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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象杂记]人间笔记
作者:王 雨

《杂文月刊(选刊版)》 2005年 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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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筹款
       赵高工退休回家,生了场大病,花费颇巨,债台高筑。局里念其一辈子只讲奉献不求索取,决定为他筹款治病。募捐是行不通的,全局不足百人,就算每人出五百,也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问题。
       怎么办?局领导经过研究,决定将赵高工“返聘”回局,安排到一项招标工程当决策顾问。头衔一挂,效果陡显。当晚便陆续有包工头前来“慰问”,三天没到便筹款近十万,没要局里掏一分钱,大伙皆大欢喜。
       有钱就来
       夜晚,某乡政府所在地,一群小偷正结伙抢钱——不是偷,是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地抢。群众见状,急拨派出所电话,听说是抓小偷,对方颇不耐烦:“警员全出去办案了,只有一个值班的,抽不出人,不能去!”
       群众中有一“机灵”者,拿起电话,重拨,报警说:“我们这儿发现有人正在卖淫嫖娼,请速派人——”
       两分钟没到,两辆警车呼啸而至,从上面跳下来四五个头戴大盖帽的警察,连声急问:“哪儿?哪儿有卖淫嫖娼的?!”
       世界观何辜
       某市委书记贪污受贿,锒铛入狱。有关部门在通报中说:他放弃世界观的改造,思想堕落,生活糜烂,贪污受贿肆无忌惮……一步步走向堕落的深渊。
       有知情者私下说,市委书记贪污受贿之所以肆无忌惮、有恃无恐,并非他放松了世界观的改造,是因为他能一边贪一边升,用贪来的钱买更大的官,用更大的官贪来更多的钱。如此一来越贪越升,越升越贪。知情者给市委书记画了张贪污受贿曲线图:
       当副市长三年,贪污受贿:9万元;
       当市长二年,贪污受贿:28万元;
       当市委书记半年,贪污受贿:290万元。
       “圈子”
       市领导陪同上级领导来局视察工作。汇报时,上级领导对局里的一项创新成果给予了肯定。得知负责这项工作的赵海还没有任何职务时,随口说了句:“这样的人为啥不用?应该重用嘛!”
       市领导马上指示局领导:“坚决贯彻领导指示精神,重用,要马上重用!”
       局领导很头疼:让他进入领导队伍,岂不坏了“游戏规则”——以后都想凭成绩说话,不围着领导转了,不看领导的脸色行事了,那领导还有啥威信?!
       想来想去,局领导想出一招,在会上打招呼:“……赵海同志是凭着业绩干上来的,今后各位要多配合!”
       打过招呼,效果陡显,大伙一下子便明白了赵海原来是“圈子外”的。一年后,赵海因进不了圈子且屡遭“白眼”,只好主动“投降”,辞去职务。
       一把手不能腐败
       文学爱好者小赵写了篇800字的小小说寄给县报副刊。编辑来信,说题材新颖,文笔老练,拟发,但需要大改。
       数日后文章发表,小赵收到样报,同时收到编辑的亲笔信:下次写反腐文章要记住,“一把手”最好不要腐败,要腐败最好是“二把手”、“三把手”,否则很难发表!
       果然,文章中腐败分子本来是乡党委书记,被编辑改成了乡党委副书记!
       提高素质
       新局长上任一个多月了,局里大大小小百十号领导,竟没一个主动前来“汇报工作”。
       新局长非常恼火。喊来办公室主任,让他通知全体中层助理以上的干部,周六不准休息,到小会堂开会。
       新局长板着脸,围绕“强化干部管理,提升干部素质”这个主题,非常严肃地讲了两个多小时。台下鸦雀无声一片肃静。大大小小领导听得心惊肉跳!
       当晚便有领会了会议精神的领导陆续前去“汇报工作”。
       新局长想:这干部管理工作确实需要强化,要不,这帮家伙的素质如何才能得到提高?!
       水至清则无鱼
       赵乡长勤政清廉,刚正不阿,在他带领下,全乡经济蒸蒸日上,年年稳坐全县“十强乡镇”的头把“交椅”。
       转眼在乡里已干了10年“一把手”,仍得不到提拔,赵乡长慌了,请教政坛元老,老前辈教导曰:记住,水至清则无鱼,你把乡里这塘水搞得清澈见底,一览无余,害得上级领导不能前来“指导工作”——鱼儿们不来,你还想升官?!
       赵乡长大悟。
       翌年,赵乡长对症下药,调整思路,虽经济下滑,但经验频出,上级领导频来“指导”。果然,两年没到,虽然百姓怨声载道,赵乡长照样上调县城当局长去了!
       综合评价
       李书记生病住院,抽空对秘书小刘进行了一番“综合评价”:
       一、有次处理群众上访,差点被群众围攻,是小刘第一个挺身而出,冒着危险用身体保护了自己。
       二、去年市纪委来人调查自己,幸亏小刘主动承担了责任,要不然麻烦就大了。
       三、三个子女出国,全是小刘一手策划、解决的,没要自己费一点心……
       四、逢年过节,小刘一次也没落下,总是第一个到自己家报到。
       想到这,李书记决定给小刘安排个好点的位子。以上述事实为依据,李书记在心里列好了在常委会上对小刘的评价要点,依次为:
       一、敢为人先;二、勇于负责;三、能力较强;四、以礼待人。
       县公安局所在地
       县公安局位居繁华地带,常有不识路而欲来公安局者电话询问公安局咋走?某日到公安局一部门办事,等待之时,四次听到问公安局怎么走的电话。四位工作人员的四种回答颇令人感慨:
       第一位工作人员回答:您见到“靓妹娱乐城”直走即可!
       第二位工作人员回答:您见到“大富豪酒家”左转弯即到!
       第三位工作人员回答:看到“夜来香娱乐城”再走50米便是!
       第四位工作人员回答:您先找“红玫瑰大饭店”,我们就在它的正对面!
        [陈超荐自《金山》2005年第7期/王全大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