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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真半幻]背后有眼
作者:张燕阳

《杂文月刊(选刊版)》 2006年 第0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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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四总感觉背后有一双眼在盯着自己。李四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说来话长。
       当年,李四跟张三一同分配进一家单位。那时,单位里只有李四和张三两个年轻人,自然两人就走在了一起,成丁一对好朋友。世上的事情往往很难预料,李四和张三这对亲如兄弟的好朋友最终却会反目成仇。
       单位要提拔一位年轻干部,论学历和年龄,自然非李四和张三莫属。局长也私下里向李四和张三透了底。最后,李四当上了副科长,而且也成了局长的心腹。
       后来,张三听别人透露,本来局长是要提拔他当副科长的,都是李四在背后捣鬼,说他的坏话,使局长对他产生不满。于是一对好朋友闹翻了脸。张三还扬言,他绝不会放过李四。张三说这话时,目光充满了怨恨和刻毒,如蛇信子一般。一对好朋友从此形同陌路人。
       就是从这时起,李四开始觉得张三这种如蛇信子一般阴鸷的眼光无时无刻如影随形地跟着自己,让他时不时感觉后脊背一阵冰冷。
       一晃二十多年就这样过去了,李四当上了单位的一把手,而张三因李四压着便一直是一名小科员。这二十多年里,无论在工作还是生活上,李四都没有出格的行为,他惟恐自己在什么地方出现纰漏,让张三抓住“小辫子”。
       一次,是李四当副局长时,有一包工头要承包李四单位一个工程,就跑到他家送了一个鼓鼓的装满票子的信封,李四那时家里正缺钱用,他犹豫再三准备收下。这时,他突然打了一个冷颤,感觉后脊背一阵冰冷,仿佛张三那满是怨恨、刻毒的眼光正在盯着自己。李四吓了一跳,忙将那个信封塞给那个行贿的包工头,并将他撵了出去。后来,在局长的干预下,工程还是给这个包工头拿到手,谁知这包工头做的是个“豆腐渣工程”,不久就东窗事发了,牵连了一大批的官员。知道了此事,李四不禁一阵后怕:幸亏当时没收下那个信封,否则自己也得去蹲大牢了。
       李四当上局长后,更多人跑到他家里送钱送礼,但李四都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因为他总感觉到背后有一双如蛇信子一般阴森森的眼光在窥视着自己。
       张三病了,是绝症。听了这个消息,李四没觉得一点欣喜,反倒满是愧疚:如果自己当初没有当上了副科长,那么现在的张三可能不会是这个样子。于是,李四决定到医院去探望他。
       李四看到病床上被病魔折磨得形销骨立的张三时,眼角一酸,差点儿掉下眼泪来。听说张三的儿子大专毕业至今还没有找到工作,李四立即指示手下将张三儿子破格招进单位。儿子的工作一直是张三的一块心病,没想到竟这样轻而易举地解决了,张三激动得握着李四的手,哽咽道:“李局长,实在是感谢您!您大人有大量,我真后悔一直跟您过不去,我的良心被狗吃了啊……”
       李四说:“您莫这么说,要说感谢,应该是我感谢你,没有你这二十多年来一直盯着我,我早就犯错误了,也就没有今日了。”
       两双手紧紧握着,两人好似又回到二十多年前那个亲如兄弟的时候。
       [云飘荐自《泉州晚报》2006年4月5日]
       荐稿人语:
       给自己找个对手吧。有时候,人最怕的不是没有同伴,而是没有对手。因为有了对手,你才会不断进取,才会严于自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