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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常来看看我
作者:吴宏庆

《意林》 2005年 第1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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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马歇尔正和一位客户谈判,他的手机响了,是老人院打来的:“马歇尔先生,您的父亲约克斯刚刚去世了……”
        马歇尔笑着说:“先生,请您别再开这种玩笑了。我真的很忙,您转告我父亲,有空我会去看他!”
        马歇尔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已经接过多次这种电话了。刚开始听到这种消息时,他非常紧张,抛下手头所有的工作,立即赶到老人院,可是每每看到的却是父亲孩子般狡黠的笑脸。父亲的“小阴谋”总是让马歇尔哭笑不得。
        马歇尔刚要接着谈生意,电话又响了,是妻子朱丽叶打来的:“马歇尔,我很难过,父亲……他已经去了天堂。”
        这下马歇尔再也不敢不信了,他立即赶到老人院。在病床前,马歇尔轻轻地掀开白布,没错,是父亲。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痛哭起来。
        院长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马歇尔,不要难过,去听听你父亲有什么话对你们说。”
        父亲的律师莫休把他们领到另外一间房子里。马歇尔一下愣住了:所有能想到的亲戚都来了。他们来干什么?难道等着分遗产?可父亲并不是有钱人啊!亲戚们的表情也很茫然。
        莫休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念道:“我,布鲁特·约克斯,本来身无长物,可以安静地离开这个世界。但是上帝却要惩罚我,让我凭空得了一大笔钱。大概三个月前,教堂里的几个孩子来卖彩票为教会筹集善款,我买了一注。就是这注彩票,让我中了800万美元……”“啊!”马歇尔不由得和大家一起惊叫起来。莫休示意大家安静,继续念道:“我本该把这笔钱留给我的儿子马歇尔,我希望他不要为了赚钱而忽视了家庭。但是他已经很久没来看我了,我甚至请人告诉他我死了,他也没有来接受这笔钱。我只好把一半的钱捐给了老人院以及慈善机构,另一半我藏了起来,就藏在大家的身边。之所以让莫休律师叫大家来,就是想告诉大家———这笔钱谁找到了,就属于谁。记住,钱就藏在你们身边。我想你们,记得多来看我,我会在天堂祝福你们的。立遗嘱人:布鲁特·约克斯。”
        莫休念完遗嘱,问道:“大家还有什么疑问,可以问我……”话没说完,他就发现这句话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因为人已经差不多走光了,只有马歇尔夫妇留下来操持葬礼。
        “就藏在你们身边。”马歇尔一路上都在琢磨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刚到家,他就发现大门敞开着,那帮几年都难得一见的亲戚,正在家里翻箱倒柜呢。难怪一宣布完遗嘱就不见了人影,原来都抢着来这里找线索啊。但显然他们什么也没有找到,临走时还东瞧瞧西望望。
        安静下来后,马歇尔夫妻俩面面相觑,钱到底在哪儿呢?突然,朱丽叶叫了起来:“地窖,对,地窖!我记得那天我们把他的东西都放到那儿去了。”他们打开早已封闭的地窖,拖出了一个大箱子。
        马歇尔将箱子打开,首先看到的是一本相册。这本相册记录了马歇尔成长的过程,也记录了父亲变老的过程。父亲捧着小马歇尔时,还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当马歇尔长得跟他一样高时,他的皱纹已经很深了。还有许多相片是和父母一起照的,马歇尔已经快要忘记母亲的样子了,现在看到她的遗容,鼻子一酸,有点儿想流泪。
        马歇尔放下相册,去看箱子里其他的东西。这里面都是他小时候的玩具,有父亲亲手做的弹弓、木枪,还有一辆已经变形的小自行车等等。马歇尔抚摩着它们,早已忘却的往事此时全部涌上心来。这个时候他才真正后悔自己回报父亲的太少了。
        马歇尔放下寻找线索的想法,带着全家人来到父亲墓前,献上了一束鲜花,默默地祷告着:“爸爸,对不起,过去我没有常来看您。从今天开始,我每个星期都会来看您一次。”
        这以后,马歇尔果然每个星期都抽时间来墓地看看父亲,陪他说说话,聊聊天。约克斯的那笔钱谁也没找到,渐渐地,大家都以为他是在开活人的玩笑,也就不再找了。
        这天,马歇尔又来到父亲墓前,见莫休也在。“孩子,你可以拿回属于你的东西了。”莫休拿出一张纸来说,“这是你父亲临终前写下的。”马歇尔拿过来一看,原来是另一份遗嘱:
        马歇尔,我知道最终胜利的一定是你,因为你是我的儿子。除了你之外,谁会来看我这么多次呢?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说明你已经来看我85次了。我在老人院住了八年,你一共应该来看我96次,扣掉你来过的11次,你还欠我85次,现在你还了这笔债。莫休可以告诉你怎样取到钱了。但我发誓,孩子,这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想你常来看看我。
        永远爱你的父亲
        莫休把一张磁卡交给马歇尔,给他交代了如何取钱的方法,然后对着坟墓说:“老伙计,马歇尔能来看你85次,就能来看你850次。你不会寂寞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
        “多来看我,我会在天堂祝福你们的。”马歇尔想起父亲这句话,仿佛又看到父亲那孩子般狡黠的笑脸……
       (卜翠霞摘自《扬子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