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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傅聪:我是钢琴的奴隶
作者:钟山云

《人民文摘》 2007年 第0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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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乐的苦行僧
       对时间一向吝啬的傅聪,每天近11个小时与钢琴“促膝谈心”,而且绝不允许任何人打扰。提起傅聪对音乐的痴迷,他的好友方洁说:“他对艺术的追求简直到了偏激的程度。”她回忆,有一次傅聪去外地讲学,马上就要去机场了,他还坐在钢琴旁弹得入神,大家都催他,“别弹了,还剩5分钟了”,傅聪说:“再弹5分钟,再弹5分钟。”到了酒店,他就直奔钢琴,跟旁边的人说:“给我一杯茶、一块毛巾。”然后就什么事儿也不理了,为了练琴,他常常把吃饭的时间给挤掉了,练完才吃。他有句话最能概括这种执著:“音乐是我的圣经,我的上帝。”
       傅聪始终戴着一副黑手套,只有半截指头露出。这是因为练琴把手练坏了,五个手指腱鞘随时有可能裂开,要经常敷药,打封闭,戴着手套暖和,也习惯了。他说:“我是钢琴的奴隶,更确切地说是音乐的传教士,人生的大半辈子消磨在琴上,太辛苦了!但我还没有退休的计划。恐怕只有等我的手坏到不能弹的时候,才会停,才会有时间到处看看,到那时恐怕我都走不动了!”
       如今,70多岁的傅聪依然出现在世界各国的知名音乐厅里、大师班上,听众会完全被他的个人魅力和他弹奏的乐曲所震撼,仿佛钢琴家不是用两只手在弹奏,而是用灵魂演绎乐曲深层的内涵。
       多彩的情感世界
       傅聪一直珍藏着一幅初恋女友的素描画像。那是早年前往波兰学习时,女友亲笔画好后送给他的。没想到,这幅素描画像竟成了他一生美丽的记忆。1959年,国内政治运动已起,他的父亲、著名翻译家傅雷先生被戴上“右派分子”的帽子,经常遭到批斗。女友偷偷写信将发生的一切告诉傅聪,并告诫他不要回来,否则他的艺术就完了!正是这封信,促使傅聪出走,并挽救了一个钢琴大家。
       浪漫、唯美的天性让傅聪经历了3次婚姻生活。住在伦敦期间,他认识了小提琴家梅纽因的长女弥拉,1960年两人结婚,生有一子,但十多年后,他终因“东、西方人秉性差异太大”而离婚。1973年,他经历了极为短暂的第二次婚姻,妻子是韩国驻摩洛哥大使的女儿玄禧晶。这次婚姻很不幸,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我们结婚3个月便无法共同生活了……”后来,在钢琴家鲁普的介绍下,他结识了在香港长大的钢琴家卓一龙,两人结婚后,傅聪漂泊的“航船”才停靠进了平静的港湾,现在,一家四口生活在伦敦,其乐融融。
       他不敢看“家书”
       几乎所有与傅聪初次见面的中国人都要提到《傅雷家书》。他说:“我觉得许多人老是问我家书的事情,好像我还是小孩子似的。”
       其实,他仍然“真”的像个孩子,身为国际级的音乐大师,并不讲究派头,他说“越是高级的酒店我越不愿意住,那么多开关我都搞不清楚怎样用,我只要房间里有个床垫就足够了”。傅聪在演出前有个“小秘密”,就是一定要把眉毛修得很整齐,如果眉毛不顺了,在演奏时就会分心,他就总觉得自己不对劲儿,一定要在演奏间隙回后台用小镊子把眉毛弄好。
       虽然“家书”是影响了中国几代知识分子的读物,但傅聪说:“‘家书’其实我从来都不看,我不敢看,每一次看都太激动,整天就没办法工作了,太动感情了,不敢看。我觉得‘家书’的意义最简单来说,就是我父亲追求的是一种精神价值,它包含了很多东西,东方的西方的,是一个很博大的精神价值,可绝对不是物欲横流的世界。”
       博学正直的钢琴大师
       傅聪很欣赏父亲的一句话:“一个艺术家,永远要保持赤子之心。真正伟大的艺术家都是孤独的,只有孤独才能创造一个新的世界,让这个新的世界去温暖、安慰更多孤独的人。”
       如今,傅聪已经自成一“家”——一个性格独特、博学多才、愤世嫉俗的大钢琴家。他的身上,有着鲜明的双重叠影:音乐的傅聪和人文的傅聪。音乐的他,充满着诗情画意和幻想,被称为“钢琴诗人”,他的琴声中,有一种纯净、质朴以及神幻般的古典美;而作为人文的他,对中国传统文化涉猎甚广,学识渊博,且直言不讳。他的身上,有着矛盾的两重性:叛逆和顺从;细腻和粗犷;诗情与悲壮。
       贝多芬曾说过一句名言,音乐是他的最后避难所。这话对于傅聪亦然。
       (吴 婷摘自《党员干部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