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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题]阿瑟·高顿谈他的“一夜成名”
作者:[美]迈尔斯·奥布赖恩

《译文》 2006年 第0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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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译:斯蒂文
       美国有线新闻网(CNN)报道说,虽然阿瑟•高顿在别人看来是“一夜成名”,但他的处女作《艺伎回忆录》却是他十五年辛勤笔耕的成果。该书雄踞纽约时报畅销书排行榜长达一年多,销量五十多万本。最近,高顿在美国有线新闻网的“星期天早晨”节目中接受了主持人迈尔斯•奥布赖恩的采访。
       迈尔斯•奥布赖恩(以下简称奥):首先想问您的是,为什么写艺伎,而且用第一人称?
       阿瑟•高顿(以下简称高):之所以写“艺伎”,是因为我住在日本的时候认识的一位朋友,他母亲曾经是艺伎;另外,我想艺伎这个题材对读者会有很大的吸引力,恰逢当时我刚读完一本同类题材的书,就对写作产生了兴趣,于是促成我写了这本关于艺伎的小说。
       我曾经以第三人称的手法写过两稿,结果发现,除非我钻进主人公的内心世界去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否则就写不出我真正想要的东西,这时候我意识到,惟有用第一人称去写才能获得成功。
       奥:在你有机会见到小说人物原型之前曾经拟就一份很长的草稿,是这样吗?
       高:是的。
       奥:之后不得不把那份草稿给扔了?
       高:的确如此。其实,我扔掉过两份草稿。第一份草稿是我读了很多本书之后写的。当时我认为自己对艺伎的生活已经相当了解,于是写了第一稿。一天,机会来了,让我去见一名艺伎,这种天赐良机我岂能错过!她对我的帮助真是太大啦,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对于艺伎的认识全都错了。于是我扔掉先前全部的第一稿,从头再写。
       奥:能不能描述一下你当时不得不扔掉所有草稿时的心情?这对你一定是非常的艰难。
       高:其实,这很容易,因为我突然之间对艺伎的生活就了若指掌,而且是通过之前没有经历过的途径了解到的,为此,我感到振奋。
        “我曾经以第三人称的手法写过两稿,结果发现,除非我钻进主人公的内心世界去发挥自己的想像力,否则就写不出我真正想要的东西,这时候我意识到惟有用第一人称去写才能获得成功。”
       然而最艰难的时刻莫过于我完成小说第二稿的三年之后。这一次,所有的历史细节和情节都没错,但我还是以第三人称去写的,别人读起来会感到枯燥乏味,于是我决定将这一稿再次丢弃。
       奥:那是个相当隐秘的世界……我想,作为一名曾经的艺伎,她是不情愿对此侃侃而谈的,在你们交谈的时候她是否很配合呢?
       高:她很配合。老实说,艺伎们最不想谈论的以及最不想让人知道的莫过于她们的主顾了。男人们去茶屋为的是能度过一个美妙静谧的夜晚,而不是第二天在晨报上看到他们前一天晚上找艺伎消遣的报道。
       因此,那些方面,艺伎确实不愿多谈。而我真正想了解的却是,艺伎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们在哪里睡觉、吃什么、怎样打理头发等等,对于这些问题,她都非常乐意如实回答,对我的写作也大有裨益。
       奥:艺伎并不一定是妓女,我们,尤其是我们这些没有读过这本书的人,是否可以这样理解,你能谈谈吗?
       高:这一点的确使人困惑。因为在我们美国,没有与艺伎相对应的文化。但日本跟我们就不一样了,男人不会带着女人一起外出。男人外出时,女人却只能留在家中。按照日本传统习俗,男性会常常邀请女性陪坐或表演歌舞来取乐,这就是艺伎所要扮演的角色。她们是艺人,而不是别的什么。
       当然,这里面的确有性。也许你会说很多方面都离不开性,虽然艺伎不完全等同娼妓,但她们中有些人长期被富豪用巨款包养,成为他们的情妇,这种事已屡见不鲜,从这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掺杂了性的。
       奥:那么这本罩上一层薄纱的艺伎传记写到什么程度呢……小说的原型又是谁呢?
       高:这是我去年以来听到最有趣的一个问题,我之所以花费如此巨大精力来写这本书,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这本书读起来不像是我写出来的,而是听一名艺伎口述的,我只不过是把它记录整理出来罢了。还有许多人写信给我,问“哪里或怎样才能和小百合取得联系?”……诸如此类的问题。其实,这个人并不存在。小百合这个人物完全是虚构的,就连我采访过的那名艺伎也没法认出小说中的自己,说出哪些事是以她为原型写的,这本书她压根就没看过,因为她看不懂英文。
       奥:所以,你认为这本书的真实性仅仅在于你所了解的背景而不是次第发生的情节?
       高:我想可以这样认为吧。是的,我所要做的就是不要让情节发展到超出其应有的程度,当然,我是指似是而非的那种程度。并且我也做了大量调查,了解到哪些事情是可以发展的,只要不超出界限即可。但是所有的细节都是拼凑而成。
       奥:那么,你是怎样拼凑起来的呢?坐在电脑键盘前,你,一个白种人,尽量把自己当作黄皮肤的日本艺伎?
       高:我想,这跟在小说里写其他东西没什么两样,尽管你坐下来,努力去构思一个故事,故事的主人公住在你从未去过的一条街上,但要想在你自己和那个虚构人物之间的那条鸿沟上搭建一座桥梁,你唯有百般努力。对我而言,区别在于,我做了大量的研究,设身处地、换位思考,这样我就可以充分了解那个虚构的人物,填补我俩之间的鸿沟。说到鸿沟嘛,我想,都是一样的,无论你写什么小说。
       奥:不用说,是有不少鸿沟。
       高:当然。
       奥:能否透露一下,你目前在忙什么呢?
       高:噢,我现在忙的事情和日本完全没有关系。我好不容易完成了一本自己一直想写的关于日本的书,现在解脱了,我正着手准备另外一个题材,是关于美国的。
       奥:好啊。那你最近都读到些什么好书吗?
       高:我刚看完一本非常好的书,是英国作家马丁•贝德福德(Martyn Bedford)写的《胡迪尼女孩》(The Houdini Girl),它给我留下了非常深的印象。
       ——1999年3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