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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书潮
作者:柏 栎

《译文》 2006年 第0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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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图书界有项“最受关注奖”,大概没有一个作家能和莎士比亚争锋。7月中旬,一本据证是印于1623年的“第一对开本”,尽管舛误百出,就因是第一部莎剧集,被拍卖到了350万英镑。06年与莎士比亚有关的出版物,仅英语书籍就达到400多种。莎翁传记在最近两年很受各类图书奖的青睐:04年底,研究文艺复兴的元老级人物格林布拉特捧出《人间莎翁》,夺得美国国家图书奖;今年的萨缪尔·约翰逊非小说类图书奖,又被另一部莎传《1599:莎翁人生中的一年》摘走,作者是哥伦比亚大学教授詹姆斯·夏皮罗。
       相较于学者们为莎翁作传的热情,更有一些作者不遗余力地质疑莎翁的身份,认为那37部传世剧本是另有人作。去年的一本《莎士比亚的别名》(Shakespeare by Another Name:A Biography of Edward de Vere, Earl of Oxford, the Man Who Was Shakespeare)认为莎士比亚是一个叫爱德华·德维尔的伯爵,这一说法引来众多专家的攻讦。但一波未平又起一波,女学者洛宾·威廉姆斯(Robin P. Williams)在《埃文河畔的俏天鹅》(Sweet Swan of Avon, 2006年3月Peachpit 出版社)一书中石破天惊地提出,莎士比亚是位女性。她就是大诗人菲利普·锡德尼(Philip Sidney)的妹妹玛丽。据称此人是个长着一头红发的急性子,多才多艺,活力四射,还有点孤芳自赏。她的兄长兼良师益友菲利普沙场捐躯后,她继承他的事业,领导着英国历史上最著名的文学圈“威尔顿文学圈”(Wilton Circle),至少有20年之久。虽然精通多种语言,她毕生都投注在英语文学的创作中,这需要极大的勇气和信心,因为英语在当时并不被看好。她是个不拘一格的诗人,在总共127首颂歌作品中,居然使用了126种不同的格律,令人叹为观止。除此之外,她还拥有多项“第一”:第一位出版英语剧本的女子,第一位发表原创戏剧诗的女诗人,也是第一位不为自己出版的作品而辩白的女作者。从现在的观点看,玛丽虽然出身贵族,但实在算不得淑女。创作之余,她积极参与政治,敢于实话实说,表达对宫廷浮华和奉承的厌恶。她还举办大型宴会,资助剧团,旅游、骑马、打猎、放鹰。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在女强人的形象下,她居然还擅长歌舞,精于女红,乐器演奏和作曲也拿得出手,简直是一个女性版的达·芬奇!洛宾指出,玛丽能圆满解释对莎士比亚的许多存疑。比如她的良好教育背景就不是“莎士比亚”这个没念过几年书的乡巴佬可堪比拟。她和王室的密切关系也顺理成章地被认为是那些不朽历史剧必备的创作条件。此外,莎剧中的很多素材都来源于玛丽、菲利普,以及文学圈里的作品。洛宾花费七年光阴写作此书,但并不打算就此下定论。无论如何,即使玛丽成不了“莎翁”(“莎婆”?),能让读者重新关注这位16世纪的奇女子,也不失为善事一桩。
       除了正统论派和“反埃文”派的拉锯战外,不妨去看看莎士比亚的肖像画。同样是位女学者(德国莱茵大学教授),哈姆施德特-洪马(Hildegard Hammerschmidt-hummel)用力更勤,十年磨一剑写出了《莎士比亚的真面目》(The True Face of William Shakespeare,2006年5月Chaucer出版社)。莎士比亚在世时,已经享有“天才作家”的美誉。在16世纪90年代的伦敦,他被认为各方面都足以和苏格拉底或维吉尔并肩的伟人。他的名字几乎无人不知,很多观众都见过他的舞台表演,知道他的相貌。事实上,牛津和剑桥的学生就在墙上悬挂他的画像。然而,在经历17世纪的内战和岁月的洗涤后,绝大部分的形象资料都轶失了,至今留存的莎士比亚肖像也不断地遭到诘问。如今哈姆·施德特-洪马教授声称她已发现莎翁的真面目。她与各个领域的专家合作多年,利用最新技术综合研究,涉及学科包括文艺、医学、物理学、3D成像、激光扫描技术等等,证明了那些肖像画的真伪。同时,她还考证出莎士比亚的死因——他得的是一种相当罕见的癌症,以致左眼逐渐变形,这就是他突然放弃如日中天的文学生涯,回乡隐居的原因。这对莎翁因酗酒而死的传说提出了挑战。不过浪漫主义的读者没准儿会不欢迎这位教授的新说呢。
       克莱尔·阿斯奎斯(Clare Asquith)是一位英国外交官的夫人,其夫在冷战期间驻守莫斯科,不知是否因为如此,她的政治意识远超同侪,从莎剧中看出了政治和宗教的“潜文本”。这就是她的《影戏》(Shadowplay: The Hidden Beliefs And Coded Politics of William Shakespeare,2006年7月Public Affairs出版社)。阿斯奎斯分析了莎剧中的象征主义和可能的倾向,指出这位信奉天主教的剧作家写作是为了胜过另一个剧团,而此目标直到他写出几十部“反映”伊丽莎白时期天主教徒受新教压迫的剧本后,才得以达成。比如,阿斯奎斯认为《恺撒大帝》中的罗马叛乱者就是影射新教徒中煽风点火的人,而《特洛伊罗斯与克里西达》则暗指天主教对宗教改革的敌视态度。最有意思的是,莎士比亚为了答谢一位女天主教徒资助人,把她写进了《冬天的故事》、《罗密欧与朱丽叶》、《错中错》等许多剧本。这也算一家之言了。
       1《五月花》
       Mayflower: A Story of Courage, Community, and War
       By Nathaniel Philbrick
       Viking Adult,2006年5月
       纳撒尼尔·菲布里克是位历史学者,一生酷爱航海运动,编辑过不少航海类的书刊,并且身体力行,经常和妻子驾船出航。在创作《五月花》之前,他著有七本史地类的书,无一例外地与海洋、航海有关,其中最有名的要数《大洋深处》,荣获2000年美国国家图书奖,被誉为“《白鲸》第二”。《五月花》延续了菲布里克的一贯风格,描写普利茅斯殖民地的一段历史。
       17世纪早期,一行英国清教徒为逃避迫害,经过两个月的航行抵达“新世界”。他们原来计划夏天到达,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届时已是十一月,正是补给匮乏之时。他们运气很好地碰到了当地的印第安人,得到雪中送炭的救济,这就是感恩节的起源。最初五十年,双方和平共处,交往密切。但是到了1675年,印第安人的酋长菲利普对英国人发动了一场起因不明的战争。战争延续14个月,阵亡者高达5000人,移民部队十去其半。菲布里克用简练平和的笔锋生动地描绘了移民者的困顿处境和印第安人的地主之谊,也将那场惨绝人寰的战争展示在读者面前。他赞美移民者的勇气、智慧和决心,也提供了关于双方合作促发展的众多细节。“五月花”一词双关,既是清教徒们所乘船只的名字“五月花号”,又是美国历史上的第一份政治契约“五月花公约”,代表民主精神之发轫,因在“五月花号”上草拟而得名。
       评论界对菲布里克的一种赞誉是,他的作品平易近人,以大量的史实为根据,考证严谨,且能不偏不倚地对待历史。因此这部新作,以学术为基调的同时,也取得了不俗的销售业绩,已经连续7周榜上有名,且一度登上榜首。
       畅销指数:★★★★☆
       悦读指数:★★★☆☆
       2《神话,谎言,蠢事》
       Myths, Lies, and Downright Stupidity:Get Out the Shovel——Why Everything You Know is Wrong
       By John Stossel
       Hyperion,2006年5月
       这部连续8次上榜的作品有一个很能唬人的副标题:《为何你所知道的一切都是错的》。作者约翰·斯托瑟,美国ABC新闻“20/20”节目的超人气主播。理解名人出书热的读者或许会理解《神话,谎言,蠢事》的畅销背景,不过斯托瑟还有他的绝活:专以揭穿社会上流行的误导为能,这在某种程度上可与我国的打假专家方舟子先生相提并论。比较有趣的例子是,文化圈中的某位精英人士忧患尼日尔的高出生率,认为长此以往,世界饥荒就会降临。这种看法风行一时,但斯托瑟立刻举例反驳,尼日尔的人口密度是每平方公里9人,而美国是28人,日本340人,香港6621人,说高人口密度会导致贫穷和饥饿,想必是大脑短路了!他一针见血地指出症结:还不如归咎于政府的压榨和腐败呢。无论这位斗志昂扬的主播是否能代表全面公正,善意的批评和监督总是社会的良药。
       除此之外,他的矛头还尖锐地指向商务、教育、两性关系、消费者权益等等,不但对生活中的话题如育儿、养生很有一套,而且在形而上的宗教领域也俨然是行家里手,可谓各界通吃。当然也有批评者指出,斯托瑟自己也不免好为人师,刚愎自用,但这些完全敌不过粉丝们的热烈追捧。为了应对批评,他很有自嘲精神地在此书末尾对自己用上了“神话-真相”模式:神话是约翰·斯托瑟是个保守主义者,真相是他是个古典自由主义者。
       畅销指数:★★★★☆
       悦读指数:★★★☆☆
       3《安第斯山脉的奇迹》
       Miracle in the Andes: 72 Days on the Mountain and My Long Trek Home
       By Nando Parrado
       Crown,2006年5月
       这是一本关于绝处逢生的回忆录。1972年10月,一架载着乌拉圭橄榄球队的飞机在安第斯山失事,该书的叙述人也就是本书的作者,南多·帕拉多昏迷三天后醒来,发现母亲已死,妹妹垂死,而他自己头盖骨碎裂。他们被困在1万2千英尺的高度,在冰天雪地中身着夏装,且很多人伤势严重。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弹尽粮绝,存活者开始以亡者的遗体为食,帕拉多在书中不无悲怆地写道:“我知道,这些遗体是我们唯一的生存希望。”更不幸的是,一台没有摔坏的收音机带来了噩耗:搜救他们的计划已经被取消。于是他们只能派遣联络小组出去求救,其中包括帕拉多和另外三名志愿者。祸不单行,临行前夕,一场雪崩又夺走8人性命。但帕拉多他们还是勇往直前,在十天内,他们以极其简陋的装备翻越雪峰,终于在一条急流边望见了对岸的农民。帕拉多写了张求援纸条,绑在石头上奋力扔过河去。至此,离失事当日已有70天。
       30多年后,帕拉多坦白而真诚地以第一人称回忆这场灾难,他讲述了命运的残酷、自然的威力、队员的友情和继续生存的可能性。他如是说:“我会用每一刻、每一次呼吸来生活,直到耗尽我所有的生命。”爱和信念,永远是支持人类走过困境的拐杖;勇气和毅力,让人完成“不可能的任务”,创造奇迹。也许这本书,能使每个读者更加珍惜只有一次的生命。
       畅销指数:★★★☆☆
       悦读指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