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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鸣]哥们,你的诚实哪去了?
作者:大卫.T.哈迪 杰森.克拉克

《译文》 2004年 第0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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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们,我的国家哪去了?》和迈克·摩尔的其他作品一样,是以他自己开头的。
       准确地说,他开头讲的是9·11事件如何影响了他,尽管他乐于承认——虽然只是一带而过——这一事件也影响了其他一些人。如摩尔在前言中写道:“我们曾经共事过的一位执行制作比尔·威姆斯情况不妙。当几大电视网开始在屏幕底部滚动播放那些乘客的名字时,比尔的名字出现在上面……他死了——那句话是怎么说的?——‘生活永远改变了,往日再不会重来’……对于比尔的妻子和七岁的女儿来说,一切无疑都不一样了。”
       这显然是个进步:典型的自恋狂摩尔看来学会了如何表现得思想深沉,富有爱心。
       或许这种情绪只是他的编辑加工后的产物。《哥们》还在编辑阶段,摩尔就一不小心脱离了这些人的约束,开始大放厥词,在英国巡回演讲时对9·11事件发表了与先前大不同的意见,不过这倒是更符合他的性格。英国专栏作家亚斯敏·阿里布海·布朗带着儿子到伦敦北部的圆形剧院观看了摩尔的表演,在文章中这样评价:“这位美国激进人士,畅销书《愚蠢的白人》的作者,(总的说来)机智、风趣、敏锐,义愤填膺,反抗正统,怀疑一切……”但是他的演讲后来不那么有趣了,当“他慷慨激昂地抨击9月11日的那架飞机上的那些乘客都是胆小鬼,因为他们大多是白人。他声称,如果当时乘客中有黑人,那些身量不高、手中的武器也不起眼的杀手就会被这些黑家伙制服,众所周知,他们可是不会忍受一丁点冒犯的。”
       对于他的朋友比尔·威姆斯,对于其他死者,以及那些正在极力克服恐惧感,重新踏上飞机的人,这番迈克尔·摩尔式的“幽默”言辞实在不能说是合适的安慰。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摩尔对9·11事件的第一反应令人遗憾地表现了他的一贯性格。2001年9月12日,他极其冷漠地说道,如果那些恐怖主义者本意是报复布什,那么他们杀错了对象:“如果某人这样做是想报复布什,他们杀的却是成千上万没有投票选举他的人!波士顿、纽约、华盛顿,以及那架飞机的目的地加利福尼亚——这些地方都是反对布什的!”)
       不管是什么原因,摩尔在《哥们》一开头不那么自我中心的表现并非他的本性,而且这种良好表现转瞬即逝。在《哥们》一书的第十一页,他又老调重弹,开始长达三页的抱怨,说9·11事件耽搁了他前一本巨著《愚蠢的白人》的出版。“出版商把我的书当作人质扣留了漫长的五个月,”摩尔如是说,指责他们试图“审查我和我想说的东西。”
       摩尔显然不认为,在9·11事件刚刚发生之后,发行一本矛头直指三军统帅的书,把美国称作一个“愚蠢的国家”,把国防部长叫做“小鸡雏”,并把其中一个章节冠名为“杀掉白人”,这些做法也许不够妥当。他没有试图去理解出版商推迟发行的原因,而是以典型的摩尔式思维认定他们的动机肯定与审查出版物的阴谋有关。
       七个问题,七个回答
       读了《哥们》前十四页迈克的怨言之后,我们总算得以欣赏第一章内容,这一章是由针对乔治·布什的七个问题组成的。
       虽然布什总统还无暇作答(一些“无关紧要”的总统事务让他忙不过来,诸如此类的原因吧),我们还是可以想象一下他对这七个问题可能给出的回答。
       问题一:过去二十五年来,本拉登家族和你以及你的家族断断续续地保持着商业往来,这是真的吗?
       是啊,那又说明什么?本拉登家族是一个庞大的家庭。他们每人可以娶四个老婆,你不记得了吗?家族创始人1988年去世时,留下了54个孩子(有人说是53个;他自己大概也记不清了)。加上孙子辈、姻亲、叔父舅舅、婶子姨母、表兄妹,他们需要一个会议中心才能举办一场家族宴会。他们如果不是整个中东地区,那也是沙特阿拉伯最忙碌也最富有的家族之一。假如你没听过,不妨加上一句,除了奥萨马(他早就被家族清除),他们都倾向于西方和美国。现在他们不得不被从美国疏散,就是因为他们中的许多人选择了在美国读大学。
       另外,迈克,你忘了你自己曾怀疑奥萨马是否卷入9·11事件吗?我们是否应该对照你的大作,尤其是你在下面提的第三个问题,你认为奥萨马是无辜的。为什么在本拉登家族中你只为奥萨马辩护?
       问题二:布什家族和沙特皇室有怎样的“特殊关系”?
       一种很特殊的关系,迈克。假如你没听说过,现在可以告诉你,沙特阿拉伯是美国最大石油供应国,美国几个重要军事基地的所在地,也是两次海湾战争中我们的盟友。你是否不愿意总统与他们的领导人很亲密呢?我想要是我们的总统跟法国总统,那个叫雅克什么的,关系密切的话,你会舒服得多。但是很遗憾,迈克,比起奶酪和罐装蜗牛,我们更需要石油。
       正如你自己在书中所写:“美国经济一大部分是依靠沙特阿拉伯的钱财建立起来的。他们在我们的股票市场里有上万亿美元的投资,银行还有一万亿美元储蓄。如果有一天他们决定撤资,我们的公司和金融机构将陷入一片恐慌……”基于这些原因,我们更应该有一位总统能像个家庭成员一样和沙特阿拉伯的班达王子交谈,你说对吗?
       哦,对了,你说他们是“世界上最糟糕最野蛮的独裁国家之一”。但是你本人似乎对独裁政权并不介意,不是吗?当布什推翻塔利班时,你怨愤不已,而对比塔利班政权,沙特阿拉伯简直可以说是美国民权联盟的一员。当我们迫使萨达姆·侯赛因关闭他的私人拷问室,你的反应也是如此。你把北朝鲜的那位狂人(他让自己的一百万人民饿死)美化成一个魅力独特的古怪之人。照你的说法,金正日是个“狂热的影迷”,“和他的长子一样很欣赏光怪陆离的娱乐世界”。你真的认为因为金正日喜欢电影,所以他对美国的威胁不大?
       问题三:是谁在9月11日袭击了美国——是一个住在阿富汗山洞里依靠血透生存的家伙,还是你的朋友沙特阿拉伯?
       迈克,谈到这一点,我想你应该先读一下你自己写的东西。就在前几页,你大谈布什家族和本拉登家族之间的关系,暗示我们的总统和9·11灾难的指挥者有直接联系。接下来你又想让我们相信住在山洞里,依靠一台不能移动的血透机器生存的奥萨马·本拉登不可能组织这场导致9·11悲剧的袭击行动。是不是自相矛盾呢?你不可能让两种说法都成立吧,迈克?
       你继续写道,沙特人应该对此事负责。你的夸张言辞又让自己难以自圆其说。你想把悲剧的责任推到沙特人头上,但是你应该记得,你刚说他们在美国投资了两万亿的资产。那你认为9·11之后他们的损失会是多少呢?
       你问总统:“乔治,显然你当过飞行员——那么以每小时超过500英里的速度来撞击一座五层楼的建筑难不难?”迈克,你没有当过飞行员,要不然你就会知道了。自从莱特兄弟乘坐那架平衡不稳的小玩意好不容易飞离地面以来,我们已经学会建造结实稳定的飞行器了。如果你没有听说过这个术语,那么它指的是这样一种东西,只要动力充足,该机器会先低下鼻翼,然后加速,接着腾空而起,鼻翼后仰。实际上,保持直线飞行不那么难。再加上现代化的控制系统以及……哦,有这么个有关飞行员的笑话,说的是不久以后驾驶舱有个飞行员和一只受过训练的狗就可以了。这只狗的任务是看到飞行员去摸控制杆就咬他。
       你瞧,迈克,飞行最困难的部分是在起飞和降落的时候。劫机者让真正的飞行员操纵前一项任务,后一项他们就不管了。
       问题四:为什么在9·11事件后你还容许一架沙特私人客机在美国飞行并把本拉登家族的成员接走,在联邦调查局还没有进行彻底调查前让他们离开美国?
       迈克,可能你还没有这种感觉,但是在9·11事件后驾驶执照和信用卡上本拉登这样的名字是会带来麻烦的。一个沙特人在波士顿被人捅了,在亚利桑那,一个可怜的锡克教徒被杀,仅仅因为有人看到他戴着头巾!如果有人动了这样的念头,开始对本拉登家族的无辜成员私下杀戮,这将造成一场人权灾难,一场世界级的外交纷争,对吗?此外,最近有报道披露前白宫反恐专家理查德·克拉克(你可能注意到,他最近在布什面前并不是很得宠)曾说在他本人和联邦调查局弄清情况前,没有拉登家族的成员离开美国。
       问题五:为什么你要保护“第二宪法修正案权利”,保护潜在的恐怖主义者?
       迈克指控的是司法部长下令布雷迪法案中对枪支购买者背景情况的调查不得用来搜查恐怖分子嫌犯。
       迈克,在我们国家有种东西叫法律准则。国会通过布雷迪法案,要求枪支销售商将每一次枪支交易都输入一个中央数据处理系统,由这一系统调查购买人的犯罪记录。该法令其中一项条款规定,如果系统证明该购买者合法,那么(以下直接引用该条款内容):“该系统应……销毁所有与这一调查申请有关的内容(除了认证号码和给予该号码的日期),以及系统中所有与该购买人或者该项交易有关的内容。”
       确实,在布雷迪法案对于这些记录如何利用,何时利用的解释模糊不清,但是司法部长阿史克罗夫特的解释是得到法案本身支持的。迈克,如果你对布雷迪法案有意见,你应该向比尔·克林顿提出来,是他签署了这项法案,将它写进法律,或者向布雷迪运动的发起者提出来,是他们起草了这项法案。
       迈克,你喜欢摆出一副维护公民自由的卫士的姿态,你拥护诸如法律准则、有限的执法权和个人隐私等价值观念。但是现在你却指责阿史克罗夫特没有完全行使他的权力。你这种反应倒是证实了一句格言:如果你想说服一个保守派支持一项有违他原则的提案,告诉他这是一项反对暴力的措施;如果你想劝一个自由主义者这样做,你得告诉他这项提案是针对枪支拥有权的。(迈克,也许你还没注意到,如果可以,联邦调查局能利用布雷迪法案来建立一个全国范围的数据库,这个数据库不仅包含犯罪记录,还有精神病院入院记录,离婚限制令,开除军籍的处分,以及放弃美国国籍的声明,等等。埃德加·胡佛如果还在,肯定会不惜代价搞到这样的数据库。)
       问题六:你是否还记得,在你担任得克萨斯州长时,塔利班曾经前往得克萨斯州会见你那些石油公司的朋友?
       迈克,先把你的问题说明白一点。你是因为布什担任州长时,塔利班访问得克萨斯而指责他吗?当你说出这番高论时,你是否知道外国政府的代表并不需要一个州长的许可进入他的国家,或者他所管辖的那个州?
       但是,如果政府可以禁止有问题的外国首脑进入本国,这件事情应该由总统负责。而当时的总统是——你看,这当中好像有某种规律——一个叫比尔·克林顿的家伙。事实上,正是克林顿的国务院赞助了塔利班的第二次美国之行。
       迈克,你又忘了好好读一遍自己的大作。在《哥们》的第27页,你写道:“在访问得克萨斯之后,塔利班独裁者又溜到华盛顿,在那儿他们拜会了助理国务卿卡尔·因德弗思……1998年5月,两名塔利班成员——这一次他们由克林顿的国务院赞助——去了更多地方……”
       问题七:9月11日早晨,在佛罗里达的教室,当你的办公厅主任告诉你“美国遭袭了”,你当时脸上究竟是什么表情?
       我们可以确信布什的回答绝不会是(1)“飞机上那帮死人是一群胆小鬼”,不会是(2)“我希望他们能击中戈尔支持者更密集的地方”,也不会是(3)“我希望这不会影响我的书的出版。”
       迈克,你会这样说吗?
       接下来,请看
       在第二章“撒谎者之家”中,摩尔的主题是指责乔治·布什和他的幕僚们有意撒谎,因为他们认为侯赛因藏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如果是这样,我们只能说布什有个好伙伴。毕竟,是——不错,还是他——比尔·克林顿总统在1998年2月告诉参谋首长联席会议:“……各国现在应该都越来越清楚伊拉克的威胁性:一个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无赖国家,随时准备使用这些武器或者把这些武器提供给恐怖主义者。如果今天我们不作回应,那么明天萨达姆和所有他的追随者都会更胆大妄为。”
       更近一点,就在2002年,希拉里·克林顿说道:“但是这一点很清楚,如果不加控制,萨达姆·侯赛因将会继续壮大力量,发动生化战争,也会继续研制核武器。如果他得逞的话,他将改变整个中东地区的政治和安全格局,而我们深知这将危及美国的自身安全。”
       摩尔接着又开始攻击政府的另一个“谎言”:“伊拉克和奥萨马·本拉登以及基地组织‘盖达’有联系。”摩尔不这么认为。
       摩尔又在试图简化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以为几句抢白就能说明真相。他反驳的凭据是援引2003年2月英国的一份情报,该情报称本拉登和侯赛因曾有意合作,但后来发现他们的想法不相容。也许是这样吧,但是战争确实能催生同床异梦的现象。(你不会认为斯大林、丘切尔和罗斯福是同一个政治俱乐部的成员吧?)此外,盖达并不是惟一从事恐怖活动的组织,它也不会只在某块领地上独家经营。理查德·米尼特曾在《失去本拉登》一书中描绘了一个在伊朗召开的恐怖分子高层会议,会议的目的是要把伊朗自己的恐怖组织真主党发展为该领域内的老大。列席会议的有哈马斯、真主党、盖达和伊斯兰圣战组织的三个分支的代表。他们建立了三头领导组织,联合力量袭击美国。作为妥协,这个组织由一位希得教徒担任主席,而另两位成员则都是逊尼派。
       米尼特还在书后加了附录,列举盖达和侯赛因之间有据可查的关联。伊拉克情报人员访问过本拉登,而本拉登手下的人则在伊拉克接受训练,所有这些都有完备的记录。恐怖分子的头脑很实际;他们不会因为意识形态的不同或者私人的好恶放弃合作和互助。盖达和侯赛因同样痛恨美国,痛恨布什和沙特的领导。简而言之,盖达是因为宗教原因憎恨这些对象,而侯赛因则是出于政治原因,但他们有共同的敌人。那么为什么不给彼此援手呢?
       那么萨达姆究竟在那个叫撒曼帕克的营地做什么呢?
       很可能你没听说过撒曼帕克,也许因为那里的新闻被封锁了?
       情况是这样,有些伊拉克军官在被俘后说在那个靠近巴格达的地方有个营地,用来进行恐怖活动的训练营,配备完善,有公共汽车和一架飞机的机身。这些设施既用来训练伊拉克人也用来训练非伊拉克人(可能是些利用假期来访的恐怖分子)。美国军队后来控制了这个地方,并且发现了这些军官描述的汽车和飞机(惟一的差别在于,伊拉克军官以为机身是波音707的,现在证实是来自一架俄罗斯客机)。
       其中一位军官名叫萨巴·霍达答,曾是伊拉克军队的一名上尉,后来成了情报人员。在PBS(美国公共电视台)对他的采访中,霍达答宣称,除了其他任务,“(营地的行动)是由接受过萨达姆训练的人来指挥的。我将让世人相信这都是真的。”
       在该采访中,霍达答还详细描述了他们是怎样利用营地的飞机的机身进行训练的。训练的目的就是进行恐怖活动:“他们接受各种训练,比如暗杀、绑架、劫机、劫持公共汽车、火车以及进行其他恐怖活动。”飞机的机身被用来练习如何进入机舱,用临时找到的武器来恐吓机组人员和乘客。听到9·11事件发生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次行动是那些受过萨达姆训练的人发动的。”这些劫机者的技能都需要练习,而这在阿富汗的山间是不可能进行的。这些训练只有在撒曼帕克的营地才能得到。
       这里的关键问题是:(1)不能因为萨达姆和奥萨马没有直接会面,就认为他们不会为共同的利益合作;(2)即使萨达姆没有和盖达组织合作,但他确实对恐怖主义抱有极不正常的浓厚兴趣。
       这让我们想到摩尔著名的宣言(当然每个字眼都要着重强调):
       根本……没有……恐怖……威胁!
       为此,摩尔耐心解释道(难得他有一点平常心),美国人死于恐怖活动的概率微乎其微,约等于零。当大限来临时,夺去我们生命的一般是心脏病、癌症以及其他主要健康问题。
       当然,在摩尔考虑问题时,有一点他没有提到,那些赞助或者支持恐怖活动的地区最近伤亡率都相当高。一位克林顿总统可以发射巡航导弹对付恐怖活动,虽然被击中的目标后来被发现只是一家阿斯匹林药厂,这些行为都得到理解,但是当另一位总统为同样的目的发射地堡导弹,发现某个领导人藏有心爱威士忌的地点时,这却不被接受了。
       阿富汗、伊拉克……下一个将要被颠覆的政府是谁呢?支持恐怖主义活动的国家都开始大叫:“不是我!”
       不会是叙利亚:“叙利亚已经向澳大利亚提出请求,希望借助后者与美国的亲密关系来帮助这个阿拉伯国家洗脱自己作为恐怖分子避难所的名声,并与美国修复外交关系。”
       也不是利比亚:“布什总统周五宣布,利比亚已经同意终止研制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并准许国际调查员进入该国查寻。”看来穆阿马·卡扎菲上校确实在研制某种核装置,但是他愿意坦白,把东西上缴。(利比亚似乎太急于与美国修好。穆阿马的儿子,塞夫·阿伊斯拉姆·卡扎菲这样指责阿拉伯领导人:“你们要做的不是叫嚷和批评美国人的做法,而是要在自己的国家实行民主,这样就不用再害怕美国人或者你自己的人民……阿拉伯人必须改变,否则外界力量会强迫你改变。”)
       这种反应正是由于美国人反复证明,美国不仅手握大棒,而且准备将它好好派上用场。当然,在摩尔看来,这是可怕的念头:“我们要关上这只由布什和切尼打开的潘多拉魔盒——这种因为别人有可能攻击我们,所以杀人就合理的想法太可怕,这不会是让世界安宁的做法……”迈克总是想不通,当你跟危险分子打交道的时候,你不想让他们看到你感到放松,你想让他们浑身颤抖流汗,请求为你做点什么。
       摩尔接着指出,联邦调查局在滥用爱国者法案,从而扩大自己侵权的范围(我们还可以再加上,增加预算和人力资源)。这一点倒是值得一提,虽然他不愿承认联邦调查局这种扩张势力范围的做法并不是9·11之后才开始的。(实际上,那些他用来说明联邦调查局滥用爱国者法案的例子大部分跟联邦调查局无关,也和它如何利用爱国者法案无关。在爱国者法案通过之前,联邦机构就有足够权利去骚扰、激怒公众,局面时常混乱。)
       官僚机构实际上是一种有机存在物,它们会不顾一切寻找生存壮大自己的机会,这与时机或者如何管理无关。实际上,你无法把政府管理部门和商业组织区分开,说清谁好谁坏。它们都是由人领导的,因此都对权力、钱财、升迁和职位感兴趣。
       如果摩尔真的像他对罗伯特·诺瓦克所说的那样,相信“爱国者法案只是第一个步骤。《我的奋斗》在希特勒上台前就写好了……如果人们现在不反抗,那么在德国发生的事将会在这里重演”,或者再发生一两次恐怖袭击,“美国将实行戒严令,我们将会变成一个警察国家”,那他就不应该再鼓吹社会主义的好处,也不应该再宣称“取消枪支才是最终办法”。
       和摩尔的许多作品一样,《哥们》至少有一些幽默感,虽然作者本人没有这种意图。
       按照摩尔的说法,理查德·尼克松是最后一位具有自由精神的总统:“尼克松要比后来的五位总统都更有自由思想”,也许摩尔在这一点上倒是有点道理。尼克松扩大了联邦机构及其预算。在他之前,联邦刑事犯罪处罚很不景气,大部分是税收欺诈案件。他设立了毒品管理局和烟酒枪支管理部门,成立了法律实施辅助管理局,把军事装备发放给地方警察局。是从他开始警察才经常进行突击搜查,也是他利用国税局和联邦调查局来骚扰竞选对手。当然,现在的结果是联邦法庭和监狱人满为患(其中关押的并不仅仅是杀人犯、强奸犯和盗贼)。摩尔对“自由”一词的模糊阐释很有意思:如果自由主义者仅仅指那些扩大联邦机构的数量、权力和开支的人,那么尼克松是位自由主义者。遗憾的是,按照这一定义,自由主义和法西斯主义也就没什么区别了。摩尔的定义在根本上遗漏了很多人视为自由主义精髓的一个成分——至少是克林顿之前的那种自由主义——对公民自由和私人权利的关注和保护。
       最后,在第八章中,摩尔发誓要有所行动。他将尽力阻止民主党在下届大选中获胜。他继而告诉读者,民主党人是“失败专家”,“民主党领袖曾经告诉我一些他们不会向公众承认的内幕——他们基本上已经放弃了2004年的大选,他们觉得乔治·布什当选的机会很小。”
       回顾摩尔以往的预测成功率,这真是对民主党再好不过的祝福。但他会给哪位候选人捐出他的百万资财呢?
       联邦竞选委员会的网页涵盖了从1996年到现在所有联邦候选人和政治行动委员会的信息,查询该网页仅得到一条摩尔的捐款记录——2000年4月他对希拉里·克林顿竞选国会议员的赞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