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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之友]女富婆格林的贫穷生活
作者:钟铁夫 黄文泉

《意林》 2008年 第1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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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叫海蒂·格林,是华尔街第一位先富起来的真正意义上的富婆。她死于1916年,死时其身家财产已跻身全美最富的20人之列;即使到今日,其财产如果按目前的美元换算,也足以使她成为全美最富裕的40人之一。女富婆格林与银行家摩根一样,其先祖也是来自英格兰。据说,她的先人是乘坐“五月花号”登上北美大陆的第一批清教徒中的一个。到了19世纪初叶,这个家族建立起庞大的捕鲸王国。格林在这个捕鲸产业中占有可观的一份。
       她父亲死于1865年,留给了她一笔巨大的财富。原有的财产和继承的遗产,使格林年收入可达30万美元。那时的30万何止如今的3000万!但那时的30万美元在格林的心目中仍然远远不够。她是个典型的金钱拜物教者,又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不断地积累钱财是她人生的最大快乐,而耗费钱财,哪怕一分一毫都是她人生最大的痛苦。她就像法国作家巴尔扎克笔下的那个老头子葛朗台。
       基于此,这个女人就常常干出一些平常人认为是得不偿失的事来。比如,她要寄出一封信,邮资需要3l美分,而她手头只有4美分一张的邮票,为此,她坐卧不宁,便不顾月黑风寒,坐上马车在冬夜的纽约街头窜来窜去,四处寻找31美分一枚的邮票。
       当然,这只是个说明她性格一面的特例。其实,格林赚起钱来相当精明。在华尔街,她有一套炒作股票的得胜法宝。她从不买工业类股票,而只进铁路和房产股。进行股票交易时,她不讲虚荣排场,经常把几十万的现金随身带着上华尔街。她的经纪人一脸吃惊地问她,怎么不坐辆马车,这样走来多危险,她却满脸正经地说:“也许你不在乎车资,可我付不起那笔钱。”
       1885年,她以特有的嗅觉知悉某家银行有可能会破产,立刻惊恐不安起来。因为,她从父亲那里继承下来的价值2500万的遗产就存放在那家银行里;此外,她自己还有556581.33美元的现金也存在那里。如果那家银行破产,她的这些钱财就有丧失的可能。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事吗?她赶紧起草了一封言词恳切的信,要那家银行把她所有的存款转到另一家银行去。
       那家银行既然处于困境中,自然也就无力进行数额如此巨大的资产转移。于是,就找了一条理由来搪塞她,说她丈夫欠了银行至少70万美元,因为她丈夫在该银行借贷了一笔巨款去投资铁路,而那条铁路经营不善,已不足以其所拥有的股份来抵偿那笔借款。该银行要格林先替丈夫偿还贷款,然后才能允许她把她的所有钱财提走。格林哪里肯依,即便一分钱也是她心头上的一块肉!她理所当然地拒绝了银行的要求。她马上雇了一辆出租马车,心急火燎地驰往200英里以外的纽约。
       然而,最不幸的事还是发生了,当她赶到纽约时,那家银行已经宣布破产,所有的银行资产都冻结起来,由路易斯·美托管。格林气急败坏地冲进美的办公室,要求全部拿回她的钱财。美冷冷地拒绝了她的要求,要她必须首先偿还她丈夫的贷款,才有可能拿回她的全部钱财。
       格林毫不退让,银行都关门了,她仍然赖在那里不走。银行关门后,格林在那里又待了5个小时,一心想着既不替她丈夫还债,又要一分不少地讨回自己的银子。这事一时成为纽约的头号新闻,每天,从清晨开始,路人便可以隔着银行那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看到格林与美之间的对峙。
       这场在华尔街的喜剧一直上演了两个星期,最后还是以格林让步收场。这位平时一毛不拔的女人生平第一次无可奈何地慷慨了一回,忍痛给银行开了一张422143.22美元的支票,才得以重新拿回她的巨额资产。她以一副如丧考妣的神态递出那张支票给美,美也把她所有的小山一样的债券单据及各种存款单一一递给了她。当她把那些票据塞进出租车后,剩下的狭小空间就仅仅供她蜷缩成一团了。直到把那笔巨大的财富存入华友银行,她的那颗终日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这事当然没完。到家之后,她当即逼着丈夫还清她代付的那笔债务。两人的婚姻不可调和地彻底瓦解。
       纽约的城市税相当重,为了不缴纳这笔冤枉钱,格林一直避免被看成是个纽约人。但自那场提款风波过去之后,格林改变了以前的态度。她觉得距离也是个魔鬼,她必须和她的那笔巨大的钱财靠得近一些,再近一些,恨不得就贴着银行住才放得下心。于是,格林搬进了纽约,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心甘情愿地做一个纽约的纳税人了。她仍然挖空心思地躲避着税务机关,如同一个老练的游击队员,狡诈而灵活地与税务人员周旋。她经常变换着地方,更换着姓名。不仅如此,为了节省每一个铜板,她住的都是便宜的下等旅馆或者租赁最廉价的房子。她成了华尔街上一个既不引人注意,又格外惹人耳目的幽灵。人们经常可以看到,一个穿着黑色破外套的女人出入于气派恢宏的华友银行,这个女人就是格林。华友银行见她是个了不得的大客户,愿意无偿提供给她一间办公室,但她拒绝了。因为目标太大,税务机关会轻而易举地找上门来。她宁愿整天打游击,上银行见缝插针,哪张桌子空了,就上去使用。更多的时候,她干脆跪在地板上做事,处理各种票据。她每日出入于银行、穿行于华尔街,再忙再累,也不像一般有钱人那样上高级餐厅用餐,而是自带午饭,通常就是最普通的燕麦粥而已,在银行的暖气片上热一热,就从容地应付过去了。
       (紫陌摘自《时文博览》2008年3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