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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面现实]只羡贪官不羡仙?
作者:肃 文

《杂文月刊(选刊版)》 2007年 第0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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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不少人对贪官是既恨且羡多无奈。此话听起来有点刺耳,可事实就是这样。
       说到贪官,一般人第一反应是深恶痛绝,愤愤不平。贪官喝的茅台、五粮液里有我的血汗,贪官的钱包里有我的税金,贪官的得意里有我的失落。不怪老百姓咬牙切齿这么想,换个位置,贪官可能牙咬得更紧。贪,损害社会公平公正,损害公众的尊严,人们痛恨贪污很正常。
       众人想看“贪官他盖豪宅、贪官他宴宾客、贪官他楼塌了”,可事实偏偏是“贪官他吃香喝辣、贪官他房大车靓、贪官他香艳风光、贪官他儿孙享福”。恨,有一部分会变成妒、变成羡。有人甚至慨叹“只羡贪官不羡仙”,只恨自己捞不到、贪不着!
       说恨说妒说羡,也许太简单了。人们对贪官的心态其实是百味交集,无比复杂!从恨死贪官,到羡煞贪官,到奈贪不得“干卿底事”,这中间,社会正义、社会和谐正经受着痛苦的煎熬、撕裂。
       贪污滋生,有着复杂的社会、历史、文化、经济背景,产生和剿除都非一朝一夕事。贪,不仅充满诱惑,而且密布潜规则。笔者有位朋友,初为小吏很想清廉,结果却事与愿违、终陷污淖。你想清吗?想托你办事的、分你权力一杯羹的人找别人不找你了;你想廉吗?众人皆污你独清,同僚难容!他知道再清下去,怕是连立足之地也没了。
       和笑贫不笑娼一样,现在多有人笑廉不笑贪。贪,在许多人眼里是能耐、是本事!你要是为官不贪,世人不仅不夸你,反而可能笑你傻,笑你呆,笑你不谙为官之道。在一个“亲情网络”状的社会里,一个官往往是一个家庭、一个家族,甚至一方乡亲的依傍。假如你手中有了点小权,亲朋好友都沾不到光,你这人怎么做?仅此一点,足以让为官者犯难。
       有人戏称反腐已是“隔墙扔砖头,扔到触霉头”,这话虽过了,但它向人们传递了一个信息:贪者众。贪官不仅成群,而且成窝。动一个贪官,往往就掀动一个盘根错节的利益共同体。
       现在也真是怪了,贪官被逮,许多人不是拍手称快,而是同情叹息:叹其贪得不高明、不得法,叹其没把握好度,甚至叹其面对审查是个“软蛋”。倘贪官侥幸逃脱惩罚,有人会称羡称庆,尤其是那些在审查中咬紧牙关、顽抗到底者,更俨然是英雄好汉。此类扭曲心态透示出社会反腐免疫力严重下降。
       当贪污成为世风、成为蔓草、成为难于对付的病毒、成为低风险的利得时,要反要肃,难度真是超乎想象。但无论有多难,这个社会不能放弃对社会清廉、公正的追求、维护;这个社会的每一个成员都不能丧失反腐的信心、斗志。要相信:贪官不足羡,世风终会清。
       反腐肃贪,需要制度的力量、文化的功夫和广泛的群众基础。像香港廉政公署得力于体制的震慑力。哪怕是小得一点点的贪渎,只要被逮住,就绝不轻饶!你只要贪,就让你身败名裂、得不偿失。
       [秦国贞荐自《海门日报》2007年1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