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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闲]马六甲,只出售轻盈
作者:杨乃运

《人民文摘》 2005年 第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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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棕榈林的风景,从大巴车驶上公路就没有离开过左右,车走它也走,路多长它就有多长,密密的厚厚的护待着你,那份依恋缱绻让人好生感动。天空中的云絮云山,无论怎样扩张怎样叠垒铺陈都没有重量的感觉,那是被流动松解成纱质感的绮梦,泪雨不像是从铅灰的云底而是从金色的云隙中扬洒下来的,随着太多明亮阳光。那时,我们在去马六甲途中。
       福尔摩莎的天籁
       下榻的度假村叫福尔摩莎,和福尔摩斯只差一个字。
       吃完了晚饭,无事,想去西部牛仔城外给宾馆拍一张照片,站在那里看宾馆,宾馆像童话中的魔宫。牛仔城明明就在高丘下,用脚走这段路时,才感觉它骤然地变长了。雨点扑落到脸上且密度在加大,又没有带伞,只好匆匆返回。过楼外的吧廊,穿过小小的前厅,蹬楼梯,上得三楼楼道,突至大雨的交响让我立时惊讶驻足。大起来的雨不是追踪而至,而是先期就在楼里迎候了。奇妙的感觉。
       楼的设计匠心独具,两溜客房夹着一条长长的天井,天井上无遮掩,下无铺垒,裸天裸地,植栽着椰子、棕榈、槟榔之类的热带植物,楼道也就非楼道,而是隔井相望的游廊。这游廊是让楼里的客人听雨看雨的。扶着廊栏,几乎是零距离的,雨晶晶亮亮地在夜灯光晕中闪烁,高高低低蓬蓬卷卷的叶冠叶片在雨印漱洗中一派澄明清纯的亮色。雨中的天井,像有一个乐队,噼里啪啦的跃珠溅玉般的拨弦弹奏声、淋淋沥沥的竹管呜咽声、排萧一样哗哗的檐帘落瀑声,连成一片,多美妙的天籁。
       第二天一大早,想看看书,记记日记,就从客房里出来。我知道楼廊里有座椅,而且楼里的灯光不弱,伴着雨声读书写字是很惬意的事。哪知天未亮雨早已停歇,雨过后天井清晨的音乐比雨乐更动人。唧唧啾啾吱吱喳喳,那是鸟的合鸣,像有万千只鸟在竞技斗奇。
       当天色渐次明亮起来,看到楼窗外屋檐上蹦跳的小鸟,它们在石楼廊的地板上蹦,一边蹦一边叫,旁若无人。当地人告诉我,马来西亚人是从不伤鸟的,鸟没有顾忌,有树有草的地方就可以尽情地听到鸟音,宾馆把树栽进楼里,楼内也就成了客人尽情欣赏天籁的佳所。
       妞娘的世界
       第二天,去马六甲市区,欣赏马来人的房子,参观妞娘人的家庭博物馆、看庙和购物。
       妞娘,很能吊人胃口的名字,它牵扯到马六甲的移民也牵扯到人的信念和观念。
       马六甲,据说是一种树的名字。苏门答腊发生的一场战争迫使一位名叫拜拉米苏的印度王子出逃,逃到一处地方,见这里景色甚好,就问随身大臣,这里叫什么,这位大臣和王子此时正站在一棵大树下,大臣以为是问这种树,就说,马六甲。王子说,马六甲名字好,那我们就呆在马六甲吧!于是马六甲的第一个王朝就出现了。在马来西亚人中,有先有马六甲后有马来西亚的说法,把1400年马六甲王朝的建立视为马来西亚历史的源头。郑和下西洋,1405年来到马六甲。其后,到1409年,明永乐皇帝把一位公主嫁给了苏丹,子子孙孙繁衍下来,很多中国人跑来经商,与当地人结婚,生下女孩叫妞娘,也就是福建人称的娘惹。混血的妞娘越来越壮大,被视为一个民族。不过,如果你理解为中国人与马来人结婚后混血的子孙就是妞娘,立即就会有人出来纠正,只有有皇室血统的马来人与中国人的混血儿才是妞娘。非与皇家血统的马来人结婚的,生的子女只能是马来人,他们必须入回教,随马来俗,妞娘既不是华人,也不是马来人。
       对既不是马来人也不是华人一说,我是深信不疑的。接待我们的那个胖胖的女孩就是妞娘,她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一发现有人把她往马来人方向靠立刻红颜不快,翻着眼,驳斥道:“我们不是马来人也不是华人!”从她的态度上你可以感觉到,皇家血统的说法也很可靠,她有一种血统的自豪感。
       妞娘的房间地板上有一个小孔成为大家的趣味话题,那个小孔是大猫眼,可将来客看得一清二楚,想见的就去招呼,不想见的就晒,由他自便。猫眼的作用还有,若有情况,可以采取必要的紧急应对措施,上楼的楼梯上不安装门的。对不速之客挡一通。
       成人们的孩子游戏
       福尔摩莎度假村有个水上娱乐园,本是大人带孩子们玩的地方,门口高大的像皇冠一样的欧式敞蓬马车、围着水域的红红蓝蓝的童话式建筑、伸着懒腰探着爪子、像孩子一样与引兽员撒娇的幼虎、小假山、大木桩上群栖的白色绿色的大鹦鹉和绿荫中的环池小溪,都是孩子们最感兴趣的。
       把成人的旅游团队组织起来玩孩子们玩的竞技游戏,让旅游团、会议团的成人们回味童年的乐趣。
       在一块沙质地面的小广场上,大家排队,队与队之间举行对抗赛。有两人一组穿着同一件大围裙奔跑的队与队之间的接力赛,有各队之间每人嘴叼吸管从前到后一个接一个管对管传套猴皮筋看哪队先套到最后一位的套皮筋赛,有一个接一个使出浑身解数、拳脚并用的呼拉圈套圈赛,有各队从前面的水桶用导管往后面的塑料瓶子里导水的灌瓶赛……
       每一个游戏,团队队员都玩得忘了自己,你挤我拥,摔跟头打趔趄,倒地下你压我我压你乐得喘不上气来。组织者吹着口哨,用组织孩子们的话一口一个小朋友地叫着,招呼着大家,介绍游戏规则,游戏中东跑西窜地制止着犯规行为,说些俏皮话儿,大家听着都很开心,顶着日头,水脖子汗流地玩了一个下午。
       只要疯狂便没有重量。
       马六甲只出售轻盈。
       (谭 凯摘自《旅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