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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小辑]再谈笑话时代
作者:于光远

《杂文月刊(选刊版)》 2006年 第0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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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光远先生简介
       于光远1915年生,大学物理系毕业。毕业后不再做“大物理学家”的梦,在广州某大学物理系执教半年后回到北平,专门从事党的青年运动工作,成为职业的革命家。七十多年来主要从事社会科学的研究工作,出有二三千万字的短论、随笔、小品、超短文、本人的回忆文章,以及带文学性的文集,如:《古稀手记》、《窗外的石榴花》、《细雨闲花》等。于光远兴趣广泛,是一个“百科全书式”的学者,并自称我国的“文坛新秀”。
       2002年10月25日浙江《金华日报·浙中周末》发表了我的只有300多字的一篇文章《杂文时代》。其中写道:“时弊不是一朝一夕所能清除的。杂文家的历史使命并未结束。有时弊,就需要鲁迅式的杂文。”又说:“笑好。塞万提斯用笑送走了中世纪的骑士制度,现在我们可以用杂文送走人们厌恶的那些东西。”
       2003年我写过一篇《笑话时代》。我的意思是,现在既是“杂文时代”,同时也是“笑话时代”。当今需要鲁迅式的“杂文”来战斗,也需要“笑话”来欢送“我们所厌恶和痛恨的那些东西!”
       今天我们不但有开心的笑话,也有悲哀的笑话、痛心的笑话。不过只要是笑话,还是会让人们发笑。开心的笑话,会在饭余茶后给人带来愉快,就是那些悲哀和痛心的笑话,也会跟随着笑不胫而走,起到表达公意的舆论作用。而且由于有一些可笑的对象,似乎用杂文来对待,未免太严肃了一点,用“笑话”来对待,似乎更门当户对。
       现在我讲的“笑话时代”的笑话是时代产物,那就让这种笑话坐上“新时代”的交通工具去履行自己的职责吧。
       笑话的种类很多。有老笑话,也有能够同当今接轨的新笑话,和从外国进口的笑话。其中有的是原装货,有的是在中国经过改装的,即把外国的内容改成中国的内容。不明底细的人会以为这个笑话是中国人编的,其实不是。我不知道英文中有没有完全等同于中文“笑话”一词的词汇。中文中的“笑话”还有指责某种行为十分荒谬的意思。比如,大老爷对他的下属说的话不高兴了,就骂“你真笑话,混账!”这里说的“笑话”就不是讲笑话的“笑话”,不是说些那种让人发笑的话。我查了一下《汉英双解新华字典》,看看汉语词汇里的“笑话”这个条目的英文释文中有没有相当中文“笑话”一词的英文词汇。结果没有,代替它的是“anything said or done to Cause people conused or tolaugh”。译成汉文就是能够引起发笑的事情。我想如果有现成的英文词汇,词典这个条目的执笔者不会费事地、罗哩罗嗦写了这么一句话。但是外国人还是喜欢“幽默”的。“幽默”一词,不源自中国古代,它是英文humor的音译。《现代汉语词典》“幽默”这一词的释文,都是“有趣或可笑却意味深长”,都含有中文“笑话”的意思。“笑话”可以从它的思想内容和文字水平两方面来说。有的笑话的内容没有多大意思,文字又很低俗,够不上“有趣或可笑却意味深长”的水平。但是还是有许许多多内容和水平都很不错的笑话,我注意的就是这种。
       笑话的社会内容,也是多种多样。中国的老笑话,大多是取笑社会上的各种人各种事,还有不少是属于“黄段子”的,《笑府》中就有“闺风”。政治笑话有,但是不多,因为距今最近的古代——清代,是“文字狱”搞得很厉害的朝代,不是笑话也常常给说话的人带来灾难。比如,考官用“维民所止”为题考学生,雍正皇帝因此就掀起了有名的文字狱(因为“维”、“止”两个字和“雍”、“正”两个字相比,上面各少了一道)。所以那个时代那还有人敢讲什么“政治笑话”。政治笑话大概是近几十年中发展起来的新品种。现在我在这里讲的笑话,从内容来说,要求是可笑和有点意思的,否则就值不得我们注意,更值不得我们去发表什么议论了。
       无论笑话的内容如何,反正只要是笑话,就离不开“笑”这个字。有的笑话意味深长并且有趣,它自己就具有一种“流行力”,一种不胫而走、云游四方的能力。
       说说笑话,为的是轻松轻松,可有的政治笑话是指名道姓的,一旦写在纸上,那就不好了。在这里我讲一个故事,山东潍坊市委办了一张报纸《潍坊日报》,晚上编者拼版的时候,由于抽出了一条消息,这个空白需要填补。半夜拼版的同志糊里糊涂,就在网上找到一个政治笑话登了出去。这个笑话登出来之后,涉及到的国家领导人很开明、高姿态,说这是编者的疏忽,不要去处理他。可是报社还是把那个编辑“开了”。并且据说当地的市委书记本来要提拔为省级干部的,也因此事受到影响。这是我听到的一件真实的事。
       我不想多写了。写了这篇关于笑话的文章之后,我倒产生了一个想法:一个好的笑话应该是文学作品,但它们算不算上品,那就需要大家一个一个地来评论。
       [刘 畅荐自《广州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