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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眼观人]永远的李白
作者:含 笑

《杂文月刊(选刊版)》 2006年 第0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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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越人语天姥,云霓明灭或可睹。”1300年前,唐代大诗人李白用他的神来之笔,在《梦游天姥吟留别》中向我们描述了一幅绮丽变幻、意境深远的山水画卷,使多少代人为之心醉神迷、浮想联翩。李白一生遍游祖国名山大川,他的诗中既有流连山水的浅吟低唱,也充满了宏图大志不得施展的怨愤呐喊。他那种积极入世的人生态度,确实与稍早一点的孟浩然和同时代的王维等大诗人颇为不同,王维能“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那种坐看云卷云舒的恬淡自如,安适自足,李白没有,李白更多地希望得到社会以至朝廷的认可,他立志要“申管晏之谈,谋帝王之术”。然而,天生具有的诗人气质,使他屡受打击,虽应诏入京,终免不了受排挤、遭孤立的命运。直到晚年,他犹抱国世救国思想,等待朝廷的再度召见。一生只得以狂放之态来排解胸中的郁闷块垒。
       李白的人生际遇跌宕起伏,这也使他的情堵大起大落。得意时的自我张扬,“仰天大荚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与失势时的躁郁不平,“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恰成鲜明对比。他既有“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的积郁,又有“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的洒脱。他既有“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的沉静,又有“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的豪迈。这样一个自视很高的人,被朝廷召去,又被赐金放还,对诗人的自信心是何等沉重的打击!其中固然有社会的原因,但与诗人自身狂放不羁的性格不无关系。酒只能作为诗的催化剂,却成不了官场的媒介物。不是有“李白斗酒诗百篇”之说吗?醉酒后的狂思乱想,与政治的中和理性风马牛不相及。因此,李白天生缺乏为官的素质,历史注定他不可能在政治的舞台上一展抱负,他是一个被贬谪下凡的“仙人”,更是一个狂诗人。
       让我们做一个假设,倘若真的让李白掌控朝廷大权,历史将会怎样演绎?李白真的能济苍生、明大道?也许,朝廷只不过多了一位庸官,而历史将失去一位伟大的诗人。李白的大多数杰作都是在遭到朝廷贬谪后写下的。从这个意义上说,他有雄才大略而不得施展,那是诗歌之神给他插上的一双翅膀,以此让他的诗飞翔得更高更远。正是应了那句“愤怒出诗人”的名言,李白给我们留下了一首首华光异彩的诗篇。他的想象力远远超越了他的时代,他的诗充满了非人间的奇思妙想,读他的诗,你的思想会飞升到一种如醉似幻的状态,在自由无碍的探索中,获得精神上的高度超越。他对自然的亲近,他对天地万物相谐而生的理解,他积极进取、永不退缩的人生态度,他将开放的社会现实与精神上的高度自由完美结合,构成了独特的文化精神,这正是李白的伟大之处,是经过千百年的栉风沐雨,他依然鲜活在我们的思想、我们的视野中的缘故。
       1300年后的今天,我们依然用诗歌节这样的方式采纪念李白。历史发展的规律从来都走这样,当物质生活发展到一定阶段,人们反而会出现精神上的回溯现象,亦即对本源的一种关照。李白之于中国,犹如莎士比亚之于英国,是一种文化的图腾。人类不能仅仅生活在物质的层面上,更需要精神的支撑,来延伸他的内心世界,丰富他的生存价值。很多东西会随着流行、时尚而改变,唯有对传统文化的仰慕、对精神自由的追求是永恒的。李白的文化精神在潜移默化地滋养着我们,在诗歌的熏陶里,祛除急功近利的物质欲,增添一份精神上的雍容大度,对人生就有了更高意义上的超越和感悟。
       无论历史的长河流淌到何时,李白的文化精神将永远流传!
       [马静荐自《燕赵晚报》2006年2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