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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田汉在重庆的情感风波
作者:王鸣剑

《人民文摘》 2008年 第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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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歌》的词作者田汉,诗人气质颇浓,一生的情感生活坎坷曲折。而他的两次重庆之行,则将他的情感风波推向了浪尖。
       一
       1940年5月,田汉应陈诚电召,从桂林第一次来到陪都重庆,与从武汉撤退至重庆的第三任妻子林维中、女儿玛珥和儿子海云团聚。夫妻间暂时忘却了志趣和追求上的分歧与矛盾,一家人同去北温泉,游缙云山。林维中后来称,这半年时间是她和田汉的“黄金时代”。可惜好景不长,秋末冬初,与田汉分别两年的红颜知己安娥,带着儿子田大畏,从陕南经川北来到重庆后,这种和谐的家庭生活就随风而逝了。
       相比于林维中的贤慧与顾家,安娥的红色经历和浪漫才情,更契合田汉的“飘泊”本性和浪漫气质。所以,在1929年秋冬之际,原名张式沅的安娥,奉党的指示来“动员田汉入党”时,他们一见钟情,随后就开始了同居。不久,安娥怀上了田汉的骨肉。正当他们沉浸在灵肉和谐的浪漫情怀时,林维中从南洋回来了。重诺践行的田汉,爱安娥,又不能忘情林维中在他爱妻病死、南国社陷入困境时所给予他的安慰与支持。在经过痛定思痛后,他遵守前盟,于1931年初与林维中完婚。“红色女郎”安娥含泪退出。安娥的离开,使田汉一直都沉浸在自责和煎熬的愧疚之中。抗战初期,他们重逢于撤离上海到南京的船上,爱火旋即复炽。随后,安娥伴随田汉,辗转于长沙、衡阳、桂林等地“开码头唱戏”,致力于传统戏曲的创作与改革。在志趣相投的相濡以沫中,田汉的感情逐渐从林维中的身上转移到安娥身上。
       林维中对此无法容忍。当她知道安娥也随田汉来到重庆,住在张家花园65号“文协”的宿舍后,一腔妒恨喷薄而出。在她心中,始终认为是安娥的插足和田汉的花心才破坏了自己的幸福生活。积怨日久,丧失理智,全不顾田汉的身份,在张家花园和两路口车站等地大吵大闹,使田汉十分难堪,同时也促使了生性犹豫的田汉在妻子与情人间的取舍。他写信向林维中要求离婚,郭沫若害怕林维中受刺激太大,将信压下。因林维中的纠缠,安娥也常常回避田汉,田汉此时是欲哭无泪,痛苦不堪。在看川剧《情探》时,他触景生情,写下“双鬓近来秋意满,何堪此夜看《情探》”的诗句。
       正当田汉陷入情感的漩涡而心力交瘁之时,重庆的政治气候更是乌云密布,加上三角之中的尴尬处境,使他决定离开重庆。
       田汉虽然离开了重庆,但他仍然放心不下林维中身边的两个孩子,对安娥的思念更是如影随形。他在这期间写下的《南归日记》中,思念之语处处显现。积郁在心,不吐不快。他从南岳到达桂林后,在翻新欧阳修《秋声赋》基础上写成的五幕同名话剧中,就将现实生活中自己与林维中、安娥的矛盾,化解为作家徐子羽与妻子、情人,为了民族大义捐弃前嫌、共赴国难的归宿。可现实的生活毕竟不同于艺术的诗意。不久,田汉与林维中的小儿子海云患肾炎而夭,使业已破裂的夫妻感情更是雪上加霜。
       二
       1946年2月,田汉应周恩来电召,与安娥同机第二次来到重庆。正逢“校场口事件”,郭沫若等60多名爱国人士被国民党特务打伤。田汉前往医院探视和慰问,并在重庆戏剧界欢迎他的聚餐会上发表演讲,对国民党反动派的倒行逆施表示了极大的愤慨。
       田汉第二次重庆之行,只有短短的三个月,心绪颇不宁静,情感风波使他心力交瘁,政治高压又使他倍感压抑。林维中始终认为,她是田汉名正言顺的妻子,誓死捍卫自己的家庭和爱是她的正当权力,她绝不容忍他人染指。这种心思长此以往,导致了她的偏执。她不理解也不尊重田汉的事业,把满腔怨恨全部发泄到夺她之爱的安娥身上,乃至于做出了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来。当她知道安娥住在黄家垭口中苏文协时,几乎每晚都要去骚扰,挖窗窥洞无所不至,使住在楼上的侯外庐,屡见其黑影,惊骇不已。一天,剧协在抗建堂请翦伯赞演说,田汉碰巧在安娥处。林维中知道后,偕其女友怒气冲冲而来,争吵谩骂之中甚至泼水相向,田汉气愤至极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息事宁人,和她到了阳翰笙的家里了事。4月下旬,全国“文协”将在安娥所在的中苏协会举行“抗战八年文艺座谈会”。按照会议议程,田汉将在此会上发言。林维中知道后,便事先在安娥住所的门外贴上辱骂她、控诉田汉始乱终弃的传单。来开会的郭沫若、冯乃超先后各自扯得一张交给田汉,并说:“闹到这样子很不好。”林维中的无理取闹,使田汉伤透了心,他们之间的婚姻也走到了尽头。由洪深、阳翰笙作保,田汉在一年内付给林维中300万元“赡养费”,两人协议离婚。田汉带着无限凄楚的怅惘之情,于1946年5月4日乘机离渝奔赴上海。
       可田汉与林维中的恩怨并未结束,一度在报刊上闹得沸沸扬扬,直到解放后,他才和安娥名正言顺地走在了一起。
       (摘自《文史天地》200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