇故事或明清小说的时候,我们对这种影响的感受是最为深刻的。
       
  同样,神仙道教小说中的场景描写也非常出色。如葛洪《神仙传》“茅君”条中的一段描写:
       
  至期日,君门前数顷之地忽自平治,无复寸草。忽见有青缣帐幄,下敷数重白毡,容数千人。远近皆神异之,翕然相语,来者塞道,数倍于前送弟之时也。众宾既集,君言笑延接,一如常礼。不见指使之人,但见金盘玉杯,自到人前;奇肴异果,不可名字;美酒珍馔,宾客皆不能识也;妓乐丝竹,声动天地;随时随益,人人醉饱。明日迎官来至,文官则朱衣紫带,数百人;武官则甲兵旌旗,器杖耀日,千余人。茅君乃与父母宗辞别,乃登羽盖车而去。麾幢幡盖,旌节旄钺,如帝王也。骖驾龙虎、麒麟、白鹤、狮子,奇兽异禽,不可名识;飞鸟数万,翔覆其上;流云彩霞,霏霏统其左右。去家十余里,忽然不见,观者莫不叹息。
       
  这是一段关于众仙迎接茅盈登仙的场景描写。茅盈相传为西汉时人,曾入恒山学道,拜西城王君为师,得到西王母传授,后成神仙,被授为东岳上卿司命神君。这段场景描写可谓精彩绝伦。首先,茅盈门前数顷之地忽然平复,寸草不生;门前又现可容纳数千人的青缣帷幄,幄下铺有数重白毡。宾客盈门,茅君言笑接待。不见侍女,但见筵席满屋。有金盘玉杯,奇肴异果、珍馔美酒,又有妓乐、丝竹、金石之声,美酒、饮食随人自益。而迎接他的仙官、文官则朱衣紫带,武官则甲兵旌旗。又有羽车、旗幡、旄钺之属迎驾,有龙虎、麒麟、白鹤、狮子之类可乘,有飞鸟、彩霞、流云之属翔覆。这段场景描写把那美妙的仙境十分形象具体地呈现在读者面前,令人心驰神往,激动不已。神仙道教小说的最大特色就在于它丰富的想象、奇特的夸张,富于创造性的浪漫主义。这也是其场景描写十分出色的原因。
       
  不仅如此,神仙道教小说的音乐描绘也同样令人赞叹。如东晋范邈《南岳魏夫人传》中一段关于乐器和演唱的描绘:
       
  ……是时太极真人命北寒玉女宋联涓,弹九气之;青童命东华玉女烟景珠,击西盈之钟;旸谷袖(神)王命神林玉女贾屈廷,吹凤唳之箫;青(清)虚真人命飞玄玉女鲜于虚,拊九合玉节。太极真人发排空之歌,青童吟太霞之曲,神王讽晨启之章,清虚咏驾飙之词。既散后,诸真元君,日夕来降。虽幼彦隔壁,寂然莫知……
       
  这一段文字出自《太平广记》中的“魏夫人”条,据此条后的注知,本条出自《集仙录》及魏夫人本传。魏夫人本传即《南岳魏夫人传》。这段文学描写的是诸仙为魏夫人演奏音乐的场景。诸仙或弹或唱,演奏了一场美妙的音乐。诸仙或奏或唱,其声响居然连隔壁的魏夫人之子刘幼彦也寂然不知。这种奇妙的音乐闻所未闻。而魏夫人所作《清虚真人王君内传》中的一段关于音乐效果的描绘更为神奇:
       

       
  ……(太上)丈人乃设厨膳,呼吸立具,灵肴千种丹醴湛溢,燔烟震檀,飞节玄香,陈钧天之大乐,击金于七芒,崆峒启音,彻朗天丘。于是龙腾云崖,飞凤鸣啸,山阜洪鲸,涌波凌涛,云起太虚,风生广辽,灵歌九真,雅吟空无,玉华作唱,西妃折腰。尔乃众仙挥袂,万神迁延,羽童附节,庆云缠绵……
       
  这是一段关于音乐场景及其效果的描绘,描写的是魏夫人师王褒于玄洲拜访太上丈人,太上丈人为其设宴并演奏音乐的情景。太上丈人在宴会上设了上天仙乐,在七芒山击打金,从崆峒山发出乐音,其音响彻云霄。随着这巨大而美妙的乐音的响起,云崖旁的巨龙腾飞而起,飞舞的凤凰高声鸣叫;山洪里跳着巨鲸,波涛汹涌澎湃;云起于太虚之境,风生于广袤原野;太空中的九真人吟诵,玉华仙歌唱,西王妃陶醉。于是众仙挥袖起舞,万神逍遥漫步,羽童击节附和,彩云缠绵旋转……整个世界似乎都沸腾起来了。这样恢弘的音乐场面,这样美妙的音乐效果,真是此乐只有天上有,非为仙人难享受。神仙道教小说中关于音乐场面的描绘实在精妙绝伦,无与伦比。这种关于音乐场景的描写对后世文学有着深远的影响。从白居易的《琵琶记》到曹雪芹的《红楼梦》,从巴金的《家》到金庸的武侠小说,其中关于音乐的描绘不绝如缕,而这种描绘的源头其实可以追溯到汉魏六朝时期的神仙道教小说中,中国文学之渊源流长由此可见一斑,这不能不说是神仙道教小说对我国文学的巨大贡献。
       
  总之,汉魏六朝神仙道教小说在艺术上的贡献是多方面的。如果说史传文学对小说真实性的强调限制了小说的篇幅和艺术表现手法的创新,那么神仙道教小说强烈的自我色彩、丰富的想象和奇特的夸张则丰富了小说的艺术手法,增强了小说的描绘,扩大了小说的篇幅,并使之具有浪漫主义和理想主义色彩。因此,神仙道教小说对推动中国小说艺术的发展、对促使古典小说向现代小说的转变作出的贡献巨大,这是我们考察神仙道教小说时所不能忽视的。
       
  注:
       
  ①《道藏》第5册,文物出版社,上海书店,天津古籍出版社,1987年12月版,第513页。
       
  ②(清)纪昀《四库全书》第1042册,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6月版,第275页。
       
  ③(清)纪昀《四库全书》第1059册,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6月版,第296-297页。
       
  ④(宋)李昉《太平广记》卷76,中华书局,1961年9月版,第476页。
       
  ⑤(宋)张君房《云笈七签》卷110,蒋力生等校注,华夏出版社,1996年8月版,第682页。
       
  ⑥(清)纪昀《四库全书》第1042册,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6月版,第290页。
       
  ⑦(清)纪昀《四库全书》第1059册,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6月版,第281页。
       
  ⑧(宋)李昉等《太平广记》卷58,中华书局,1961年9月版,第357页。
       
  ⑨(宋)张君房《云笈七签》卷106,蒋力生等校注,华夏出版社,1996年8月版,第65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