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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笛无腔]关于历史的随想
作者:李兴濂

《杂文月刊(选刊版)》 2005年 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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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真正的历史,从来都不在历史学家那里。有资格对历史说三道四的,倒是我们这些最普通的老百姓。所谓专家和权威,从来只是平民的附庸。所谓历史,不是历史教科书的宣讲,最基本的生长之地就是我们自己。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听妈妈讲过去的故事,就是历史。
       二
       皇帝离我们很远了,可这很远的皇帝,却又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回到我们中间。时下许多文艺作品,影视,皇帝老儿的“文治武功”、风流轶事,又翻了出来,歌之赞之,艳羡一番。好像自己祖辈作为皇帝治下的臣民还没有当够奴才,自己还决心要继续当下去似的。历史的惯性就是这么顽强。
       三
       历史的大部分就是一堆笑话,能让人笑出泪来,也能让人哭出泪来。
       四
       人人都在从历史吸取教训,区别在于吸取什么教训。有“我死后哪怕它洪水滔天”的君王,也有怕史官写入不光彩丑事的皇帝。
       五
       有人说,历史是胜利者写的,其实未必。因为失败者也能写历史。但历史肯定是活人写的,死人不可能写历史。这就是为什么偏偏那些死人最多的历史悲剧往往只留下很少历史记载的原因。因为那些最有资格的见证者们都默默地长眠于九泉之下了。
       六
       历史是不会被遗忘的,但是会褪色。让人欣慰的是,历史不是不重复,而是它毕竟也有不重复的时候。
       七
       很多人说,倘若鲁迅活着,必然会被打成右派。可是,死了的鲁迅却曾被用作打右派的棍子。难道是历史的偶然?
       八
       历史悠久,并非一个国家的光荣和幸事,它的负累也是沉重的。这就是为什么一个历史悠久的国家老是在重复老路、徘徊不前的原因。丁尼生说:“透过地球的阴影,窥视早年时光,欧洲的五十年,胜过中国的一个朝代。”
       九
       可以封住人的嘴巴,却蒙不住人的眼睛。不论是谁,想要篡改历史,都是一种徒劳。先前不明白那么多人成为右派,被打入冷宫,现在才知道那是一场“阳谋”;过去不明白“三年困难时期”是自然灾害造成的,现在才知道那三年是风调雨顺的三年;过去以为世界上还有三分之二的人在水深火热之中等待我们去拯救,现在才知道世界上还有比我们生活更好的地方……认识历史,揭开历史之谜是需要时间的。好在我们还有时间,时间它不依权势者左右,虽然它无声无息却坚韧地流淌着,直到映出历史的原貌。
       十
       历史的发展是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但决不是等于说它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如果没有凯撒,古罗马的历史就要重写;如果没有华盛顿,美国的历史就要重写;如果没有毛泽东,中国的历史就要重写。历史正是一切人的意志的总合。
       [任法花荐自《中国杂文网》2005年8月9日/清河鱼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