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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眼观人]李逵至死不明白
作者:憨 佗

《杂文月刊(选刊版)》 2005年 第0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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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看《水浒传》李逵演绎的人生悲剧,总让人百感交集。
       李逵最悲惨的一幕是命丧于自己最崇拜的宋江之手。宋江喝下朝廷所赐毒酒,得知小命不长,要办的第一件事是连夜使人唤来李逵,诱其也喝下毒酒,然后指着一片洼地,要与李逵在此阴魂相聚。
       李逵算是忠到极顶:“罢,罢,罢!生时服侍哥哥,死了也只是哥哥部下一个小鬼!”
       可怜李逵此时还在向宋江表忠,只是宋江至死还是不完全信任这个莽汉,临死还要拉李逵垫背。
       人活一世,都要在这样那样的组织内生存,都要自觉不自觉、自由不自由地效忠于这样那样的组织。忠孝仁义,“忠”字居首。李逵忠于宋江,原是常理,但宋江死不放过李逵,值得探究。
       表面看来是李逵鲁莽性躁,宋江怕其坏了梁山忠义大节,才下毒手。其买,宋江团队敢杀人劫舍、啸聚山林反朝廷者,岂止李逵一人。鲁智深、武松、阮小七,哪个好惹?宋江最不放心李逵定有其他原因。
       原来李逵对宋江之忠是“只讲敌我、不讲是非”的愚忠。想当初,宋江入狱江州、李逵还是管教宋的狱卒。宋江用江湖名头和区区十两银子就买断了李逵的忠心。李逵如此幼稚、天下有如此便宜买卖,令狠赚一把的宋江心里总不踏实。
       李逵效忠的手段也着实令人放心不下。劫江州法场,不问军官百姓,只顾砍人;劈公孙胜之师罗真人毫不手软;剐黄文炳,割一块炙一块;将朱仝照看的小衙内劈做两半;剁狄太公女儿几成肉酱。李逵杀人效忠,手段残忍野蛮,坏了江湖大盗嘴上不能不讲的规矩。匪有匪规,盗有盗矩,哪有没有规矩的团队呢?
       中国人时常将“忠义”两字连缀,李逵有忠无仁、有忠少义,宋江死前对他下毒手就不难理解了。
       忠而蒙冤、忠而受死,古往今来,屡见不鲜。 却所效忠者混账外,也时有愚忠之悲、忠而不义之悲、贱卖忠诚之悲。
       由此说来,效忠也不易。
       [陈春涛荐自《特别关注》2005年第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