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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真半幻]鱼与佛
作者:黄克庭

《杂文月刊(选刊版)》 2006年 第0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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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俗先生到弘尘潭钓鱼。不到五分钟便钓上来一尾大鲤鱼。
       水下的鱼群忽地发现少去了一尾鲤鱼,便不安起来。许多鱼儿都清楚地记得,鲤鱼失踪前是在水上面去的。鲤鱼会去哪儿呢?鱼儿们议论纷纷。
       忽有一曾跃出水面见多识广的青鱼说,鲤鱼说不定是成仙了,它可能早巳升到天堂里去下!
       经它这么一说,许多鱼儿便想起鲤鱼的许多奇特的东西来。有的说,鲤鱼的廿七代祖宗曾跳过龙门,所以其祖上根基很深,成仙是必然的事;有的说,鲤鱼的名字取得好,“里”字里面不是藏着一个“王”宇吗?它不升天,也必定要称王的;有的说,鲤鱼的相貌也与众不同,不但嘴上有两而且连尾巴都是彩霞
       鲫鱼不声不响地认真回忆鲤鱼失踪前的每一个细节,它终于发现,鲤鱼是吃下一个“钩形”的“仙丹”后立地成佛升天的。当它发现士俗又将诱饵放下水时,它就不声不响地悄悄游过去,一口将“仙丹”咬住。
       土俗发现鱼儿又咬钩了,连忙将鱼线扯起。由于士俗用力太过,鲫鱼被拉出水面后,嘴唇被扯破而逃生了。鲫鱼跑回水里后,惊恐地警告同类:以后见到“钩形”的东西千万别贪嘴。
       谁知,鲢鱼说:“像你这样尖嘴猴腮的,尾巴上也没一点血色,也想成仙成佛?”鳗鱼说:“生就一副贱骨,即使吃上再多的仙丹也是没用的!”
       鲢鱼扯了扯鲫鱼的破嘴唇后说:“有运气还不够,狗头不载肉,有缘无福,只能怪你自己命薄了!”
       鲫鱼回到家,对子女说,以后见到“钩形”的东西千万别贪嘴——那东西进口后就会钻心地疼痛!
       鲫鱼的儿子说,不吃苦中苦,怎成人上人?基督耶稣不是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吗?你呀,有机遇抓不住,原因就是怕痛、怕苦、怕付出!古人不是说,天欲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么?
       士俗又一次将诱饵放入水中时,鲢鱼、鳗鱼都不敢轻易去吃,因为它俩取笑过鲫鱼是“贱骨头”、是“有缘无福”的“小人”,它俩生怕自己平时积德不够难以成佛成仙而遭人耻笑。
       这时,鲈鱼看到“仙丹”降临,便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抢食,但结果它还是迟了一步——原来,上次脱钩的鲫鱼抢先吞下“仙丹”而升天了。对于鲫鱼的“非常举动”,鱼儿们当然又有很多话题了。此时鲢鱼、鳗鱼又有些后悔起来,一是怕成佛成仙的鲫鱼报复;二是怨恨自己患得患失,以致坐失良机,发誓以后再见到“仙丹”就要像孙悟空那样,决不口下留情了!
       士俗见钓上来一尾破嘴的鲫鱼,便禁不住嘲讽鱼儿笨蛋!
       会意老人说,世上只要有天堂存在,就会有的不完的鱼儿。信乎?
       [赵兵儒荐自《大众阅读报)2003年3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