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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贺晓明:父亲的悲剧是性格原因
作者:肖伟俐

《人民文摘》 2007年 第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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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龙是十大元帅中在旧军队中军职最高的一位元帅,是最早被迫害致死的元帅。
       生活中的贺龙讲究品味,重仪表,喜美食,爱体育,善垂钓,通戏曲,好交游,健谈,好动,留着标志性的胡子,叼着烟斗。人称:贺胡子。
       贺龙最传奇的故事是“两把菜刀闹革命”,最经典的故事是红二、六军团走过草地后,贺龙命令部队全体向后转,对着草地每人撒泡尿,以示庆贺。贺龙曾对人谈起过自己的人生哲学:“我相信运气,你不能阻挡它,既不能把运气关在门外,也不能插上门不让它进来。只要有运气,总是会走运的。”
       贺龙性格豪爽开朗,有侠士之风。对子女教育不拘一格,更重视孩子的性格培养,希望孩子们能够多一些坚强、勇敢,少一些娇媚俗气。
       如今,贺家前两代人中只剩下四位女性:贺龙元帅夫人薛明,三个女儿:贺晓明、贺黎明和同父异母的姐姐贺捷生。贺家唯一的儿子贺鹏飞中将,原任海军副司令员,在2001年英年早逝,留下无尽的遗憾。
       “狗日的就是从那边来的”
       贺晓明带着女儿来到了卢沟桥。
       女儿站在桥上,凝望着昔日的宛平城外:日本鬼子是从那边来的吗?
       贺晓明威风凛凛地回答:“狗日的就是从那边来的!”
       一句话,透出了平时看着温文尔雅的贺晓明骨子里面的东西,那才是我们熟知的贺龙气质——贺晓明,是贺龙51岁才生下的女儿。上面这段文字,是几年前一位记者写的,用语不多,传神且抓人,寥寥几笔,就把贺晓明的个性勾画出来了。
       说到卢沟桥的一幕,贺晓明大笑。
       “后来我女儿打电话来说,妈你出名了,你骂粗话全国都知道了,呵呵!她还说,你说的不真实,不是你带我,是我带你去的卢沟桥,我说对对……”。
       她解释说:当时正值庆祝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女儿说要去卢沟桥看看,这样我们第二天就去了,的确是她带我去的。
       抗日,就是敢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站在敌人的炮火之下;抗日,就是面对敌人的刺刀,也决不能低下自己的脑袋。抗日,就是血流五步,也要大骂一声:狗日的日本鬼子!
       悲剧是性格原因
       贺晓明说:“他(贺龙)为什么文化革命就让人给害死了呢?这就是性格原因,全是性格原因。”
       “文化大革命的时候,他有没有机会不被害死呢?有,有机会。但是他在选择,他没选择他不喜欢的、别人强加给他的东西,所以他必定是会被害死的,为什么我要这么说呢?”
       贺晓明顿了顿:“1963年,林彪和贺龙的军内职务都是军委的副主席,两个人是一样的。在1963年之前,林彪老生病,他不干活的。所以,毛主席就做了一个决定,说在林帅生病期间,贺老总主持军委日常工作。所以,在1963年前后,我军的工作是有一些新意和起色的,比如说大比武啊,是红红火火的一个鼎盛时期。但林彪不喜欢,他看不惯。所以文化大革命是要树副统帅的,毛泽东可以再说一句话嘛,林彪不生病,出来工作了,那老总你让林彪主持日常工作也就完了,何必弄个文化大革命呢?”
       说起“文革”,贺晓明讲话的速度加快了。
       “‘文革’的时候那不就是要站队吗?拥护谁和反对谁的问题吗?你拥护林彪你就可能苟且偷生。所以,主席那个时候说:贺老总,你到各位元帅家征求一下意见,登门拜访一下,就是我们过去党的生活会的那种方式,批评与自我批评。主席也在做工作。主席并不了解林彪要干什么。所以,当年我爸爸到了林彪那里,林彪这几句话很恶毒哇,说贺老总你的问题是可大可小,可有可无。这叫什么话,标准的阴谋家。我爸爸根本理都不理,如果他自个儿知道有风险,他说两句软话,也高喊几句口号,身体健康健康,他也就不至于被人害死了。”
       “所以,他的这种性格就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他的这个性格和彭老总是一模一样,彭老总毛主席是叫他彭大炮的,我当面就能开炮,谁能做得到?今天这么多年过去了,谁能做得到在党的会上公开得给毛主席提意见,做不到!但是人家做的全是阳谋,所以我爸爸跟他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如果我们党内民主,一直有一个非常好的环境,允许公开地说话,公开地表达自己的意见,就没有任何风险。你如果是一个特别专制的国家,那绝对百分百的风险就出现了。之所以政治上的风险大,关键是他始终如一,如果政治上是摇摆的,那不是一个成熟的政治家。他没有选择,不会选择说假话,不能选择投降,中国人缺这种英雄好汉。”
       言谈话语之间,贺晓明豪气顿生,听的出,她对父亲这种秉性的尊重和理解。
       “今天来看,这种性格是需要的,需要说真话、说实话。不能摇摆,工作方法可以应变,但政治观点和政治立场是不能动摇和摇摆的。”
       贺晓明对父亲非常崇拜,她自己有一句经典的话:“我公开说,我要不是他女儿,我要是那个时代的人,我一定追求他,我爸爸是很有魅力的男人。”
       (杜小峰摘自《帅府家风》
       中共党史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