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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蝴蝶结等
作者:何立伟等

《意林》 2006年 第1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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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蝴蝶结
       ●何立伟
       是很小时候的事,甚至那一年,我大约七八岁。楼上对面蒲姓,有一个孩子是我儿时的玩伴,他家里从江西来了一个表妹,花裙,长辫,天真可爱。尤其长辫上两只白色的蝴蝶结,上楼下楼一跳一跳,俨然两只白蝴蝶追着她嬉闹,如燕子紧追春天的云。我玩伴的外公生了病,她是远远地来看外公的。但她小,五六岁模样,不把病痛同生死连起来看,于是听到她唱歌,又听到她笑。我那一刻似乎很聪明,但也很惆怅,因为我没同他表妹说过一句话。我见着她,心里头就有股莫名的怕。
       我只要听到楼梯响,就跑出去,仿佛要办一件什么事,为的只是想看到她,看到追她的蝴蝶结,花花的裙子被风带起来,像楼下小园里的鸡冠花同风仙绽开又摇曳。她只跟自己疯,不注意到这个世界上有一双黑眼珠,闪动着光芒明亮又异样的黑眼珠。
       她住了一个暑假就被她妈妈接走了。从那以后,我时不时地就希望她的外公又生病,只有如此她才会再来,从我不晓得在哪里的江西来。花裙,长辫,一对追着她跑的蝴蝶结。楼上楼下于是有笑声同歌声,还有鞋跟响。且不觉得这样的念头很可耻,天真里有恶毒,纯洁里有阴谋。
       (徐林君摘)
       决斗
       ●〔埃及〕纳吉布·马哈福兹
       在少不更事的年代,我和一位朋友闹了别扭。愤怒的洪水淹没了友情,他叫我到荒地里去决斗,省得有人过来调停。我们挥拳抡臂,说去就去,两人很快扭在一起。一场恶战之后,我们精疲力竭地倒下,伤口血流不止。
       我们必须在夜幕降临前回到城里。不互相帮助,我们就回不去。我们必须互相包扎伤口,必须互相搀扶而行。
       在踉踉跄跄地行走时,心中的敌意冰释了,青肿的唇边浮起了笑容。
       于是,宽恕从地平线升起。
       (林清月摘)
       心底秘密无人知
       ●佚名
       大学毕业分到工厂子弟中学来教书,在南郊,离城20里。一来一往,汽车上总看见一个美人,乌黑短发,面容俊秀,俨如林道静,如果她穿上旗袍的话。她在半途下车,只看她踽踽地走,路旁树影的光斑洒了她一身,闪闪烁烁,却是安静。看她不见了,以为天地虽辽阔,却一切皆空。第二天上公交车,立刻目如追灯,只寻一个人影去。看见了,世界美好,霞光万丈;看不见,地暗天昏,人生迷失。后来方知她是豹子岭一家工厂子弟学校的语文老师。有一回我们中学上公开课,因我的课讲得好,教研组公推我来上,来了一堆外校老师坐在教室后头观摩,举目一望,就见后排正有她,眼光清澈,端然而坐。霎时,我便脸红发烧,口中讷讷。众人以为我是性情羞怯,似大姑娘出不了众。那一堂课我本准备得极周详,腹稿亦烂熟,然讲得是语无伦次,彻底砸锅。校长后来一脸肃然地来问我,我不知如何答,说什么好。许多年过去了,我亦不知说什么。
       (潘君摘自《南方周末》
       2006年3月30日)
       信任
       ●佚名
       大学毕业的那段时间,女朋友忙于备战考试,自己终日无所事事,只有泡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叫“屋檐听雨”的女孩,跟她聊天是一种享受,让我体验到了久违的激情。我们决定见面了。
       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我抱着一束鲜花站在广场最显眼的地方等候听雨女孩的到来。这时,收到女朋友发来的短信:“刚才我和同学路过广场,看见了你。她们都来问我目前是怎么回事,我说我信任你。记住:就算在大街上碰到你像领我过马路一般地牵着另一个女孩的手,只要你说不是,我就相信你不是。”我怔住了,脑海中铺天盖地的是和女友相处的点点滴滴和她清澈的双眸。心颤过后,我把鲜花随手送给了一对惊愕的情侣。
       生活中难免会有形形色色的诱惑,尤其是我们,现在不在同一个城市,独自坚守着这份爱。当心灵开始骚动的时候,我总会看到女友那双清澈的眼睛:“我相信你!”
       (林一梅摘自《一分钟袖珍故事》未来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