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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骂由我]制造厚黑学
作者:王 雨

《杂文月刊(选刊版)》 2005年 第0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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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娱界制造、官场制造……这可不是工厂制造——虽无原料,照出产品,且一经“制造”,所获利润惊人,远非一般行业可比……
       制造绯闻
       某女演员从艺数载,技艺不可小觑,只因本份做人,未曾炒作,致使收入“微薄”。某日偶读街头小报,窍门大开。
       于是,一咬牙,一跺脚,拍出整整十万,急急邀来大小报刊几十位“娱记”假座五星级酒店,召开“新闻发布会”──女演员声情并茂地“发布”了自己从小学的情窦初开,到高中的初恋受挫,以及第一次婚姻触礁,第二次婚姻变故等等情感秘闻。“会”后,女演员给“娱记”们每人封了个“大信封”,且再三恳求:“请各位朋友多多关照……”。“娱记”们上了车后,悄悄打开信封,只见里面除了六张百元大钞外还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
       “请制造绯闻!”
       制造口号
       某君由全县第一位大学生村长做起,一路高歌,先村长再乡长,直至县委宣传部副部长、部长。据说,“行情”仍在看涨。
       此人一无靠山,二无背景,要说经济实力,更是祖宗几代都是农民,如此官场得意,着实令大伙瞠目。有同僚设宴备酒,请教为官之道,答曰:“无它,制造口号而已!”遂举其在乡镇任上所制造的口号,如:
       “要脱贫,先养禽。”
       “要致富,先栽树。”
       “经济迈大步,集资先修路。”
       酒至微醺,又密授同僚:如此先声夺人,集束轰炸,天长日久,则无中必能生有,若再点缀一二应景之作,遥相呼应,则相得益彰,效果更佳,升官,指日可待矣。
       制造烂摊子
       某地“一把手”,背景深厚,虽整日忙忙碌碌,其实啥事不问——人称“甩手掌柜”。转眼春节将逝,年龄原因,“人到码头车到站”,要退居二线。却突然一反常态,老当益壮起来,振臂高呼,上下奔波,不畏险阻,力排众议,硬是主持搞了个建设“××大学城”的宏伟规划,大笔一挥:占地2000亩,投资10个亿!
       为了这个工程,他早出晚归,废寝忘食,人瘦了一圈。大伙奇怪不已:赵市长这是怎么了,弄了个烂摊子在手里,不是自找苦吃?一大把年纪了,不要命了?!
       老伴更是心疼不已,说:“老赵,你这是图的啥?!”赵市长缄口不语,老伴日日聒噪。赵市长忍无可忍,气乎乎地说:“图啥?你们说我图个啥?还不都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如果我不搞个大工程,不搞个别人不愿接手的烂摊子,怎么能再干上一届?!”
       制造机会
       一场大伙将局里刚刚装修好的二楼十几间办公室像烤羊肉串一样,一间接着一间,烧了个一塌糊涂。一查,是局后勤处电工班小吴惹的祸,直接损失超过了50万元!
       局长闻讯,眉头紧皱,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小吴被公安局带走了,大伙议论纷纷,小吴这下子算完了,没个三五年甭想出来——一周之后,让大伙纳闷的是,局长却大发慈悲,组织营救,最终小吴被判了两年,缓刑两年。火灾过后不到一个月,由局长小舅子任总经理的装修公司就开了进来——造价近80万元的办公大楼装修工程便热火朝天地开工了。
       大伙这才恍然大悟:小吴这哪是犯罪,这分明是在给局长制造“创收”机会呀!知恩图报还是恩将仇报,局长这一点总还是分得清的!
       制造危险
       某地近日暴雨倾盆,沿江众多市县河堤决口,洪水泛滥,形势十分严峻。一时间,省内大小报纸,重要版面,抗洪抢险内容连篇累牍,触目可见。唯独A县,大堤固若金汤,人民安居乐业。县领导却寝食难安,焦虑万分——人家都在抗洪抢险,自己这儿却平安无事,关键时刻,抢不到“镜头”,洪水过后,政绩薄上如何下笔?
       经过深思熟虑,领导找来秘书,面授机宜:“没有危险,咱们要想方设法制造危险,制造的危险要越危险越好!”
       于是,时隔不久,省报便有了如下报道:“……A县县委书记、县长等领导身先士卒,经过连续一天两夜的固堤抢险,终于确保了长堤万无一失……”电视台还专门播放了“固堤庆祝仪式”,画面上:横幅高挂,红旗招展,人头攒动,欢歌笑舞,场面十分壮观……只见县委书记、县长等领导满身泥泞,一脸疲惫,迎着镜头走来,形象十分突出、感人!
       制造事件
       因为形势需要,年轻的博士被“黄袍加身”,提拔到某局当了“一把手”。一年后,上级来搞民意测评,结果表明:博士局长不受欢迎,主要表现在:
       “不和群众打成一片”——干部群众送礼一律不收。
       “破坏了局里的良好风气”——以前,大家“礼尚往来”,感情融洽,自他来了以后,一切全乱套了。
       “怎么办?!”招待晚宴上,博士局长得到这个消息后,始料未及,望着上级领导,眼里流露出惊惶的神情。上级领导笑而不语。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上级领导写了张小纸条推到他面前:
       “入乡随俗,随遇而安,制造事件,与民同乐。”
       “如何制造事件?”博士局长一脸嫩相,低声求救。
       上级领导一脸暧昧,附耳与博士局长低声细语。
       两天之后,博士局长便感冒住进了医院,前来探望者携礼拎物,络绎不绝,博士局长悉数笑纳,抚肩握手,手法老道。自此以后,官民融洽,皆大欢喜——年轻的博士局长恍然大悟:原来官竟然可以这么当啊?这也太简单太容易了!
       制造名家
       某报改版,为制造轰动效应,总编要求副刊新增一个“名家新作”专栏,每周一期,每期推出一人。
       副刊主任颇为难,向总编诉苦:“咱们报小名气小,每周都要请到一位名家,恐怕有点难……”
       总编颇不以为然:“就因为名气小,所以才要制造名气,名家难请,可以动脑筋想办法嘛,实在不行,咱们可以自力更生,自己去制造名家嘛!”
       制造威信
       某国有企业,一位从机修工爬到副厂长位子上的领导,为树威信,大会小会,频繁训人。训来训去,就那么几个亲信,但他拍桌敲凳,声色俱厉,着实骇人——众多手下被“杀鸡骇猴”,服气了许多。
       每逢月末,副厂长总要在家里宴请被自己训过的几个亲信——推杯置盏,——抚慰。
       初,妻莫名其妙,不解何故,几次相问,副厂长皆不作答。一次宴毕,众皆烂醉,杯盏狼籍,案倒凳翻。妻勃然大怒,双手叉腰,河东狮吼,声浪逾墙。
       副厂长只好拱手告饶,坦白实情:“贤妻莫怒,贤妻莫怒,我这不都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嘛——这都为了谁,还不都是为了咱们这个家!……”
       [倪早菊荐自《喜剧世界》2005年7月上]