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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知博览]等待宣判的过程去留两难
作者:冯雪梅

《意林》 2007年 第1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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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狂热的文学青年和文学巨匠之间,有时候就像买彩票,你不知道是不停地“下注”坚信能赢得大奖,还是浅尝辄止果断抽身。输赢一半靠眼光,一半靠运气。
       梅塞德斯两者都具备。在80岁生日的演讲台上,加西亚·马尔克斯,不朽名著《百年孤独》的作者,面对一位国王、八位现任或卸任总统、1200名听众,以少有的谦虚向妻子梅塞德斯致谢。
       几十年来,这个柔弱而坚韧的女子,扛起所有的生活艰难。她像是知道,总有一天,她的坚持会有所回报。
       真的会成功吗?连马尔克斯本人都没有十足的把握。
       “想象一下,我在自己的房间里独自写作,能依靠的只有字母表里的26个字母和两根手指,要是我觉得这样写出的东西有一百万人阅读,那似乎是在说胡话。”
       可结果,他的书“像香肠一样被出售”。那些最初并不自信的文字,给了他魔幻现实主义大师、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的桂冠。
       梅塞德斯在做些什么?当《百年孤独》从构想变为文字之时?
       卖东西,当首饰,请求房主延长交房租的时间,节衣缩食,源源不断为丈夫提供写作用的新闻纸。书稿完成时,他们只有53比索,连寄书给出版社的邮费都付不起,只能寄出半本《百年孤独》。
       如果对马尔克斯的家族稍有了解,你就知道嫁给这样一个丈夫需要多大的勇气。
       马尔克斯出生在哥伦比亚小镇阿拉卡塔卡的外祖父家里。身为上校的外祖父指挥过著名的“千日战争”,退役回到故乡后,除了没完没了地追忆往事,就是等待那笔有人许诺过却难以兑现的养老金。外祖母酷爱占卜算命,一个妹妹整天啃吃泥巴,还有许许多多彼此名字相同得了痴呆症的亲戚……
       从13岁认识马尔克斯到最后嫁给他,13年的时间,梅塞德斯或许已将未来想得通透。这个埃及血统的女孩,有着“尼罗河一般的娴静之美”,她把自己的一生交付给痛苦与狂喜、天堂与地狱交织着的创作之路,并最终赢得尊重。
       相比之下,托尔斯泰娅就没那么幸运了。爱情给了她完全不同的结局——失去了爱人,同时还承担迫害丈夫和人类伟人的罪名。
       18岁的索尼奇·卡贝尔斯,嫁给年龄几乎大自己一倍的列夫·托尔斯泰之后,变成了天才和伟人之妻托尔斯泰娅。
       这个沙皇宫廷御医的女儿,在克里姆林宫受优雅教养长大的美貌少女,“原来想凭仗孩子、充沛的精力、青春、健康美貌等资本和他平起平坐”,可她逐渐发现,有时候,尤其是她生病的时候,她“对他来说不过是一条瘟狗”。
       冷漠伤得托尔斯泰娅体无完肤,却丝毫不影响她对天职的严格奉行——养育13个孩子,照顾生病的家人,管理田产,清算账目,到法院交涉,一遍遍抄写《战争与和平》,为丈夫出版作品,到博物馆保存和他有关的各种文献,同他争夺财产——托尔斯泰要把著作权(甚至田产)无偿捐赠……她像超人一样,几乎无所不能。
       从18岁到66岁,48年的婚姻中,托尔斯泰娅几乎每天都在追问爱情。她热烈地爱着托尔斯泰,和倾慕他的风流女人争风吃醋,被他的才华、思想打动,却在他的极度漠视中绝望。
       多次自杀出走未遂,越到后来越歇斯底里地要掌控自己的婚姻和生活,托尔斯泰娅最终完全失控——82岁的托尔斯泰离家出走了,10天之后,文学巨匠死了,她成为罪魁祸首。
       在一场场耗尽激情和生命的爱情长跑中,有些人放弃了,有些人坚持着,还有些人在日复一日的坚守中变得脆弱、疯狂,不可理喻。
       总会有结局。等待宣判的过程,去留两难。
       (梦寒摘自《中国青年报》2007年5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