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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先，人们都以为一架小型飞机发生事故，撞上了世贸中心的北楼。那是2001年9月11日的上午8点46分，当新闻传遍全国时，没有人停下他们手中的活儿。尽管事件显得反常，但是多数人还是继续正常的生活：上班，上学或者重新进入梦乡。
       十七分钟之后，新闻报道说第二架飞机撞上了世贸中心。这下整个国家的集体思维一下子转变，大家都在想：“这绝不是事故！”
       大家纷纷打开电视，这一事件可是前所未见。你觉得有些茫然，愣在了电视机或收音机前，因为你的大脑没有任何与此类似的历史纪录。然后你打电话给所有熟人。二亿九千万美国人都在互相问同样一个问题：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是人们关于9·11惨案许多疑问中的第一个。
       我对9·11产生的疑问并不关于恐怖分子如何越过了我们的防御系统，也不是关于他们如何能够待在美国却没有暴露身份。我也无意质疑在世贸中心工作的所有保加利亚人是如何得到情报，在那天都没来上班；我甚至都不想问为什么双塔在建造时据说是防地震，海啸，还能经受得起停车场里汽车炸弹的袭击，但这次那么容易就倒塌了。
       这些都是调查9·11事件的特别委员会应该回答的问题。但是这一委员会的成立却遭到了布什政府和在国会中共和党人的反对。最终，他们很勉强地同意了，但是却不断妨碍委员会的取证，从而使调查委员会无法履行职责。
       为何布什等人不愿查出真相？他们究竟害怕什么？怕美国人民知道他们失职了，即将离职的属于克林顿班子的官员曾对布什政府就本拉登提出过警告，但被他们有意忽视了，就仅仅因为他们憎恨克林顿？
       美国人民是很宽容的。在珍珠港被轰炸后，他们并没因此反对罗斯福；在猪湾事件惨败后，他们也没有冷淡肯尼迪；他们甚至不在乎克林顿在位时四十七人被神秘暗杀的事件。那么这次在国家安全系统崩溃后，为什么布什不能坦白事实，或者至少停止阻碍将事实公布于众的行为？
       也许是因为布什及同僚无法解释在9月11日上午战斗机没能及时投入紧急行动的原因, 除此之外，他们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但是作为民主社会的一员公民，我和大多数美国人有着共同想法：本拉登策划了9·11事件，不论谁是他的帮凶都应该被查明并且受到法律制裁。但愿布什能够采取这样的行动。
       但是在2001年11月的一个晚上，我翻着《纽约客》正朦胧欲睡，突然一段文字跃入眼帘让我顿时睡意全无。我开始仔细阅读这段话，因为我根本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据报道二十几位居住在美的本拉登家族成员，其中多数在大学或预科学习，在恐怖分子袭击时都在美国境内。据《纽约时报》报道，他们迅速被沙特大使馆的官员集中，在经过联邦调查局的批准后，这些本拉登家族成员乘私人飞机从洛杉矶经奥兰多抵达华盛顿，最后飞抵波士顿。经过联邦航空管理局准许出境后，这架飞机飞往欧洲。显然，这些美国官员不需沙特驻华盛顿大使的劝说便认为这些本拉登的家人是清白的。
       原来如此！尽管十九个劫机犯中十五人是沙特公民，但经联邦调查局批准、在沙特政府的帮助下，头号嫌疑犯的亲戚却能堂而皇之地袖手离去，而且是在政府的协助下！据《伦敦时报》报道：“这些沙特人的离去让美国的9·11事件调查人员十分为难，因为他们担心其中一些人也许掌握有关恐怖主义袭击的信息。联邦调查局工作人员坚持检查他们的护照，包括一些皇室成员在内。”
       这便是堂堂联邦调查局的作为吗？查一查护照，简单问几个问题，比如说“你是自己准备行李的吗？”或者“你打包之后，行李一直跟着你吗？”然后一声“旅途愉快”和一阵亲吻告别，这些极可能提供证据的人就被送走了。我仿佛被当头一棒给打晕了。为什么对此没有更广泛的报道？还发生了什么不为公众所知的事？难道全体国民甚至是世界人民不想了解全部真相吗？我取出一本极大的记事本，在上面写下了所有我想问的问题。当然我的数学水平向来就不行，因此将这些问题加在一起并分析出个所以然来，我需要一位哈佛商学院毕业生的帮助——比如像布什。
       好吧，乔治，帮帮我怎么样？因为多数问题都牵涉到你个人，你也许是最好的人选来为我——也是为整个民族——解答这些问题。布什先生，我为你准备了七个问题，我是代表死于9月11日的三千人，代表全体美国人民提出这些问题的。我相信你和我们一样悲痛，因此我希望你不会隐瞒事实。我们并不是想报复你。我们只想理解事实的真相，想知道如何才能将杀人犯绳之以法，从而来避免在将来针对美国公民的暴力袭击。我知道你也有同样的愿望，所以就请帮助我回答这七个问题吧……
       问题一：本拉登家族是否和你与你的家族在过去的二十五年中一直有生意上的联系？
       布什先生，1977年，你父亲希望你有份正经工作，于是，他将你安置到你的第一家石油公司里。一年后，詹姆斯·巴斯向你的公司进行投资。他受雇于萨勒姆·本拉登——奥萨玛·本拉登的兄长——将本拉登家族的资金投资到德克萨斯州的许多企业中。而你的石油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属于巴斯先生。
       他代表的是本拉登吧？
       当多数美国人了解到你和你父亲与本拉登家族相知甚久时都十分震惊。你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是私密朋友，还是断断续续的贸易伙伴？
       本拉登是沙特阿拉伯最富有的家族之一。他们的建筑公司基本上建造了整个国家：从公路到发电厂，从摩天大楼到政府机关建筑。甚至你父亲在海湾战争中的简易机场都是由他们建造的。不久他们就开始向世界各地的各种行业投资，当然包括美国。他们和花旗集团，通用电器，美林证券，高盛公司都有密切贸易往来。且根据《纽约客》本拉登家族还拥有微软及波音集团的股份。他们还想让你的母校哈佛大学捐赠两百万美元，向前美国驻沙特大使弗里曼领导的“中东政策委员会”捐资成千上万美元。除了他们在德克萨斯州的财产，他们在佛罗里达州和马萨诸塞州都有房产。形象地说，他们的双手已经深深插入到我们的裤袋当中了。
       当你父亲从总统位上退下后，被投资公司卡莱尔集团高薪聘为顾问。而该集团的一位投资人无独有偶正是本拉登家族。他们在卡莱尔集团至少投入了两百万美元。而你，进入凯特空公司的董事会任职直至1994年，这家公司就属于卡莱尔集团。之后你离开了即将破产的凯特空公司，当上了州长，而德克萨斯州立大学很快向卡莱尔集团投资一千万美元。
       担任卡莱尔集团要职的都是旧日政坛的名人，从里根的国防部长卡鲁奇，你父亲的国务卿贝克，到前英国首相约翰·梅杰。而卡鲁奇又同时和一位本拉登家族的代表在中东政策委员会中任理事。
       9·11事件后，《华盛顿邮报》和《华尔街日报》分别针对这些巧合进行报道。但是布什先生，你的第一反应却是对这些报道充耳不闻。你的父亲和他在卡莱尔的同僚并没有放弃本拉登的投资。而你的谋士们解释说，我们必须把这些本拉登家族成员和奥萨玛区别对待，因为他们和他已没有任何关系，他们憎恨并蔑视他的行为。这些本拉登们是好人。
       但在新闻中我们看到，正是这些好人，包括奥萨玛的母亲，一个姐姐和两个兄弟参加了奥萨玛儿子的婚礼，这仅仅不过在9·11前的六个半月。且据《纽约客》报道，本拉登家族并没有和奥萨玛脱离关系，相反他们仍然继续对他进行资助。奥萨玛·本拉登有权动用家族财产（他的份额估计达三千万美元），这对中情局也不是秘密了。
       布什先生，在恐怖分子对纽约和五角大楼袭击的几星期后，你的父亲和他在卡莱尔的朋友们仍不肯拒绝来自本拉登王国的资助。最终在两个月后，越来越多的人质疑布什一家和本拉登家族的亲密关系，这时你的父亲才迫于压力归还了本拉登在卡莱尔的百万美元投资。为何这需要花这么长的时间？
       布什先生，你没有受到媒体的抨击，尽管他们清楚我写在这里的每件事。但是他们似乎不情愿或是害怕问你这个简单的问题：这其中到底有何内幕？
       如果你不觉得媒体对布什—本拉登关系保持沉默有任何怪异之处，那让我们来推测一下：设想这件事若发生在克林顿身上，媒体或国会将会做何反应？如果当初在奥克拉荷马城的联邦大楼炸弹事件后，人们发现克林顿总统一家和麦克维家族有经济利益关系，你认为你的共和党和媒体会作何反应？你得承认至少他们会问上几个问题吧，比如“这表明什么？”不过扪心自问，你知道他们的反应远不止几个问题那么温和。他们也许会扒了克林顿的皮，然后将他抛尸野外。
       因此，布什先生，我们有权从你那里了解真相。
       问题二：布什家族和沙特皇室有着怎样的“特殊关系”？
       布什先生，本拉登家族成员并不是惟一和你们有亲密关系的沙特人；沙特整个皇室似乎都受恩于你们——还是有恩于你们？
       美国的第一大石油输入国就是沙特阿拉伯，它也是世界最大的石油储备国。1990年当萨达姆·侯赛因入侵科威特时，邻国沙特受到威胁，是你的父亲向他们伸出援救之手。而沙特人因此感恩不尽。据《纽约客》2003年3月的文章，一些皇室成员将你的家族视为他们的亲戚。前中情局官员罗伯特·贝尔在《与魔鬼同眠》一书中写到你的父亲，老布什，甚至给了沙特驻美国大使班达王子一个昵称“班达·布什”。
       这种关系是经过多年形成的，这你心知肚明。你父亲在中情局、副总统和总统职位上积累的多年经验，他深知如果需要用不正当手段处理事情，美国总能依靠沙特阿拉伯。在伊朗反政府事件中，当白宫参谋奥利甫·诺斯需要为伊朗购买武器的经费时，沙特人秘密提供了三千万美元的现金。在1985年，中情局需要资金摧毁意大利共产党，在大选中资助其反对党时，又是你的好朋友沙特人将一千万美金存入一家意大利银行。你父亲那时是副总统，经常邀请沙特大使共进午餐。因此，沙特大使是在华盛顿能以个人名义收到政府安全报告的惟一的一位外交官，这也就不足为奇了。
       尽管1992年你父亲被克林顿在大选中击败，他和沙特的关系未受到任何影响。在武器买卖方面，他的卡莱尔集团就和沙特人有很多交易。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沙特在武器购买上花费了一千七百亿美元，其中一部分交易就是通过卡莱尔集团的。离职以后，你父亲代表卡莱尔集团两次访问阿拉伯半岛，并住在沙特人的皇宫里。班达王子也是卡莱尔集团的投资人之一。他还参加了你母亲在肯尼邦克港举办的七十五岁生日宴会。总之，这之间的关系已经密切到方方面面。
       坦白地说，布什先生，不仅仅你的家族是沙特人慷慨解囊的受惠者，就连美国经济的一大部分都建立在沙特人的雄厚财力上。沙特人将亿万美元投资在我们的股市中，又有亿万美元分散在我们的银行里。如果某一天他们突然抽回全部资金，我们的公司和金融机构会陷入一片混乱，并且造成前所未见的经济危机。这种威胁就笼罩在国土上空，不过人人都选择避而不谈。另一重要因素便是我们每日所需的一百五十万桶石油也是由沙特输出，一旦哪天沙特皇族突发奇想断了我们的石油源头，后果也不堪设想。乔治，这对我们的国家安全，国土安全有利吗？这对谁有利呢？你还是你父亲？
       为何你和你父亲要选择与沙特结盟，这是我无法理解的。这一国家对大多数人权主义者来说是世界上最残酷的独裁专制政权。2000年，一百二十五人被当众斩首，多数人是在利雅得市被处决的，而那里以处决犯人出名的地方有了个别名：“砍砍广场”。
       2002年4月，你和沙特王储会谈以后，高兴地向外界宣布“你们建立起了很好的私人关系”。你向我们传达这一信息，是想稳定人心，还是想炫耀你和这些暴君的友谊？这些统治者在压制人权上简直可以和塔利班匹敌了。为何你对两者采取双重标准呢？
       问题三：9月11日，谁袭击了美国？是在阿富汗一个洞穴里靠透析维持生命的家伙还是你的朋友——沙特阿拉伯？
       对不起，布什先生，但有些事显得十分荒唐。你让每个人都相信奥萨玛·本拉登是9·11事件的操纵者，我却听说了许多关于奥萨玛患肾病的传闻。实际上关于奥萨玛健康问题的报道已经有年头了。比如说2000年美联社就有报道说：“……一位西方情报官员声称[奥萨玛]患有肾病和肝病。他的肾功能衰竭，而他的手下正在为他寻找肾透析机。”在9·11后，这类报道更是数量猛增。一天，我正在看有线新闻网的电视访谈节目“与克里斯·马修斯硬碰硬”，一位塔利班专家谈到“奥萨玛需要透析治疗，因此他不可能长途旅行，他必须待在能提供透析设备的地方。”
       我不知道你听到此类消息后反应如何，但我认为一个人要成为世界上最邪恶的魔头，他的生理功能肯定得百分之一百一十的正常。我相信他是强健的，无所不在的，而且肯定有一对健康的肾脏。如果这个恶魔一天到晚躺在那里，身上连着一个肾透析机器，如何能让我相信并支持所谓的国家安全措施？
       突然我不知道应该相信谁。我开始产生其他一些疑问。一个躲在阿富汗洞穴里靠透析机维持生的人，怎能指挥策划十九名恐怖分子在美国两年中的行动，并如此完美地计划劫持四架飞机并保证其中三架能准确无误地击中目标？奥萨玛是如何办到的？而且是从一万英里之外一个小小的洞穴中全面策划了9·11事件？当我们开始对阿富汗轰炸时，他在做什么？从一个洞穴逃到另一个，身上插满管子，并且拖着透析机？或者在阿富汗每三个洞穴中就有一台肾透析机？阿富汗！一个真正现代的国家！它有大约十五英里的铁路，也有无数的肾透析机。
       我提这些问题并不是为了说明奥萨玛和恐怖主义袭击没有关系，只是我认为至少应该有几个记者能够提一些常识性的问题，比如像他住在一个没有高速复印，没有联邦速递，也没有自动柜员机的国家，他是如何组织、交流、控制并监督这类恐怖活动的？然而，媒体试图让我们相信这一点。所有的头条新闻两年来都用同样的标题：“恐怖分子袭击美国。” 恐怖分子。这个词已经让我思忖多日了，乔治，我又要问你：如果十九名劫机犯中的十五人是北朝鲜人，他们杀害了三千人，你是不是认为第二天的头条新闻应是“北朝鲜袭击美国”呢？我想，若换成十五个伊朗人，十五个利比亚人，或是十五个古巴人，头条新闻又会变成“伊朗（或利比亚，或古巴）袭击美国！”
       但是9·11之后，你可看到或听到有这样的新闻标题：“沙特袭击美国”？
       为什么新闻没有这样写？为什么当国会发表对9·11的调查报告后，你，布什先生，删除了其中的二十八页，而这些内容恰恰和沙特在袭击中扮演的角色有关？是什么原因使你拒绝正视这一个制造恐怖分子、杀害我国公民的国家？
       还有一个可能性需要向你指出：如果9·11不是恐怖分子袭击，而是反美的军事袭击，你又如何处理这个问题？可能十九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他们在美国住了两年却没有暴露身份，这需要很严格的纪律，军人的纪律，而不是一些杀红眼的恐怖分子的贸然行动！
       乔治，你也曾是个飞行员，你应该知道要以每小时五百英里的速度击中一幢五层高的楼房有多困难。五角大楼就只有五层楼高。以五百英里的时速，如果飞行员出现毫发偏差，飞机就可能跌进旁边的河里。光靠在亚利桑那州的飞行训练学校学习驾驶大型喷气机，是不可能有这种本事的。你只可能在空军学到这种驾机本领。某国的空军。
       沙特的空军？
       有可能这些根本不是恐怖分子，而是执行自杀任务的空军飞行员；有可能他们在执行沙特政府或是皇室中一些心怀不满的成员的命令？沙特政府和皇室成员政见不一，一片混乱。1995年沙特国王中风以后，他的兄弟和无数的儿子就开始了权力之争。有些人坚持断绝和西方的关系，有些人提倡原教旨主义路线。这样看来，9·11袭击的策划者是否为沙特皇族中的某一派系？这些飞行员是不是由沙特训练的？但有一个事实我们是清楚的；几乎所有的劫机犯都是沙特人，而且按照我国政府与沙特政府达成的特别协议，沙特人不需要通常的检查手续便可迅速得到签证，合法进入美国。布什先生，为什么沙特人能受到贵宾级待遇？当然，我们需要石油。而且他们也受到你的前任总统们的友好对待。但是为什么你非得阻碍人们对沙特和9·11联系的调查？为什么你拒绝说“沙特袭击美国”？
       难道这和你与沙特统治家族的亲密私人关系有关？我宁愿相信这是不可能的。但你又能作何解释？是躲在洞穴里那个疯子（靠肾透析维生的那个）干的？而且，在你无法找到那个疯子之后，你又为何试图让我们相信萨达姆·侯赛因和9·11有关？特别让人不解的是这之前，你的情报人员已经向你汇报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联。
       在你应该保护美国人民的时刻，为何你如此忙于保护沙特人？
       问题四：为何在9·11之后，你还允许一架私人沙特飞机飞遍美国，且在没有受到联邦调查局正常调查的情况下将在美国的本拉登家族成员安全送出境？
       由于所有飞机禁飞，我被困在了洛杉矶。我不得不租了辆车，开了三千英里回到家。然而，在沙特政府的督导和你的准许下，私人飞机在美国上空穿越飞行，将二十四名本拉登家族成员接到“位于德州的一个秘密聚集点”，然后路经华盛顿，飞抵波士顿，最后飞向巴黎。你能就此给我一个解释吗？
       而且除了联邦调查局官员询问的几个简单问题以及要求查看他们的护照之外，他们没有经过任何真正的调查。一位联邦调查局官员对我说他们都十分气愤，因为他们接到命令不许将这些本拉登扣留在境内以便进行调查——就像警察要追捕杀人犯时作的那类调查一样：通常警察会和嫌疑犯的家人谈话，以便了解信息帮助追捕逃犯。
       这让人疑惑不解。有二十四名本拉登家族成员在美国国土上，布什先生，你却以一些含糊理由来搪塞国民，说你担心这些本拉登的“安全问题”。会不会这二十四人中可能至少有一人了解某些内幕？或者能说服某个人来帮助美国找到奥萨玛？
       但是，你什么都没做。任何正常的调查工作都没有展开。成千上万人被困在机场不能回家的时候，如果那时你能证明你是美国历史上最大规模的谋杀犯的亲戚，那你就能免费飞往“美丽巴黎”！
       当然，布什先生，本拉登是你的生意伙伴，对老朋友施点小恩小惠何乐而不为呢！但是，让我们再用一次克林顿的推测。假设在奥克拉荷马城的爆炸事件以后，克林顿担心在水牛城的麦克维家庭成员的安全，于是将他们送出国。你和共和党人对此会作何反应？那样的话，当时在一条蓝裙子上的一点污迹也许就不会显得如此重要了，你认为呢？
       在9·11之后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你倒还有时间去考虑保护姓本拉登的一些人，你同时处理多项任务的能力真让人惊叹。似乎光这些本拉登们还不够，据坦帕论坛报道，你们还有时间帮助更多的沙特人。橄榄球队“坦帕湾海盗队”的两名保镖被雇佣随机同行，据他们说专机将一些沙特皇族成员送到肯塔基州的莱克星顿与另一些成员会合。布什先生，你为什么允许这些事发生？
       9·11后一个受惊吓的民族挣扎着度过了那些艰难时日，然而，本拉登们和沙特皇族却飞越我们的头顶上空，飞回了老家。我想我们需要一个解释。
       问题五：为什么你还在保护潜在的恐怖分子的“第二修正案权利”？
       布什先生，9·11之后的几天里，联邦调查局开始调查一百八十六名嫌疑犯中是否有人在9·11的前几个月里购买过枪支，他们根据布拉迪法案察看了人们购买枪支时的背景材料，随即发现其中有两个人购买过武器。
       然而你的司法部长约翰·阿什克罗夫特一听说此事就立刻下令停止调查。他对联邦调查局官员说这类背景档案不能用于此次调查，因为它们只能在人们购买枪支时使用，却不是用于查找依法购买枪支的公民的信息的。
       因此联邦调查局不得不停止进一步调查这些已被拘留者，尽管他们可能与劫机犯有关联。原因何在？因为当他们的其他权力已被停止，你的官员坚持认为他们还享有一项宪法权利：他们神圣的第二修正案权利——持有武器但不让政府知道。
       布什先生，你在开玩笑吧！你的政府难道对枪支如此狂热，以至于尽管你丝毫没有考虑去保护那些被你逮捕、拘留的美籍阿拉伯人的权利，但是当牵涉到他们的持枪权时，你就摇身一变，成了我国对宪法和公民自由权利最伟大的捍卫者？你有没有想过一旦美国人民意识到你阻碍了警察的合法调查，从而保护了潜在的恐怖分子，他们会把投票箱变成左轮手枪，向你们开火吗？
       直到2001年12月，参议院才发现阿什克罗夫特命令停止调查恐怖分子枪支档案的事实。然而，当阿什克罗夫特面对参议院的司法委员会时，他十分自豪地承认此事，还反击对他保护劫机犯持枪权利的任何质疑。他说他的反恐行动的反对者们是在“为美国的敌人提供武器……对以“失去自由”来恐吓热爱和平的人民的那些人，我的看法是：你们的策略只会助长恐怖分子的气焰。”
       但是，布什先生，谁真正帮助了恐怖分子？难道是一个不让联邦调查局开展工作、不让警察彻底调查恐怖分子购买武器的意图的司法部长？在听证会上，阿什克罗夫特提供了一本本拉登的基地组织的训练手册，他说，“从这本手册中，我们可以看见基地组织的恐怖分子被要求以美国的自由为武器来反对我们。”
       他的观点完全正确，但是，基地组织提到的自由正是我们的第二修正法案。这份训练手册中有这样一些话：“全世界的一些国家，尤其是美国的武器训练是向公众开放的。可能的话，应参加射击俱乐部。对公众开放的设计课程很多，从一天到两周不等……有用的课程包括狙击，各种步枪课程。手枪课程也非常有用，但得先掌握使用步枪……在美国的一些州里，公民拥有某些武器是合法的。如果你在这些地区居住，试着合法获得攻击性步枪，并到法律允许的场所练习使用。”
       布什先生，你请看，基地组织利用的正是我们的“自由”——拥有武器的权力——来反对我们。
       2002年7月，一份日期为2001年10月的司法部报告被公布于众，显然这份报告已被你的司法部长扣押多时。报告说司法部的法律顾问一致认为动用购买枪支的背景档案来查明嫌疑犯是否曾经购买过枪支是完全合法的。你看到吗，布什先生？
       这是合法的！结果多么令人震惊！除了你和阿什克罗夫特之外，还有谁会认为调查被指控的恐怖分子是否购买过武器是违法的？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认为了解一个嫌疑犯读了哪些书是合法的，但人们却不能调查他携带了什么枪支？布什先生，究竟是谁在帮助恐怖分子？
       问题六：你是否知道你任职德州州长时，塔利班分子到过德州并与你的汽油公司里的朋友会面？
       布什先生，有一天我忽发奇想，在BBC的主页上键入了“塔利班”和“德州”两个词，结果看到一篇BBC在1997年12月发表的题为《塔利班到德州参加石油管道会谈》的报道。于是，当您还是德州州长时，塔利班受邀至德州会见石油与能源业巨头加州联合石油公司，他们讨论了这个计划：加州联合石油公司先在土库曼斯坦建造油田，然后穿过塔利班控制的阿富汗，建造通往巴基斯坦的石油管道。而你在石油公司的朋友们，把这些令人发指的恶魔当作贵宾招待：让他们住五星级酒店，享受西方式的奢侈，带他们前往动物园，还去参观了国家航空太空总署太空飞行中心。德州之行以后，塔利班的独裁者们前往华盛顿，并会见了负责南亚事务的助理国务卿卡尔·英德福斯。他们还去了奥马哈，此后，内布拉斯加州立大学还专门开设了培训课程，指导阿富汗人建造石油管道，当然，所有费用由加州联合石油公司承担。1998年5月，他们又一次访问奥马哈时，受到美国克林顿政府的资助，两名塔利班成员参观了更多地方，包括南达科州的“野生国家公园”、“疯马纪念区”、“福特总统故居”以及"罗斯穆尔山国家纪念公园"。这种待客殷勤之道，究竟是显示了我们美国人慷慨热情的心肠，抑或体现了我们对廉价能源和金钱的热爱？看上去，只要价格公道，我们就会给任何人一个机会。
       当然，你也并不是惟一的一个想帮助他人从世上最后一处丰富的油气储备上捞油水的人，在你之前，克林顿，基辛格和另一个前国务卿海格都曾对此助过一臂之力。然而，奥萨玛·本拉登炸毁了美国驻非洲的两个大使馆，这时克林顿总统决定中止与阿富汗的任何交易。作为对本拉登的回应，他向阿富汗的阿斯匹林药厂和一个撤空的基地训练营发射了导弹。
       我想，你和任何一个商学院学生都知道，当两国互扔导弹时，它们之间的任何贸易也肯定要终结了。因此，两天之后，加州联合石油公司中止了和塔利班在阿富汗建造石油管道的计划。而塔利班也突然失去了计划中的亿万美元。原本这笔巨款是打算用来巩固政权，保护本拉登的，失去后他们肯定懊恼万分。我想，他们肯定对美国积怨更深。对你在油气公司的朋友们来说，塔利班毁了他们的生意。但是，塔利班的存在不可改变，克林顿对这些恐怖分子的政策也不会变，那么你的朋友们该怎么做呢？
       一个新总统应该能改变局势。
       克林顿不会让加州联合石油公司、安隆公司以及为能源工业提供装备的哈里伯顿公司与恐怖分子再有贸易往来了。于是，他们成为你大选获胜的最大支持者。
       你上任还不到一个月，塔利班又开始敲美国的大门。切尼成立了他的“能源特别小组”。六天后，他和塔利班达成协议：如果他们将本拉登驱逐出阿富汗，美国将和他们继续石油管道的交易。每个人都会考虑交换条件，你也自然将加州联合石油公司前顾问扎尔美·卡里扎德网罗到你的麾下。这位卡里扎德曾代表加州联合石油公司在德州和塔利班会晤。他在1996年告诉《时代周刊》的记者“塔利班对美国并无敌意。”
       根据许多报道，在2001年夏，你的政府代表多次和塔利班接洽。布什先生，你要传递给他们什么信息呢？是在商量让他们交出本拉登的代价？要么你在威胁他们要动用武力？还是在讨论石油管道的建设？不管你们做了什么，这些会谈一直持续到9·11之前。而且我们都清楚接下去发生了什么。两架飞机摧毁了世贸中心，另一架撞上了五角大楼。这之后，我们横扫了阿富汗，让塔利班和他们的基地成员四处逃窜——这要比捉住他们容易得多。因此，主要的头目都逃走了。
       然后，我们将阿富汗交到了加州联合石油公司手中。新任美国驻阿富汗大师正是这位前公司顾问，国家安全委员会委员扎尔美·卡里扎德；阿富汗过渡政府总统哈米德·卡尔扎伊实际上也是由美国任命的，而他也是石油公司一员。
       2001年12月27日，土库曼斯坦，阿富汗和巴基斯坦签订了石油管道协议。石油最终从里海流出，你所有的伙伴都心满意足了。
       但是，这里有些东西闻上去不太对头，布什先生。但不可能是天然气。天然气是无味的。
       问题七：9·11事件的那天早上，你正在佛罗里达的一个小学课堂里，当你的办公厅主任告诉你“美国受到了攻击”，你的面部表情是怎样的？
       9月10日下午，你飞抵佛罗里达。第二天在高尔夫球场慢跑后，你前往布克小学。然而就在你离开住处前十分钟，联邦航空局已经得知劫机恶讯，但没有人向你汇报。你到达学校时，第一架飞机已经撞上了世贸中心的北楼。九点你进入教室，而三分钟后第二架飞机撞毁了南楼。几分钟后，你坐在孩子面前听他们朗读，你的白宫办公厅主任安德鲁·卡德进来对你耳语一番。显然，他告诉你美国受到了恐怖分子的袭击。
       就在那一瞬，你看上去十分茫然，就像一个人被吓呆时的那种表情。然而，你还是坐在那里，整整七分钟，什么也没做。你看上去并不焦虑，你没有转身离去，你的助手们也没有请你离开教室。一切都显得那么奇怪。
       乔治，你当时在想什么？你的面部表情说明了什么？在我问你的所有问题中，这个问题实在把我给难住了。
       你是不是后悔当初没有把中情局的报告当回事？他们告诉你基地组织成员计划袭击美国，他们很可能用到飞机。甚至还有情报说基地组织会攻击五角大楼。你那一刻是不是暗自庆幸“谢天谢地，他们并没有撞毁五角大楼！”？
       还是你真的被吓呆了？如果是的话，也很正常，因为大家都一样。只是，你身为国家总统，在人民遭袭击的时刻，你应该挺身而出，而不是坐在小学生的椅子上发呆。
       或者你正在想：“我本来就不想当这个总统。这本来是杰伯的位子。为什么让我坐？为什么，老爸？”如果是这样，我们也能理解。你看上去就像迷途的小狗急着想回家。我们不会责怪你，因为，突然你意识到你不再是个经理/总统，而要成为武士/总统，但你上次穿军装时的表现，大家都心知肚明。
       也许，你坐在教室里想的是你的沙特朋友。你担心人们会不会质疑你们之间的关系，民主党会不会有胆量深挖你的家族和这些人的关系，你担心事实会不会大白于天下。
       一小时后，你已经上了飞机，但你没有回到华盛顿去领导国家的保卫战，去抚慰受惊的人民。你先到了路易斯安娜，随后又横跨美国，一路到了内布拉斯加，躲进了地下防空洞。这种举动为人民注入了多大的信心啊！而你们解释道你是基地组织真正的袭击目标！既然这样，在恐怖分子拿飞机当导弹时，你们就不担心在天上飞的空军一号就是最显眼的攻击目标吗？
       在我和千万人眼里，这种行为就是懦夫所为。我猜你也意识到这点了，于是你飞回白宫，只有在那里，人们才不敢质疑你总统的权威。
       据《纽约客》文章记载，两天后，你站在白宫的“杜鲁门阳台”上抽了根雪茄。的确，这四十八小时让你精疲力竭，需要放松一下。但是，你邀请了客人。你们拥抱握手，你为他也点了根雪茄。之后，你对他说：“如果我们捉不住他们（涉及到9·11的基地组织成员），就把他们交给你了。”我想他肯定对此提议心怀感激。毕竟，他是你的好朋友“班达·布什”，沙特阿拉伯的王子嘛。
       曼哈顿和阿灵顿的灰烬还未散去，从沙特王子的雪茄上升起了缕缕青烟。你站在他身旁，注视着远处的华盛顿纪念碑。
       布什先生，这些是我的七个问题。我想你得回答这些问题，因为三千死者和他们悲痛欲绝的家人期待着你的回答，千万国民也迟早会要求了解真相，因为他们只想要个清白的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