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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象杂记]每一个感动都值得流泪
作者:雪小禅

《杂文月刊(选刊版)》 2006年 第0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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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去吃饭,一桌男男女女聊天,后来有人说到《感动中国》,于是有人说,这样吧,我们一人说件感动的事吧,谁能让大家感动哭了其他的人就要喝酒。
       这个提法不错。
       第一个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她说起自己的婆婆,她离婚了,可婆婆依然忘不掉她,总是记得她的生日,还知道她爱吃豆沙包,做了豆沙包会给她送来,不管天多冷多热,有一次当看到婆婆穿过人群嚷着她的名字递给她一包腊肉时,她说自己的眼泪当时就下来了,那天,她叫了婆婆一声妈。离婚了,婆婆还是她的妈。
       在场的六个人全泪湿了,这样的婆媳情,的确让人感动。
       第二个人是个男人,他说到的是自己的父母。说得令人感动。又是一饮而尽。
       第三个说他们单位的一个同事。平时,他们根本就不来往,甚至于不说话。因为彼此都是年轻人,所以有竞争力,免不了你踩我我踩你,明争暗斗的局面好几年了,后来他们单位组织旅游,都可以带家属,在玩漂流的时候他们在一个竹筏上,结果到河中间的时候竹筏翻了,他的妻女都不习水性,而同事的妻子也不会水,让他震撼的是,同事第一个救起的人居然是他的女儿!同事说,当时哪管得了那么多,逮着谁就是谁了!
       说着,他有些哽咽,他说,你说,这算不算感动人的事情?
       所有的人再一次一饮而尽。
       最后讲的是一个三十五岁的男子,他是行政干部,经常在电视上露脸,特别是过年过节的时候,扛着袋大米带着一百块钱去慰问,转几圈,录个像回来,这种镜头,大家看多了。
       但这次不一样。他是刚刚从那个贫困县回来的,照样带着几千块钱拉着一车大米。还是按照往年那么送,其中有一户,让他当时就哭了。
       一家五口,男人中风了,大儿子在媳妇跑了以后就疯了,留下一个七岁的孙子给老太太,小儿子外出打工受了重伤,再也起不来了,所有的经济来源全靠几亩薄地。
       给她送米面的时候,她说,老让党惦记着,别给我们送了,我们还有呢。
       他打开她家的盆,那里只有不到十公斤白面,她说,这是我们过年包饺子吃的面,肉也割了,他又去看了肉,不到二斤肉。
       还有鞭炮,她欣喜地说着,给小孙子买的,看。是一小挂小红鞭,小孙子抱着,舍不得撒手。
       这就是春节所有的东西了?
       他掏出二百块钱,本来是一百的,但他自己搭上了一百。她拒绝着,不,不要,有钱呢,给更穷的人家吧。
       你有多少钱?
       她跑到里屋,掀开炕席,底下,全是一毛两毛的钱,最大的才五块,加起来不过十几块钱!那是她拾破烂拾来的钱,过得去,过得去,她脸上带着微笑说,好像她在过着幸福的日子。
       他的眼圈子一下就湿了!作为一个官员,他第一次在老百姓面前哭了,放下二百块钱,他站在院子外面对工作人员说,感动人心啊!
       他讲的时候,所有的人,泪流满面。
       [任法苗荐自《今晚报》2006年1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