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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隐忍二十年
作者:钟无艳

《意林》 2008年 第2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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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凤娇曾是台湾影坛上与林青霞平分秋色的电影明星,以一部《小城故事》夺得金马影后桂冠。但是为了成龙,她放弃了如日中天的事业,洗尽铅华回家当起了成龙秘而不宣的太太,隐姓埋名20年。
       嫁他,是很快的一件事
        我和成龙的故事开始得有点让人猝不及防。那一年,他带着成家班的弟兄来台湾为我主演的一部电影做武打设计,他时时处处亲力亲为,完成得干净漂亮。我就这样喜欢上了他。
        我怀孕了,我问他:“这孩子你要不要?”他回答:“我要啊!”为了这句话,我决定把孩子生下来。我随后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息影,独自来到美国待产。
        孩子的预产期定下来以后,我打电话告诉成龙的助手,过了一天,他从香港飞来了美国,我当时感觉有点幸福,毕竟,他还是心里有我的。问他:“孩子就要出世了,可我不知道孩子的‘父亲’那一栏里该写谁的名字。”他说:“就写陈港生。”我惊喜交加:“你愿意娶我?”他说:“是的,我娶你。”
        孩子后天就要出生,我们只有一天的时间用来结婚。联系教堂都来不及,他跑到附近的教堂把一个神父请到了医院附近的一家餐厅顶楼。四周闹哄哄的,神父喝着咖啡问我们:“你们是否彼此相爱,愿意结婚?”我拼命点头。“那么,交换戒指吧。”我顿时晕了,我们居然忘记了准备结婚戒指。成龙从自己手上取下一枚戒指递给我,太大了,我勉勉强强套到了自己的大拇指上,就这样把自己嫁给了他。第二天,我在医院剖腹产下儿子房祖名。
       等他,是很苦的一件事
        没多久,我带着儿子回到香港,可出于维护成龙形象的考虑,我不能以陈太太的身份出现,成龙也不能暴露自己已婚的事实。
        成龙给我买下了很大的房子,房子很漂亮,但是安静得怵人,除了我和儿子,就只有司机和佣人。
        成龙和我结婚的时候已经27岁了,可是,在内心里,他依旧是个孩子,没有强烈的家庭观念。他多数时间在工作,偶尔的闲暇又给了兄弟,我们母子得到的,只能是兄弟分食的奶油蛋糕的包装盒上剩下的那一丁点碎屑。
        只有一次,他晚上八点多就回家了,然后在家帮我扫地。到了12点,我拿个花瓶递给他:“我今天要给你颁个奖,结婚这么久你第一次晚上没有出去。”他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于是用动作表达对我的愧疚———他将我抱进卧室,一进门,就将我举过头顶,忽然向右边扔了出去。我们的床就摆在进门右手的地方,他相信,他一定能够让我不偏不倚地落到柔软的床上,发出惊恐却兴奋的叫声。可是,在家闲得无聊的我已经改变了家具的布局,以前摆床的地方现在立着一套跑步机。
        我被摔得一声惨叫,成龙赶紧将我扶起来,确定我没受伤后,吐吐舌头,一溜烟跑了。我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这是他惟一一次晚上在家陪我给我带来的“惊喜”。
       爱他,是很美的一件事
        1995年,邓丽君辞世,曾经与邓丽君拍拖过的成龙顿时又成了焦点。
        对于邓丽君的辞世,成龙很悲伤,他甚至在自己的一张个人专辑中,利用电脑将自己和邓丽君的声音合成在一起,重新演绎了那首《我只在乎你》。我坐在沙发上听着这首歌发呆。我不能去吃一个故去的人的醋,能做的,就是默默递给他一杯酒。
        他曾给我写了份文件,大意是如果哪天确证他真做出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们就离婚,他会付给我他全部财产的一半作为赔偿。我告诉他嫁给他不是为了财产,他解释道:“我这样做也是为了给自己的脖子上套一根绳子,时时提醒自己不要拿自己的财产去玩火。”
        1999年10月,“小龙女”事件爆发,顿时成了全港最轰动的新闻。那时,我和儿子正在美国,我很伤心,抓起电话就想打给成龙,劈头盖脸痛骂他一顿,然后,去律师楼宣布那份文件奏效,从此离开这个花心男人。可是,看着电视上成龙痛苦的脸,我的心也开始痛。他是我惟一爱着的男人,我的老公,我孩子的父亲,一直保持英雄形象的他如今正单枪匹马面对着来自各方的伤害,这个时候,我怎能倒戈相向呢?我说:“你不用着急过来,我只想告诉你,只要你需要,我跟儿子随时都会站出来支持你的。但是,你不要伤害到人家,我也是女人,我明白她的感受……”电话那边一直没说话,只听见不停抽鼻子的声音。
        过了几天,成龙过来了,一进门,就跟儿子说对不起,儿子说:“你不要跟我讲,你跟妈妈讲好了。”然后,我们开了有史以来第一个家庭会议,成龙讲了三句话:“我知道怎么做。对不起。开完了!”
        那晚,成龙很温柔地陪我,告诉我,他实在觉得自己对不起我,他一直对我有戒心。可是,事实证明,如果我真是为了钱财的话,只需要去一趟律师楼,马上就能成为亿万富婆,可我没那么做,依然站在他身后,支持着他。
        尽管我心中有着隐隐的痛,但仍有着说不出的欣慰:20年,我用自己20年的努力才获得了这份迟到的信任啊!
        等我回到香港的时候,他已经去律师楼修改了遗嘱:上面全部都是我的名字。如今,我们的生活已经完全改观了,我们一家三口经常一起出去吃饭,有记者跟踪,他就转身大方地介绍:“这是我太太林凤娇,和林青霞并称‘二林’,金马影后哦;这是我儿子,长得像我吗?他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我站在一旁,心中百感交集。
       (旱马摘自《三峡文学》2008年第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