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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象杂记]好人的肖像
作者:朱 瑾

《杂文月刊(选刊版)》 2006年 第0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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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人不疑
       怀疑主义者必定做不成好人。好人不会怀疑自己,也不会怀疑他人,更不会怀疑人生。因为怀疑使人内心软弱,裹足不前。当年的大学生张华跳进粪池救老大爷的时候,会不会怀疑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是否值得自己这么做?好人不会去想这种问题。
       好人有德
       好人是社会道德虔诚的信徒。不管社会道德规范是否经得起反思,好人必定是最最虔诚的信徒和实践者。他们将外在的道德转化为内心的需要,道德行为是他们的生活习惯,他们用道德之光照亮自己也照亮别人,所以,好人一定不是言行不一的伪道学,好人表里如一,克己复礼。就像刘慧芳一样做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妻子、好媳妇、好母亲,至于最后是否因此就成了一个好女人?则见仁见智了。
       好人利他
       好人把自己放得很低很低,毫不利己,专门利人。出于对社会道德的信仰,好人在助人为乐无私奉献的过程中得到极大的心理满足,这种宗教式的满足是一种精神的回报,有益于身心健康。在如今的媒体时代,利他主义者因为他们放弃功利而得到了名声,放弃世界,却得到了一切。
       好人太傻
       好人有愚人的气质。愚人,按福柯的说法,属于不正常的人。好人因为他们坚定的信念和无私的奉献,与周围的现实显得格格不入,反而成了少数。人们对好人先是怀疑,然后放下心来认定好人的脑筋出了问题。所以,郭靖是大好人,黄蓉则必是黄小邪,因为人太聪明了,就成不了好人,好人一定是一根筋的笨蛋。
       好人好梦
       好人是理想主义者。好人有一个乌托邦的精神世界,希望世界是一个大家庭,人们在里面互帮互助,我为人人,人人为我。当然,好人做足了“我为人人”,至于人家是否为他着想,好人却很少去想。如同雷锋就有着无可置疑的共产主义理想,并为之奋斗终身。
       好人单纯
       追求简单。思想简单、生活简单、穿着简单、行为简单。简单,所以会有力量。好人排斥多元化,好人善于快刀斩乱麻,将那些蔓枝细节纷纷除去,所以,好人肯定不是一个丰富多面的人,他是单维度的人。就像日本电影里的寅次郎,人们看到的永远是他的笑容。
       好人不真
       现代商业文明以人的欲望满足为出发点,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可好人仿佛与此无关。他们在商业社会中显得不那么真实,他们只求付出,不求回报,也违背了经济学的交换行为理论,所以,从人都有欲望这一点看,好人使人费解,也不禁让人怀疑他们作为社会人的身份是否真实。
       好人大同
       好人普遍缺乏个性。“天下乌鸦一般黑”,一般说的是坏人,其实,天下的好人才是最相似的,而天下的坏人则各有各的不同。 因为从《圣经》上看,坏人起码有“七宗罪”,而好人与人为善的方向是一致的,只有程度上的不同。所以,只有共性,没有个性。因为克己复礼的缘故,连自己都没有了,追论个性?
       好人乐天
       好人是天生的乐观主义者。不会悲天悯人,也不会自怜自艾。好人有着极为外向的风格与气质,和崇高的理想,却对个人生活没有大高的理想,所以,物质上比较容易满足,而在精神上他们以助人为乐,这方面的技术含量也不算大高。因此,好人物质文明精神文明两手抓,一直保持着乐观向上的状态,整天可以咧着嘴角笑。
       [赵建军荐自《文化艺术报》2006年1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