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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我的父亲母亲(我的父亲等2则)
作者:佚名

《意林》 2008年 第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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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父亲
       ●胡一虎
       “没有祖产,无祖可祭”是跟随国民党来台湾岛的外省人的隐痛。我始终没有问过父亲,他有没有后悔过。总之在我懂事之时,父亲便已决定将一切深锁于心底。
       在我高三那年,父亲从军中退役,在高雄市车船管理处做事。当时高雄的公车是自动投币的,于是就有部分汽车司机作假,使一部分车票钱流到了自己的口袋里。当时的公车司机很多都是黑社会出身,所以一直没有人敢出面制止。父亲当时是主管稽查工作的,发现这一情况后,不顾朋友和家人的反对,坚持将贪污的司机查办到底。事情刚刚结束,父亲便遭到了黑社会的报复,被人砍伤右臂,顿时血流如注,但他仍带伤忍痛追歹徒。在送医救治时,我们五个兄弟姐妹惊慌失措,号啕大哭,父亲却淡然一句:“这是为正义而流的血,不必大惊小怪。”
       父亲是2005年端午节因心肌梗塞猝然离世的。在整理父亲遗物的时候,我看到了父亲于2003年写的遗嘱:
       其实我也是恍恍惚惚地生,恍恍惚惚地死,不过我要生得光明磊落,死得无声无息……
       生前为善不求报;死后但求子孙贤。
       父亲用他最后的力量给儿子上了人生最重要的一堂课,教给我怎样从正面的角度看待生离死别。
       
       苦难结婚记
       ●霍达
       爹是命苦的人,身后还有三个幼弟。祖父被土匪杀害,祖母是个刚烈的女人,决然殉情随丈夫而去。只剩下四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在暗无天日的年代艰难度日。
       爹带着三个弟弟吃百家饭长大,并在十九岁时来到一家供销社做售货员。那时是刚刚解放的光景,娘的家就在这个贫苦的小村庄,那时娘十七岁。娘当时胆大包天,她趁着出门买针头线脑的功夫,跑到供销社门口偷偷掀门帘儿,迅速看了一眼,跑掉了。爹正在那拨拉算盘查账,压根也不知道有个女子来偷瞧他,而这一瞧,就订了终身。
       爹有三个弟弟,那年月实在养不活人,为了不眼睁睁地看着兄弟们饿死,当年他把最小的弟弟送到了外省的亲戚家。家里决定为爹娘操办婚事。娘对爹的第一个要求就是:把最小的小叔子从遥远的边陲接回到兄嫂身边,娘说,长嫂为母,一定接回弟,我才嫁。
       爹踏上了去接叔叔的船。是水路,顺着江走,近一个月没有任何信儿。那年的夏天出现了洪涝,灾民流散,天气古怪,狂风暴雨往往闪电般降临,大江里每一天都传来翻船死人的噩耗,瘟疫开始流行。
       娘每一天都到村口去打听,问流浪路过的灾民,有没有见过那样子的一个瘦削少年,同时,给那些灾民拿一口吃的。爹始终还是没有音信。就在娘快要绝望的时候,爹坐的船出现了,旧船上有翘首企盼的年轻的爹,还有他身边的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我的叔叔。他们回来了。
       第二天,喜事大办,爹娶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