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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骂由我]神仙开会
作者:张 琪

《杂文月刊(选刊版)》 2005年 第0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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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的会是由唐僧主持的,唐僧首先传达了南海观音菩萨的指示:民主生活会不能摆形式走过程,要有的放矢,主要是对取经队的负责人,也就是对我本人提意见,并重申了民主生活会的基本原则:言者无罪,闻者足戒,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性急的猴子马上就开了一炮,他手舞足蹈地说:我们师父最大的错误就是混淆黑白,敌我不分。就说上次与白骨精的那场战斗吧,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判断失误,您是肉眼凡胎啦,自然不能透过现象看本质,但我是在天宫八卦炉里炼出来的火眼金睛,为什么不听我的呢?如果说那次您被妖精蒸着或煮着吃了,不知内情的人肯定会说是我老孙手段不行,连个女妖精都斗不过。这一炮显然击中要害,把唐僧的脸弄得青一阵白一阵,就连八戒和沙僧都惊讶得面面相觑。
       第二个发言的是八戒,八戒望着唐僧嗡声嗡气地说,我觉得猴哥刚才讲的还是小问题,回顾我们一路西行的历程,认为师父的主要缺点有两个,这两个如果继续不改的话,势必影响到能否胜利到达西天取回真经的大问题。负责作记录的沙僧听到这话,心里不免有点紧张,他主要是怕这个口无遮拦的八戒再说出什么话来惹得师父生气。没料到,唐僧还是挺有涵养的,微笑着鼓励着八戒:说吧,说吧,不要紧,只要提得对,为师的一定改。
       八戒听着这番话,又把嗓子提高了一点:同志们啦,你们平时也都看到,这第一呢,就是师父不和女同志搞好关系,上次路过西凉女国,人家好歹也是个地方领导人吧,是的,婚姻自主不能强求,你不同意也不能对别人那样冷淡呀,你就是看也不正眼看人家一眼,叫人家面子往哪里放,这是明显的对女同志不尊重,大男子主义在作怪。沙僧听到这里,一颗紧悬的心才放了下来。第二,您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啦,具体说吧,我们取经队的伙食一直成问题,师父您一直是强调吃斋饭,在山村野洼贫民百姓之家里倒可以理解,可是有时候到了人家皇宫招待所里,还是坚持吃斋饭,这就不应该了,如今哪个单位不是都有大笔的招待费,更为恶劣的是有时候别人把宴席都弄好了,您仍叫人家撤掉,这不更造成了更大的浪费么!您想到没有,您不用,别人也会用的。说到这里,八戒情不自禁咂了咂嘴,一丝涎水从长嘴角溢了出来,他连忙伸出袖子抹了抹接着说:再说,您经常熬夜加班不注意休息,常常是一个人打坐念经到深夜,有几次我睡了几个时辰了,您一个人还端坐在那里念念有词,哦,您以为身体是您自己的,不对,您的身体是俺们大家的,您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那俺们做徒弟的怎么办?俺们伟大的取经事业如何完成!这时,八戒声音哽咽发硬,眼角上还挤出几颗豆大的眼泪。若不是悟空发出几声冷笑,八戒可能还要声情并茂地讲下去。
       这时唐僧的神情已经恢复了正常,脸上泛出了红光,他把温和的目光转向了沙僧:悟净,你也提一点。沙僧抬起头不好意思地笑笑,刚才两位师兄把要讲的都讲了,我也没有什么可说了。唐僧立即总结似的说道,今天的生活会开得不错,对我本人提了不少宝贵的意见,因时间不多了,明天还要继续赶路,很可能还有的同志意见没有说完,不要紧,像这样的生活会我们以后还要经常开的,悟净把大家的意见再整理一下,以正式文件上报给南海。
       会散了以后,悟空也觉得自己提的意见过于尖锐,这样报给上级,别说对师父脸上不好看,就是对整个取经队也无光,便私下找到沙僧,说出自己的想法,沙僧一听马上明白了,连忙把整理好的文稿递给悟空,悟空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只有八戒提的两条意见,他提的意见一个字也没有,在结尾处倒看见了唐僧的亲笔签字:情况属实,同意上报。
       [任法花荐自《西安晚报》2005年6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