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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看，耳朵听，手指摸，舌头尝”，这是每个人自幼就知道的常识。如今，有人却要改变这一常识，试图用皮肤、耳朵或是舌头来看世界。
       希尔兹小姐清晰地回忆起那个早晨。七年前，她刚从术后感染中恢复过来。她想从床上爬起来，一下子就结结实实地摔在地板上。她说，“整个世界开始摇晃。一抬头，就感到房间在倾倒，视线模糊不清，眼前像罩了一层雾。”希尔兹后来才知道，抗生素损坏了她主管平衡的前庭器官。她被迫辞去工作，呆在家里，走路必须扶着墙，以防摔倒。
       三年前，希尔兹小姐自愿参加了一项实验性治疗——医生将一片邮票大小的贴片放在她的舌头上，上面有144个微电极，连接到一个类似木匠用的水平仪，水平仪固定在她戴的帽子上。
       这个称为“大脑接口”（有人称之为“大脑的USB接口”)的装置工作得很出色。只要每天对她的舌头“嗡嗡”20分钟，她的前庭功能就恢复正常，能够保持平衡了。
       希尔兹小姐和像她一样的病人是这项惊人技术的受惠者。该技术能够用一套感觉信息替换大脑中的另一套。
       早在30多年前，保罗·巴赫伊里塔就开发了第一个感觉替换装置，由一架头戴式照相机，通过贴在后背皮肤上的电极传送视觉信息。他发现，试验者能够用他们的背“看到”大件物体和闪烁的烛光。巴赫伊里塔认为，由于舌头比较敏感而且表层没有死细胞覆盖，所以比皮肤更加适宜传递替代的感觉。
       “我们是用大脑看，而不是用眼睛看，”保罗·巴赫伊里塔说，“你可能失去视网膜，但只要你的脑子没有损伤，你就不会失去看的能力。”最重要的是，大脑似乎并不介意图像来自眼睛、耳朵、舌头还是皮肤。只要给予正确的关联，它都能够识别理解。
       “对我来说，这个过程是几分钟内自动完成的，”埃里克·韦恩迈尔说。韦恩迈尔是著名的盲人探险家。他13岁因视网膜萎缩失明，2001年成功登顶珠穆朗玛峰，成为登上珠穆朗玛峰的第一个盲人。至今他已经成功登上世界七大高峰(即七大洲的最高峰)。不久前，他使用了另一种型号的大脑接口，那是一顶安有小型摄像头的帽子，从摄像头来的视觉信号转换成脉冲到达他的舌头上。有了这套装置，他能够找到房门，抓住向他滚来的皮球，20多年来第一次能跟他的小女儿玩“剪刀石头布”游戏。韦恩迈尔说，通过练习，替代的感觉变得更好了，就像大脑自己在重新接线一样。
       希尔兹小姐说，最初几次使用大脑接口的时候，她感到舌头上有细微刺激，但仍不能保持平衡。随后，有一天，希尔兹小姐花了整整20分钟专注于大脑接口，当她重新睁开眼睛时，感到有些异样。她扭过头去，发现房子没有旋转，“我奔出屋子，”她回忆说，“在空地上跳起舞来。我完全恢复正常了。”一小时，问题又出现了。她试着更加专注，不久，她的平衡可以保持3小时，然后是半天。现在，她与威斯康星大学的大脑接口小组合作，每天早晨佩戴大脑接口装置。只要坚持使用，她的平衡就没有问题。
       科学家对若干先天失明者的大脑进行了扫描。让他们戴上大脑接口，按照盲文的字形，学着写出字母A、B或E。头几次，他们的视觉区仍然是暗的、不活动的。鉴于他们是先天失明者，这并不奇怪。但是，经过训练之后，在他们使用舌上装置的时候，他们的视觉区变亮了。
       感官替代技术最终会帮助数以百万计的人克服他们的感觉缺陷。
       美国联邦政府对于感官替代技术也表现出浓厚的兴趣。海军正在探索利用舌上装置帮助潜水员在夜间黑暗的水域中辨路。海军的想法是将夜视镜的红外信号直接发送到舌头上。我们还可以想象，利用带化学传感器的大脑接口让海关官员能够轻易发现毒品。
       （刘 琳摘自《科学画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