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换到繁體中文

您的位置 : 首页 > 报刊   

[成功之钥]不可阻挡
作者:汤姆·多兰

《意林》 2006年 第17期

  多个检索词,请用空格间隔。
       我吸了口气,登上出发台。这是一场至关重要的比赛,我整个运动生涯的目的所在——1996年亚特兰大奥运会400米个人混合泳决赛。我将挑战世界最优秀的7名个人混合泳选手,其中包括我的劲敌,埃里克·纳米斯尼克。要夺得金牌,我必须游出最好成绩。
       我作了一次长长的深呼吸,把看台上成千上万的观众抛诸脑后。氧气进得那么慢,仿佛我在通过吸管吮吸一样。我患有哮喘,严重的哮喘,而且还有一支异常狭窄的气管。医生说我的肺仅能发挥10%的功能。换言之,我吸入的氧气量只有对手的1/10。1/10!想像一下吧,一辆油箱小10倍的赛车要和一大群赛车比拼,还要跑得最快!“拼搏的时刻到了,”我对自己说,“现在,为了最后400米而战!”
       从5岁起我就为这一刻而努力了。最初跳进游泳池只是要证明我能比姐姐游得快。到了7岁,我一年四季都离不开游泳池了。父母总是教导我:“你对生活投入多少,才能向它索取多少。”这也正是我喜欢游泳的地方。如果我努力,我就会赢;如果松懈,就会输。一切就这么简单。
       12岁那年一个寒冷的冬日,我正在户外跑着玩,猛然间,我感到胸口发紧,一点儿空气也吸不进来。伙伴们围了过来:“汤姆,你还好吗?”我把手放在膝盖上,休息一会儿似乎好多了。“嗯,我没事。”我喘着气说。但是那天我没力气再跑了。
       我以为自己只是得了重感冒,就没对父母说。但不久,同样的情况又发生了,这次我不得不告诉了他们。我们立刻去看家庭医生。
       症状表明,我患了哮喘。医生给我做了过敏试验,因为哮喘也许是过敏引发的。结果我有一大堆过敏物:花粉、灰尘、真菌孢子。更糟的是,我对氯气也过敏。“有些孩子长大后哮喘会自行痊愈,”医生说着递给我一个急救用的普通喷雾器,“要是你感觉透不过气来就用这个,要是还不行就来找我。”
       哮喘并没有妨碍我的训练,这真是万幸。我的训练日程相当紧张。早上4∶30起床;5∶00至7∶00在华盛顿的美国大学游泳;随后去弗吉尼亚州阿灵顿的中学上学;下午3∶30再赶回美国大学训练,直至下午6∶00。个人混合泳运动员必须精通各种泳式。头一天,蛙泳;第二天,自由泳;第三天,蝶泳;第四天,仰泳,这样周而复始,每周训练7天,每天平均游15000码。
       我接连在体育比赛中获奖,渐渐崭露头角。15岁时,在全美青少年游泳锦标赛上,我赢得了400米个人混合泳的金牌。我意识到,自己有可能取得非同寻常的成绩。
       对于在密歇根大学开始的校园生活,我兴奋不已。教练约翰·厄本切克以培养世界顶级混合泳运动员而闻名。他的游泳队中有3位跻身世界前5名的个人混合泳选手,埃里克是其中之一。
       但是入学伊始,我的训练就不在状态。我总是生病,体重不断下降。那年秋天,由于宿舍在一楼,每当我打开窗子,灰尘和碎叶都会随风而入。我的过敏症从未如此严重过,但是我始终坚持训练。最后,教练带我去看一位治疗哮喘和过敏症的专家。
       我们听到的是坏消息。
       “你不仅有过敏性哮喘,还伴有运动引发的哮喘,”专家说,“你的训练越紧张,病情会越严重。”
       于是我找到另一位专家,他发现我的气管比常人窄得多,是先天的。他给我使用了一系列药物喷雾器,制定了全面的治疗方案。
       即便如此,药物也无法支持我的高强度训练。如果我减少训练量,就不可能保持顶尖选手的水平。有时我也不得不困惑:难道一名国际顶尖的游泳选手会如此不幸,被哮喘断送了运动生涯?
       大二那年,游泳队离开寒冷的密歇根,飞往夏威夷做两周的强化训练。在一个私立学校的游泳池里,我正在与队友们比赛。赛到一半时,我的胸部骤然紧缩,仿佛被人用一根皮带死死勒住一样。我想吸气,空气却进不来。继续游,这种事我经历过。只是这一次来势过于凶猛。
       我挣扎出水面。教练伏在池边,递过喷雾器。我喷了一下,又一下。太晚了,我的肺张不开。我头晕目眩,气喘吁吁地对教练说:“我看到黑点。”那是我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我恢复知觉时,发现自己躺在急救室里,戴着吸入药物的面罩。医生说:“你的哮喘这么严重,类似的情况肯定会再发生。你必须更仔细地监测自己的病情,假如你想继续游泳的话。”我没法忽略他强调“假如”时那怀疑的语气。
       他在暗示我作出选择——抗击或是放弃。事实上,我别无选择。如果我活着总是担心什么事会变糟而放弃尝试与努力,这辈子我将一事无成。每个人都有缺陷,也都有长处,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力不辜负我们的(上帝赋予的)生命。
       第二天,我重返游泳池,满腔斗志地投入新的训练,同时比任何时候都更留心自己病情的变化。这就是取胜的关键——要像重视游泳比赛一样重视哮喘。在向1996年奥运会挺进的前一年,我保持着400米个人混合泳的世界纪录。
       此时此刻,我站在亚特兰大的出发台上,准备向金牌冲击。
       我感到信心十足。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如果我没有被迫与病魔作战,可能我的竞争力连现在的一半都不如。他们这些人想像不到我有多么坚定,在这一点上,我已经占据了真正的优势。
       出发的笛声响了。8个人跃入水中。我的家人和朋友在看台上大声尖叫。埃里克和我并驾齐驱,一路领先。还有50米时,埃里克比我快0.03秒——仅一个指尖之差。距离最后的胜利,只有50米。没人能打败我,我告诉自己。
       我奋力向终点游去。一触到池壁,我就抬头看电子记分牌。我领先埃里克0.35秒!我夺得了金牌!
       后来,一位记者曾经问我:“假如你没得哮喘病,你会多赢多少块奖牌?”
       “也许我一枚也得不到,”我回答他,“因为如果没有疾病,我就不会懂得怎样战胜困难,征服厄运。”我不会挖掘出自身巨大的潜力——潜力就是(那是上帝赋予我们每个人的)克服弱点,转弱为强的力量。
       (夜来心香摘自《海外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