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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事]豪门家族的最后贵族
作者:田沧海

《人民文摘》 2008年 第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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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令仪是孔祥熙家族最后的第二代成员。宋美龄晚年移居纽约后,得到孔令仪悉心照顾。孔令仪因压力太大,头发几乎掉光。她行事低调,晚年成孔宋家族代言人。她也曾因出售孔宅受到遗弃历史文物的指责。
       孔令仪是孔祥熙的长女,也是孙夫人宋庆龄和蒋夫人宋美龄的外甥女,她的母亲宋霭龄是“宋氏三姊妹”中的大姊。孔祥熙和宋霭龄育有二子二女,依序为令仪、令侃、令伟(即孔二小姐)、令杰,四人皆已作古。
       孝顺低调讨蒋宋欢心
       孔家四个子女中,令仪为人与行事一向低调,亦极少公开活动,与弟妹完全不同。令侃、令伟与令杰则热衷“权与钱”,在蒋夫人的卵翼下,他们目中无人,为所欲为,烘焙了无数的争议,也招来了中外人士的不少白眼。
       孔令仪于1915年9月出生于山西太谷,曾就读上海沪江大学,后毕业于南京金陵女子文理学院(俗称金陵女大)。
       孔令仪说:“早年在南京时,我念金陵女大附中,曾住在‘老总统’(蒋介石)、夫人官邸约5年,那时经国、纬国还不在他们身边。‘老总统’他们不叫我名字,而叫我宝宝、宝宝,常带我出去逛街,把我当自己子女一样管教。”
       孔令仪的婚姻一直不太顺利。孔令仪后来看上了弟弟令侃在上海圣约翰大学的同学陈继恩,但因陈父为上海一家舞厅乐队指挥,孔祥熙夫妇认为门不当、户不对,反对婚事。令仪则坚持自己的决定,约同陈继恩一道赴美留学,两老只得默许,孔祥熙并给予陈氏“中央银行业务局副局长”的名义出境,两人即在纽约结婚。
       多年后,孔令仪又单身了。上世纪60年代初,她到台湾探望蒋介石和宋美龄,姨丈和姨妈挑选了空军上校武官黄雄盛担任她的随从,陪她逛逛台湾。朝夕相处下,双方互有好感,且有双宿双飞之意,但黄上校已有妻室和孩子,孔令仪乃花钱拆散黄家。1958年黄上校被派赴美国出任驻美大使馆武官。1962年,在华府与孔令仪结婚,后返台出任空军官校教育长,以少将之阶退伍,但孔令仪和亲友皆一直以上校称呼黄雄盛。
       黄雄盛祖籍江苏崇明岛,毕业于清华大学航空工程系,2006年病逝于纽约。
       上世纪90年代,孔家3个子女相继辞世,孔令侃因肺癌死于1992年(终年75岁),孔二小姐因直肠癌卒于1994年(终年75岁),孔令杰亦因癌症于1996年去世(终年75岁)。孔令仪成为孔家硕果仅存的第二代(她本人未曾生育),也是蒋夫人最亲密的晚辈。
       拍卖家财曾引发争议
       上世纪90年代中后期,为了出售长岛蝗虫谷孔宅,加上纽约地产商利用蒋夫人名义拍卖孔宅物品和家具,使得当时80余岁的孔令仪受到任意遗弃历史文物的严厉指责。
       1998年12月,一向幽静的长岛蝗虫谷小镇突然涌来了成千上万的华人,他们想要看看蒋夫人住过的孔宅和拍卖品,川流不息的车队和人潮把蝗虫谷的有钱白人居民吓呆了,而华人不守规矩、任意停车的举动更使他们气急败坏,纷纷向镇长和警长告状。警方请华人写了一幅中文警告牌:“同胞们,路已封,请回吧!”
       当好奇的华人涌入蝗虫谷之际,孔令仪不屑地向中文媒体表示:“我们对那个地方都没有什么感情,你们为什么对它有感情?”又说:“我们的东西已全部拿走,剩下的都是毫无价值准备丢弃的物品。”
       不过,孔令仪较早时亦曾对中文媒体透露:“我母亲当年先来美时买下(蝗虫谷房子),随后父母在这里住了二三十年,弟弟令侃、令杰及妹妹令伟都常住;蒋夫人过去二十多年来纽约时,也大多以此为家。这里有着我们许多的回忆。”
       孔令仪晚年成为孔宋家族代言人,并需处理孔家无以数计的财产,每年三月还得为长命百岁的姨妈蒋夫人过生日。孔家财富雄厚,远多于宋家,拥有大批地产、股票和古董;1997年年底,孔家变卖佛罗里达州一部分地产,得款2000多万美元捐给学校及医院;1998年卖掉蝗虫谷物业,售价300万美元左右;1999年年初又出售佛州迪斯尼世界公园附近的400多亩土地,价值数千万美元;2007年元月,台北“国税局”发现12年前去世的孔令伟(孔二小姐)拥有台币2.8亿资产,去世前一个月曾五度汇往境外1.2亿台币。“国税局”认定孔令伟有隐匿资产和逃税嫌疑,乃下令孔令伟的遗产继承人孔令仪补税与罚款台币1.57亿,孔令仪不服,提出上诉,但遭“最高行政法院”判决败诉。
       孔家后代只剩下一人
       孔令仪居住纽约60余年,一直保持富有的老上海人的生活习惯,讲究饮食和穿着,公寓里有不少极其珍贵的古董,每天下午要喝上海式午茶、吃上海糕点。每年会选好布料托人带至香港做旗袍。因眼睛不好,长年戴一副深色眼镜,有时会和纽约国民党大佬的遗孀与后人打打麻将,但她晚年的生活重心则为照顾宋美龄。
       中国现代史上流传着一句顺口溜:“蒋家天下陈家党,宋家姊妹孔家财。”在1949年“金陵王气黯然收”之后,中国“四大家族”已成历史名词,蒋介石父子在台湾苦撑待变,陈立夫一度在新泽西州开设养鸡场,而善于聚敛的孔宋家族则挟巨资落户纽约,花果飘零。随着孔令仪的去世,又一片历史落叶坠地;第一代和第二代的孔宋家族几乎皆以纽约市郊风可利夫高级室内墓园为安息之地(包括顾维钧与徐志摩原配张幼仪),也许他们可以在另一个世界回眸往昔“炙手可热势绝伦”的岁月。
       (摘自《亚洲周刊》2008.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